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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會

  • 世界毀滅三百分鐘
  • 循聲覌路
  • 3490字
  • 2025-07-22 12:00:00

“你不會理解。”熔鑄者無視了一旁氣勢正盛的扳手大師,只是一直定定地看著何裘。

“我們不是舊時代的犧牲品,而是文明的守望者。”

“狗屁的守望者,預言家當年幾句杯酒釋兵權的話還給你說進去了?!”扳手大師忍不住罵道。

熔鑄者沉默,仍舊凝視著何裘。

“‘天帷’內部,是一個大同社會的雛形。”

最后,他開口說道,一字一句卻令何裘呆愣在原地。

他剛想開口詢問,一股力量從自己的后頸處傳來,下一瞬間,何裘只覺自己化作一道靈光,猛的沖向天際。

扳手大師一手抓住何裘的后領,很快將他帶到了方才兩位傳奇的戰場,而周明此時正被一群齒輪幫的幫眾圍著,幫其包扎傷口。

“何小子,你在這里待好了,我去找那老東西理論理論!”

言罷,扳手大師將何裘扔下,自身則是再次化作流光,飛身離開。

何裘踉蹌落地,耳邊還回蕩著熔鑄者石破天驚的話語。

“‘天帷’內部,是一個大同社會的雛形。”

這句話如同一枚釘子,狠狠釘入他的認知框架。大同社會?那個用清道夫屠殺下巢區的都市,竟是大同?

那他們這些下巢區的可憐人,又算是什么?

“何裘!”周明沙啞的呼喊將他驚醒,這位閻羅半個身子纏滿浸血的繃帶,肌群撕裂的傷口處隱隱可見金屬的光澤。

“那老頭...說了什么?”周明敏銳捕捉到何裘的恍惚,“你臉色像是見了鬼似的。”

何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他該如何復述這顛覆性的信息?

若天帷內真是樂土,他們這些下巢棄民算什么?清道夫的屠刀又算什么?

不,自己不應該一味地抗拒,不去承認……

突然,西北方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只見鐵銹幫領地上空,扳手大師化作的流光正與一道沖天而起的銹色風暴激烈碰撞!暗紅銹塵與幽藍奧術能量撕扯天空,如同兩種天災在搏殺。

“他在逼熔鑄者做出選擇...”周明咳著血沫,眼神復雜,“用拓跋岳的死證明力量,再用預言日倒計時施壓...”

“老扳手已經徹底急了,他恐怕都不愿意等到預言日…何裘,你最好小心一點。”

“周明,我想要去見證”何裘突然說道。

“見證?見證什么?”周明一愣。

“你知道嗎,熔鑄者告訴我,‘天帷’內部是一個資源富足,按需分配的大同社會雛形。”何裘說著說著,慢慢握緊了拳頭:“但是我不相信,如果其中的世界真的這么美好,又豈會有我們這些丑惡的東西存在!”

“我想要進入都市,去看,去了解,去質問大預言家為何如此!”

“你想要進入天啟都市?”周明驚駭地看著何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哪有跑到敵人大本營去的說法?”

“況且,‘天帷‘受大預言家的力量支配,她不想放你進去,你也進不去呀?”

靈魂深處的“絕壑燼”不斷燃燒著,何裘越忿怒,火焰越兇烈,劇烈燃燒的奇跡之火正映照著何裘的心情。

“不,如果大預言家真的想要締造這么一個社會,她肯定會放我進去…即使沒有,我也想要去‘天帷’下質問她!”

何裘說著有些幼稚的話,周明卻慢慢沉默。

他很清楚,跟在老扳手底下干活絕對是如同走鋼絲一般,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或許,何裘正需要一個機會,能讓他進入相對更安全的壁壘當中。

但是恰巧的是,周明真的有這么一個機會。

只要他勾動奧術能量,主動暴露位置,那位裁決之翼一定不會放過兩大傳奇仍在糾纏的這個機會。

周明看著何裘眼中燃燒的火焰——那并非純粹的憤怒,更像是一種被巨大謊言刺傷后、混雜著絕望的不甘。

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在無數個下巢區的夜晚,在那些被清道夫掃蕩過的廢墟旁,他也曾見過類似的火焰在幸存者眼中跳動,最終卻都熄滅在冰冷的現實里。

他們與何裘一樣,都質問著為什么…

“大同社會…”周明咀嚼著這個詞,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資源富足?按需分配?呵…何小子,這話你信嗎?”

“我不信!”何裘斬釘截鐵,拳頭握得更緊,指節發白。“如果里面真是天堂,為什么會有‘天帷’隔絕內外?為什么會有清道夫像清除垃圾一樣清理我們?為什么會有熔鑄者這樣的人被放逐、被遺忘,守著一片銹蝕的墳墓?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個正確的社會,那應該是有無數人為之努力奮斗而成形的,絕非通過割舍什么而塑造的!”

他指向西北方那片能量肆虐的天空,熔鑄者的銹色風暴正在老扳手狂暴的藍光下苦苦支撐,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敲擊在殘破的文明墓碑上。

“我不認同熔鑄者的話,守望者?守望的就是這種用謊言堆砌、用割舍而形成的大同嗎?”

周明沉默了。他看著何裘,這個被老扳手“撿”回來的旅人,體內蘊藏著連傳奇都覬覦的秘密,此刻卻像一個被奪走了最珍貴玩具的孩子,憤怒而固執地想要討個說法。

幼稚嗎?確實幼稚。在這弱肉強食的下巢區,在這被傳奇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棋盤上,追求一個“為什么”顯得如此奢侈而危險。

但…周明的心底,那早已被幫派爭斗和血腥現實磨礪得近乎冷酷的地方,卻有一絲微弱的火苗被何裘的話語點燃了。

他厭倦了,厭倦了作為老扳手的刀的生活,厭倦了在下巢區的勾心斗角中掙扎,更厭倦了這仿佛永無止境的逃亡和看不到希望的黑暗。

何裘的憤怒,何裘的質問,像一道微弱卻刺眼的光,照進了他早已麻木的靈魂深處。

“你想去‘天帷’下質問大預言家?”周明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想沖進那紫色屏障后面,親眼看看那個‘大同社會’到底是什么鬼樣子?”

“是!”何裘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

“哪怕那里面是龍潭虎穴,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你看到的真相,比你想象的最壞還要殘酷?”周明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何裘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隨即被更熾烈的火焰吞沒:“那我就撕碎它!”

周明深深地看了何裘一眼,那眼神復雜得難以言喻——有審視,有擔憂,甚至還有一絲羨慕,羨慕何裘這份不顧一切的勇氣和不甘心。

他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混雜著血沫和疲憊的笑容。

“好小子…”周明低語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你說得對,跟著老扳手,我們不過是棋子,生死由不得自己。他今天能用下巢區的做炸彈,明天就能用你我的命去做下一個炸彈…”

他掙扎著,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臂撐起身體,目光變得銳利如刀,掃向混亂的戰場邊緣和更遠處的幽暗地平線。

“想進都市…靠你硬闖‘天帷’是找死,大預言家一個念頭就能讓你灰飛煙滅。但是…”周明的語氣陡然加快,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想進去,未必只有一條路,別忘了,我們剛剛才狠狠扇了軍統部一個耳光,炸了他們的塔,還差點宰了他們一個指揮官!”

何裘一愣:“你是說…”

“裁決之翼,凌振!”周明眼中寒光一閃,“那小子胸口被我開了個大洞,肯定恨我入骨!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我剝皮拆骨!更重要的是,他是泰坦階位的高級軍官,他一定有進入都市核心區的權限,被他抓住,就是你的機會!”

這個想法大膽得近乎瘋狂,在一位傳奇和一位偽傳奇激戰正酣的戰場邊緣,想辦法脫離傳奇們的耳目,被敵人抓住!

啊?

“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何裘下意識道,“我們不應該…”

“沒搞錯,就是要被對方抓住!”周明粗暴地打斷他,一把扯開胸前染血的繃帶,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

“‘天帷’可是傳奇之證,你還妄想強迫別人幫你開門不成?如果這樣就能成功,這么多奧術師憑什么至今未能破解大預言家的手段!”

“凌振作為軍官有義務押送重刑犯回都市接受審判,而你可是摧毀奧術塔的元兇之一,可是間接導致傳奇死亡的人之一!”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嚴肅:“老扳手已經被他的野心徹底吞噬了,你說得對,下巢區沒有未來,齒輪幫沒有未來,如果你真想找到一個答案,真想看看那‘大同’背后是什么,那就去!去都市,只有在那里,你才有機會找到你想要的真相,甚至…找到改變一切的可能!”

周明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抬起那只纏繞著微弱電光的符文手套。他沒有攻擊任何人,而是將掌心對準自己的傷口,猛地將一股狂暴的、毫不掩飾的泰坦級奧術波動,如同黑夜中的燈塔信號彈一般,狠狠激發出來!

嗡——!

一道刺目的藍白色光柱驟然從周明身上沖天而起,穿透彌漫的銹塵和混亂的能量亂流,直射蒼穹!這信號是如此清晰,如此挑釁,帶著周明獨有的能量特征和閻羅的兇煞之氣!

“你干什么?!”何裘大驚失色。

“釣魚!”周明咧著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笑容瘋狂而悲壯。“凌振那條大魚,聞到血腥味,一定會來!何小子,準備好!機會只有一次,想辦法被他劫走!”

幾乎就在周明釋放信號的下一刻,西北方正在與熔鑄者激戰的老扳手方向傳來一聲驚怒交加的咆哮:“周明!你在干什么?!”

顯然,老扳手也察覺到了這不合時宜的信號,這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打亂他的計劃。

“哈哈哈!”熔鑄者大笑著,縱然不敵,他也傾盡全身氣力阻攔著老扳手。

而更遠處,那片曾被奧術塔能量場籠罩、如今因塔毀而略顯黯淡的區域,一道帶著狂暴怒意與撕裂痛楚的銳利氣息,如同被激怒的受傷兇獸,瞬間鎖定了信號發出的源頭!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拖著些許不穩的軌跡,卻帶著洞穿一切的決絕殺意,正以驚人的速度撕裂長空,朝著周明和何裘所在的位置,飛射而來!

裁決之翼,凌振,他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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