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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三類接觸,首次!

地球上的紛擾,此刻難以影響身在陌生世界的蕭仁一。

他的心臟仍在胸腔里擂鼓,眼前這只背負森林的龐然巨獸——“土臺龜”,帶來的沖擊遠比任何事情更直接,更震撼。

幻想,竟以如此蠻橫的姿態撞進了他的現實!

但危機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絞緊了興奮的神經。

五米!他與“土臺龜”之間,只有區區五米!中間毫無遮擋!訓練時的本能瞬間激活——教官關于遭遇野獸的示好技巧在腦中飛速閃過。

“寶可夢算野獸嗎?土臺龜……我記得設定里性格挺溫和?”

他強迫自己冷靜回憶,身體已先于思維作出反應:緩緩下蹲,雙手以近乎慢動作的節奏,輕輕拍打身前的地面——一個跨越物種的、表示無害的古老信號。

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土臺龜”身后的湖面——一圈圈漣漪正無聲擴散。

“魚?”他腦中閃過念頭,“寶可夢世界也有普通動物?……幻想作品不知道,但這里肯定有!”

思緒不由自主地發散開來。這是蕭仁一面對劇烈情緒沖擊時的“安全閥”——將部分注意力抽離,關注無關細節,等待理性重新接管高地。

在分局處理那些挑戰三觀的情報時,這招屢試不爽。

此刻,它再次生效,雖然這次“冷卻”的時間格外漫長。

幸運的是,名字帶“龜”,行動也“龜”的土臺龜,給了他充足的“發呆”時間。

一人一龜,就這么在寂靜的湖畔上演著無聲的“大眼瞪小眼”。

“嘩啦~”

“砰!”

平靜的鏡湖水面驟然破碎!

一條背橙紅色,腹部白色,圓滾滾,頂著碩大呆滯魚頭的笨拙身影躍出水面,帶起晶瑩水花,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啪嘰”一聲摔在岸邊的草地上。

鯉魚王!蕭仁一幾乎與自己的驚呼同時認出它。

細看之下,這碩大的魚頭上還長著一對大眼睛,瞳仁極小,顯得呆滯無神。不斷翕張的大嘴邊上有一對金黃色的長須。

背鰭、腹鰭與長須同色,三叉鋸齒狀。胸鰭扇形,白色,正在不斷撲扇。

這條大頭魚躍到岸上后就在不停扭動與撲騰,反而把自己推的離湖邊更遠。

憨憨大頭魚!

與此同時,蕭仁一注意到,之前與他一直“深情”對視的“土臺龜”也看向“鯉魚王”。

“土臺龜”一雙紅色眼睛里流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無奈、無語等等情緒,還頗為靈動地翻了個白眼。

蕭仁一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正躊躇著要不要幫大頭魚一把,助其回到水里。

卻見“土臺龜”腦袋兩側的龜甲下,無聲無息地探出兩根翠綠、光滑的藤蔓!

它們如同無視重力的活蛇,蜿蜒生長,精準地纏上鯉魚王滑溜的身體,輕松將其托舉離地,穩穩送回湖心。

“噗通!”水花四濺。鯉魚王半浮在水面,朝著“土臺龜”的方向“啵啵”吐出幾個巨大的水泡,尾巴一甩,消失在水下。

目睹這充滿靈性的一幕,尤其是“土臺龜”那生動的眼神和“舉手之勞”的善意,蕭仁一緊繃的神經,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撫過,驟然松弛下來。

他慢慢站直身體,試探性地向“土臺龜”走近三步,舉起手,帶著真誠的微笑輕輕揮動:

“你好……”

“剛才……是我打擾你休息了,對嗎?”

“土臺龜”重新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喉嚨里發出低沉的悶吼:“咄呾-咄呾。”

“抱歉啊,真不是故意的。”蕭仁一攤手,“你趴著的時候……實在太像一塊完美的巖石了。”

盡管不確定對方能否理解,他依然選擇解釋。

“跨種族的交流,并不一定總始于血與火,還可以是真誠與溫柔……”

這樣的想法在蕭仁一腦海里一閃而過。

“土臺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蕭仁一只能保持僵硬的微笑,如同站在審判席上的囚徒,在無聲的威壓下忐忑等待裁決。

“往好處想,它沒上來就攻擊我。”他暗自慶幸,“也幸好我當時沒腦子一熱做出過激反應……”

那兩根違反物理定律的藤蔓,足以讓他后怕不已。

或許是感受到了蕭仁一持續的善意和“討好”,“土臺龜”終于有了回應。

一條藤蔓慢悠悠地從它腦袋一側伸出,如同靈巧的手指,徑直遞到蕭仁一面前,微微顫動著停下。

蕭仁一盯著近在咫尺的藤蔓尖端,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捆綁?不像……停住了。”

“握手……嗎?”

緊張感讓他幾乎想后退。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緩緩摘下手套,伸出右手,帶著一絲決然,輕輕握住了藤蔓前端略微膨大的部分。

觸感冰涼!像握住一根包裹著厚實絕緣橡膠的電纜。

他微微用力,藤蔓內陷,富有彈性。

松開手,藤蔓迅速回縮。

這……算是友好建交了嗎?

“你好!我叫蕭仁一!”

蕭仁一精神一振,又靠近一步,伸展雙臂做出毫無威脅的姿態,“這一片……都是你的領地嗎?”他試探著問。

“咄呾!”土臺龜的回應短促有力。

“啊,哦。”

蕭仁一不確定它是否聽懂,但就算自言自語也比沉默強!“你的家真大,真漂亮。”

“剛才那只鯉魚王……你們認識?它是來串門的?”他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拉近距離。

“咄呾,呾。”土臺龜的叫聲似乎帶著點……解釋的意味?

“呾?”

蕭仁一敏銳捕捉到音節變化。

“……”

隨著交流,或者說自言自語,他發現自己似乎能從“土臺龜”的叫聲中辨別一些情緒!

“呾?咄?”

“我嗎?我是意外來到這里的。”他指了指天空,做了個“掉下來”的手勢,語氣帶著無奈,“嗐。”

“咄呾。”

“我和我的同伴也走散了,”蕭仁一指了指密林深處,“回去的路……不知道還有沒有。”

他想起那六張不太熟悉的面孔,“他們還好嗎?處境應該和我差不多吧?……應該吧?”

他忽然想起寶可夢世界貌似還是有許多兇惡的存在。

“真幸運,碰到的第一只寶可夢是你,‘土臺龜’。”

他由衷地說,目光再次聚焦在“土臺龜”的眼睛上,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你有見過和我長得差不多的生物嗎?”他指著自己,比劃著自己的臉和身體。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關系到他接下來一系列的行動計劃。

若有“土著人類”,那他就要想辦法找到隊友,然后走出這片荒野密林,與之接觸!

若沒有,或者有是有,但“土臺龜”沒見過,那就要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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