實力換答案？

許昭想起了白父那張傲慢的臉。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階級到底有多重要。”

她眼神一凜。江玉柔的出現太過巧合，方陽舒的哥哥失蹤，又是木之源......一環扣一環。

“你認識白家的人。”許昭說。

江玉柔把玩發梢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優雅的弧度：“白先生確實提過你。”

“說是有天賦的孩子...可惜太倔強。”

他不過是想馴服她，像馴服所有不聽話的工具一樣。

生在這一個家庭，原主到死都覺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僅僅只是白芊芊一個人。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許昭垂眸思索。現在的她實力尚弱，這次或許是個契機——既能探明方陽舒哥哥的下落，又能刺激自己的天賦覺醒。

何況，似乎她沒有拒絕這個選項。

“我接受。”許昭干脆地說。

“等等！”方陽舒突然攔住她，“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去是因為私心。”許昭搖頭，“和你無關。”

她的目光掃過方陽舒攥緊的拳頭和風鈞擔憂的眼神。這件事或多或少都和她脫不了干系，若不是她與白家的恩怨，或許方陽舒的哥哥也不會被卷入。

“你們等消息。”許昭語氣堅決，“別跟來，危險。”

江玉柔輕笑一聲，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凝聚成地址：【第七碼頭·日出時分】。

“明天見，小許昭。”

說完，她隨即離去。

方陽舒攥著衣角，聲音發緊：“謝謝...”

“放心吧，我會把你哥帶回來的。”

“明天你去找老師看一下能不能回來上學。”

許昭的聲音比平時柔和，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

“風鈞，你陪著他。”她轉身走向巷口，“我先走了。”

夕陽的余暉逆著光傾瀉而下，將她的背影勾勒出一道朦朧的金邊。

校服外套被風吹得微微鼓起，馬尾辮的影子在石板路上輕輕搖晃。

“許昭！”風鈞突然喊出聲，“真的...很謝謝你。”

她沒有回頭，只是抬起右手隨意揮了揮。

風鈞想起在那個昏暗的廢棄教室時，她逆著月光蹲在他面前，叫他把卡拿著。

許昭，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到了家門口。

許昭推開門，一陣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回來了？”施勁松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還沒到放學時間吧？”

他系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灶臺上的鍋里正燉著可樂雞翅，醬汁咕嘟咕嘟冒著泡。

“很快就好了，”他頭也不回地說，“你先做功課。”

許昭站在玄關，突然覺得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

許昭放下書包，安靜地寫完功課。

餐桌上，菜香與米飯的熱氣氤氳交織。

她夾了一塊雞翅，突然開口：“今天江玉柔找到我。”

施勁松的筷子頓住。

“方陽舒的哥哥失蹤了，線索指向地下傭兵團第二條道。”許昭語氣平靜，“江玉柔要我明天去第七碼頭，進幽暗叢林找木之源，說這是交換情報的條件。”

施勁松放下筷子，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輕敲，水系能量讓茶杯里的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

“幽暗叢林...”他聲音低沉，“那地方很麻煩。”

“魔法師在那里會失去元素感應能力，反重力場干擾太強。”他眉頭微皺，“而且有很多未開智的野獸——不是普通動物，是更原始的兇獸，領地意識極強，攻擊性遠超訓練場的那些。”

許昭點頭：“木之源呢？”

“確實在那里。”

“叢林深處有最純凈的木之源，但...”

他抬眼看著許昭，“方陽舒的哥哥不可能在叢林里。”

“江玉柔不會這么做。她一向喜歡讓人心甘情愿臣服，而不是用這種粗劣的綁架手段。”

確實。

許昭想起江玉柔把玩發梢的模樣，那個女人最擅長的，是挖出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人在白家那里。”許昭吃著雞翅，含糊不清地說。

“你是說...”

“階級游戲。“她抽了張紙巾擦手，“不過是想逼我低頭。”

但這次正合我意。

幽暗叢林的在危險程度，能刺激天賦成長，而變強，才是打破階級枷鎖的唯一方式。

……

第七碼頭·黎明

晨霧濃得化不開，遠處的海面與天空融成一片灰白。

第七碼頭并不是普通的貨運港口，銹蝕的鐵柵欄后，一條通往幽暗叢林的魔法通道若隱若現，霧氣在通道口形成漩渦狀的紋路。

許昭踩著濕滑的青苔臺階走下堤岸，施勁松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

江玉柔沒有出現。

霧氣中，一個高挑的身影撐著黑傘走來。他穿著簡潔的黑色立領外套，身形修長，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沉穩的神色。

“隊長。”他微微點頭，聲音干凈利落。

“就你一個人？”許昭問。

“這種任務不需要興師動眾。”他將傘稍稍傾斜，露出清晰的下頜線，“我一個人足夠了。”

“是，沒有人愿意接這個任務吧。”施勁松在許昭身后開口。

“林宴，第二條道勘察組。”他簡短地自我介紹，隨后側身讓出通道，“準備好了就出發。”

林宴沒有理施勁松。

他的態度專業而克制，沒有多余的挑釁，只是安靜地站在碼頭邊。

施勁松也不在意。

“通道只有三十分鐘穩定期。”他低聲念誦一段古老咒語，指尖泛起幽藍光芒。

三條發亮的水線憑空浮現。

第一條纏繞上許昭的海浪紋手鐲；

第二條連接施勁松自己的手腕；

第三條遲疑片刻，最終飄向林宴的袖扣。

林宴終于看了施勁松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但沒甩開那條水線。

“鮫人的『共潮生』。”施勁松對許昭解釋，“在通道里不會走散。”

踏入通道的瞬間，許昭的視野驟然扭曲。

整個世界像被倒進了萬花筒。

色彩以不可能的角度折疊，遠處的樹木生長在頭頂的“天空”，而腳下的土地卻垂直豎起，像一堵無邊的墻。

更詭異的是，她感受不到絲毫水元素的存在。海浪紋手鐲黯淡無光，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