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暗流涌動

晨光熹微中，沈浪與蕭逸塵并肩站在王家大院的廢墟前，衣擺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昨夜的激戰在青磚上留下斑駁血跡，斷成兩截的石獅子怒目圓睜，仿佛在訴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血劫。

“這令牌的紋路...”蕭逸塵將黑鷹令牌舉到眼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邊緣的暗紋，“像極了三十年前橫行西域的‘黑鷹衛’標記。”

沈浪皺眉接過令牌，金屬表面還殘留著夜露的寒意：“黑鷹衛不是早被朝廷剿滅了？難道他們余孽未除？”

遠處傳來烏鴉的嘶鳴，驚起幾片枯葉。兩人正欲離開，忽聞巷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七八個身著勁裝的漢子手持利刃沖了過來，為首者腰間掛著與黑鷹令牌相同的鷹形玉佩。

“果然是黑鷹衛的人！”蕭逸塵反手將劍鞘砸向最近的敵人，黑袍翻飛間已有三人倒地不起。沈浪折扇展開如銀月，在晨光中劃出一道道殘影，每當扇骨與刀刃相擊，便有火星迸濺。

“留活口！”沈浪大喝一聲，足尖點地躍至屋檐。他甩出腰間絲帶纏住一名敵人腳踝，將其凌空倒吊在梁上。那漢子驚恐地掙扎著，懷中滑落半塊殘缺的羊皮地圖。

“這是...”蕭逸塵俯身撿起地圖碎片，發現上面用朱砂畫著洛陽城郊的地形，某處山坳被朱砂圈出，隱隱有泉水的紋路。

“洛水南岸的云隱山！”沈浪瞳孔驟縮，“三個月前我曾在那里見過一處廢棄的驛站，看來這就是黑鷹衛的巢穴。”

兩人押著俘虜回到秘密據點時，慕容雪正站在院內的老槐樹下。她淡青色的裙裾被晨霧打濕，發間斜插的白玉簪折射出冷冽的光。

“兩位公子深夜未歸，可是遇到了麻煩？”她款步上前，目光掃過俘虜身上的黑鷹紋章，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沈浪將地圖碎片攤在石桌上：“慕容姑娘可知云隱山驛站的來歷？”

慕容雪指尖輕輕撫過地圖邊緣，忽然抬頭直視沈浪：“實不相瞞，三日前家父收到的密函中，也提到了云隱山。”她從袖中取出半卷殘破的帛書，上面字跡斑駁，隱約能辨認出“九轉玄功”四字。

蕭逸塵與沈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江湖傳言中，九轉玄功是能逆轉生死的上古奇功，練成者可移山填海，但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沈浪將帛書收入懷中，轉身欲走時，慕容雪突然抓住他的衣袖。

“等等！”她聲音發顫，“昨夜我在后花園聽到家丁議論，說有黑衣人潛入慕容家祠堂，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蕭逸塵瞳孔微縮：“慕容家世代鎮守的‘洛水劍’，莫不是與這秘籍有關？”

慕容雪臉色蒼白地點頭：“家父已帶人前往祠堂，可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我們根本攔不住...”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三人沖到門前，只見慕容家的護院渾身浴血倒在石階上，胸口插著半截黑鷹令箭。

“小姐快走...祠堂...有埋伏...”護院斷斷續續說完，便氣絕身亡。慕容雪踉蹌著扶住門框，指尖深深掐進木紋里。

“我們陪你去。”沈浪按住她顫抖的肩膀，折扇在掌心轉出半輪圓弧。蕭逸塵已率先躍入院墻，黑袍掠過紫藤花架，驚起滿地蝴蝶。

慕容家祠堂內燭火搖曳，十八根盤龍柱上的漆金鱗片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光。七具尸體呈北斗狀倒在供桌前，正是慕容家最精銳的護院。

“好狠的手段。”蕭逸塵蹲下身查看傷口，死者咽喉處皆有細小的針孔，“是淬毒的透骨釘。”

供桌后的神龕被強行撬開，原本供奉的洛水劍不知所蹤。慕容雪踉蹌著扶住神龕，忽然發現基座上刻著一行小字：“劍出玄功現，血祭洛水寒”。

沈浪輕撫字跡，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異香。他猛地轉身，卻見慕容雪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后頸插著一支青玉簪。

“慕容姑娘！”沈浪接住她下墜的身體，發現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蕭逸塵湊近查看，發現簪頭染著淡紫色粉末。

“是西域‘醉紅顏’，”蕭逸塵撕開她的衣袖，果然在肘彎處看到一處紅腫，“中毒已深，必須盡快找到解藥。”

沈浪將慕容雪橫抱起來，目光掃過祠堂的暗門：“黑鷹衛既然要奪洛水劍，解藥很可能就在他們手中。”

三人趁著夜色潛入云隱山時，山霧正濃。廢棄的驛站隱在參天古木之間，檐角懸掛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空靈的聲響。

“小心暗樁。”蕭逸塵突然拽住沈浪的衣袖，側身避開一支破空而來的袖箭。箭鏃上淬著的藍汪汪毒液，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數十道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為首者正是昨夜在王家大院逃脫的銀面具人。他腰間懸著洛水劍，劍尖滴著鮮血。

“交出慕容家的帛書，饒你們不死。”銀面具人聲音沙啞如夜梟，“否則，就讓這丫頭嘗嘗萬蟻噬心的滋味。”

沈浪握緊懷中的帛書，感到慕容雪的體溫正在逐漸流失。她無意識地攥著他的衣襟，指尖泛著青紫色。

“想要帛書，先過我這關！”蕭逸塵大喝一聲，黑劍出鞘如龍吟。他施展出“驚鴻九變”，身形在月光下化作九道殘影，每一劍都直指敵人要害。

沈浪將慕容雪安置在樹后，展開折扇迎向蜂擁而至的敵人。扇面所過之處，黑衣人像被狂風吹卷的落葉般倒飛出去。但敵人越來越多，他漸漸感到體力不支。

“沈浪！接著！”蕭逸塵突然拋出一個玉瓶，“這是慕容姑娘隨身攜帶的藥，或許能暫時壓制毒性。”

沈浪接住玉瓶的瞬間，銀面具人突然欺身而至。洛水劍挾著森冷劍氣劈來，沈浪本能地側身躲避，卻感到肩頭一陣劇痛。鮮血浸透了白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受死吧！”銀面具人獰笑一聲，劍鋒轉向慕容雪的咽喉。沈浪強忍傷痛撲過去，用身體護住她。

就在劍鋒即將觸及肌膚的剎那，一道黑影破空而來。慕容雪突然睜開眼睛，手中握著半支青玉簪，簪尖深深沒入銀面具人的后頸。

“你...你...”銀面具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踉蹌著后退幾步，轟然倒地。慕容雪軟軟地靠在沈浪肩頭，氣息微弱：“這簪...簪里藏著慕容家的...獨門解藥...”

驛站深處突然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響，三人循聲望去，只見石壁緩緩開啟，露出一間密室。室內石桌上擺放著一個檀木匣，匣中躺著半卷泛黃的帛書。

沈浪小心翼翼地翻開帛書，第一頁赫然寫著：“九轉玄功，逆天改命。欲練此功，必先...”字跡戛然而止，后半頁被人撕去。

“看來黑鷹衛也是為了這殘卷而來。”蕭逸塵皺眉道，“剩下的部分可能還在云隱山某處。”

慕容雪突然指著密室石壁：“看那里...”三人轉頭望去，只見石壁上刻著一幅星圖，標注著洛水流域的七處星象方位。

“這應該是尋找完整秘籍的線索。”沈浪將星圖拓印下來，忽然感到一陣眩暈。他低頭看向傷口，發現鮮血正以詭異的速度變黑。

“不好！劍上有毒！”蕭逸塵立刻撕開他的衣袖，只見傷口周圍皮膚已經發紫。慕容雪掙扎著爬過來，從發間取下另一支玉簪：“快...用簪尖劃破傷口，把毒血擠出來...”

沈浪強忍著劇痛照做，黑血混著冷汗滴落石磚。蕭逸塵取出金創藥給他包扎，慕容雪則靠在石壁上閉目調息。

黎明時分，三人站在驛站廢墟前。沈浪望著懷中的殘卷和拓印的星圖，心中百感交集。

“接下來去哪里？”慕容雪輕聲問道。

蕭逸塵凝視著東方漸亮的天際：“洛水七星象，首指的應該是洛水源頭的‘望星崖’。”

沈浪握緊殘卷，目光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我們都要找到完整的九轉玄功，阻止這場江湖浩劫。”

晨霧中，三道身影朝著東方走去，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而在他們身后，云隱山的陰影里，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正冷冷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