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做不到，否則早就將你我的眼睛拿去了。”

萬峰難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交易是媒介，只有開始交易，人皮紙才能吞噬厲鬼，這是規則也是鐵律，鬼無法違背。”

仿佛在印證萬峰的話。

吞掉老農后的人皮紙身上再次出現變化。

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微微旋轉著，在某個特定的時刻，五根手指伸了出來……

隨后是手掌，就像掉落在懸崖邊的人，在奮力朝著山頂攀登。

隨后一個漆黑的影子貼著地面，緩緩挪了出來。

沿著地面像是流水一樣流淌，緩緩的融入了楊間的身影當中。

這個影子沒有頭。

它身上存在著一條線，連接了它和人皮紙，這是媒介，也是靈異壓制的根源。

是人皮紙用來確保駕馭第二只鬼時，楊間不會被厲鬼瞬間取代的手段。

“成了，有這根線在，這次駕馭無頭鬼影就算成功了一半……”

直到看到這根線，萬峰那張冷漠的臉上才終于浮現出久違的和煦笑容。

前世很多人都認為楊間駕馭無頭鬼影的方法很簡單，不就是讓鬼影進去楊間的影子，然后將鬼眼喂給鬼影嗎。

別搞笑了。

沒有人皮紙這根線幫忙協調雙方的平衡，楊間將手伸給無頭鬼影那一刻，就絕逼會被瞬間肢解。

厲鬼又不是聽話的寵物，豈會按照楊間的想法來做事……

此刻人皮紙上一行字跡冒了出來：我成功和那張人皮達成了交易，現在......我將開始駕馭第二只厲鬼。

楊間眸光一凝。

鼻息也加快了許多，真正的兇險開始了……

以往他其實想過直接的融合第二只鬼，但經過分析之后，楊間覺得和找死沒有什么分別。

這種行為或許嘗試的次數變大之后會有那么一兩個成功的特例。

可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機會拿來試驗，楊間不認為自己就是那個特例，也沒有萬中無一的運氣。

這是任何差錯都足以致命的行為！

現在看來和人皮紙合作還真就是最可行的方案，哪怕人皮紙會在交易中獲得利益，但楊間同樣不會虧……

不知不覺間，一股寒意從腳下傳來。

那無頭鬼影開始侵入他的影子。

站在萬峰的角度看得最為清晰，地上倒映著的影子，就像兩個不同維度的影子相互交錯，彼此沉默著重疊在一起。

正常來說，鬼融合進人體內，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導致人喪失生命，脆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鬼的對手，畢竟人會死去，鬼卻不會。

哪怕是楊間同樣也不可能做到和一只鬼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楊間非常清楚如果沒有人皮紙的幫助，自己是不可能駕馭的這無頭鬼影的，彼此之間搶奪身體的話，最后死的一定會是自己。

“楊間，看人皮紙上的文字！”萬峰在旁邊提醒起來。

楊間壓制住腦海中的念頭。

轉頭看向人皮紙，上面已經寫滿了文字，就直挺挺呈現在眼前，就像故意把信息透露給楊間。

“果然，人皮紙透露的信息，和萬峰給我的方案一樣。”

他眸光閃爍，不由看了眼萬峰，這個神秘的男人就像一個先知，帶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信息，拉了自己一把。

從七中開始，再到現在。

眼前的一幕和萬峰所說的一樣，他的方案的確存在一定的可行性。

但無法保證駕馭第二只鬼時，會不會被無頭鬼影所取代。

而人皮紙用來連接無頭鬼影的那根線，就像是操控機器的控制線，有這根線在，才具備成功的條件。

此刻無頭鬼影想要站起來，但卻被什么東西給強行拉住了。

無論如何掙扎，鬼影的腳都被楊間踩住不能自由的行動。

認真看過去話就會發現，那影子的背后一條黑色的細線像是陰影一樣連接著人皮紙。

人皮紙在幫著壓制鬼影。

限制無頭鬼影肆無忌憚的奪取楊間的身體，控制著靈異維持在一個可控范圍之內，形成微妙的平衡。

“這只鬼影能夠拼接身體，接觸就會有風險。”

楊間略微停頓后，還是將手伸給了地上的影子。

如今鬼眼面臨復蘇醒來，它們在體內已經躁動不安起來，楊間只能勉強控制一只鬼眼行動。

他的掌心裂開一道口子，將一只鬼眼露了出來。

小心，且謹慎。

饒是如此，他在接觸到鬼影的瞬間，陰冷，徹骨，帶著一種森然的寒意仍舊是毫無征兆的直躥心頭。

那片接觸的地方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同時失去的，還有那只鬼眼反饋到腦海的畫面。

那只眼睛在被剝離出去，正在進入漆黑的影子當中。

很快，楊間抽回手掌，上面的鬼眼已經消失不見，一只猩紅的鬼眼出現在了無頭鬼影的身上。

隨著那只眼睛睜開。

無頭鬼影立刻就像是被一顆釘子給釘住了一樣，瞬間就有一處身體出現了扭曲的狀態。

就像兒童樂園的蹦床，受到重力作用的影響，朝著地面凹陷。

而失去了一只鬼眼的楊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那種復蘇躁動減緩了很多。

雖然不至于平息，但從這種感覺來判斷的話至少再撐得十分鐘是沒有問題的。

“有用。”

楊間感覺到無比的驚異，這種方法果真可行。

隨著對鬼眼控制能力的恢復，他再次將手伸向鬼影，把第二只鬼眼安排在手背，將它轉移到無頭鬼影身上。

有了第二只就有第三只，如法炮制。

隨著第三只鬼眼被送出，厲鬼復蘇的征兆徹底消失了，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就這種狀態的話，楊間覺得自己再活三個月不成問題。

但是人皮紙上的方法告訴楊間，他一共要送出去五只眼睛才能駕馭第二只鬼。

行動繼續。

隨著第四只第五只鬼眼被楊間送給鬼影，一種微妙的平衡形成了。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不僅能夠操控無頭鬼影行動，還能動用鬼眼的力量。

與此同時，人皮紙上此刻字跡抹除，新的字跡再次出現了。

“我將五只鬼眼主動的送給了那無頭鬼影，鬼眼的復蘇得到了延緩，無頭鬼影也得到了壓制......但我不能放松警惕，千萬，千萬不能讓這無頭鬼影得到其他的身體，否則的話，它將控制鬼眼，瞬間反客為主。”

“那個時候我會死。”

“但我也有壓制他的方法......”

這些字跡呈現出來的剎那，那根連接著鬼影和人皮紙的線斷開了。

幾乎同一時間，無頭鬼影站了起來，他貼向了楊間，試圖奪走楊間的身體，而不是成為被人駕馭的倒霉鬼。

“滾開。”

立刻。

鬼影身上的鬼眼迸射出紅光，就像五根染滿鮮血的釘子，將其強勢釘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