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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平下界動亂

東部平原的罡風卷著焦土掠過,時空裂縫如同橫亙天地的巨口,吞吐著幽藍色的空間亂流。千冥淵立于裂縫前,暗紫色神袍在亂流中獵獵作響,神體表面的金色劃痕因靠近空間亂流而微微刺痛,但他眸中的寒意卻比亂流更甚。

裂縫邊緣,仍有數十艘星際聯邦的巡邏艦在警戒。這些艦船比之前圍攻武魂城的艦隊更小巧,艦體表面覆蓋著銀白色的能量護盾,護盾上流淌的數據流如同活物般游走——顯然是負責守衛裂縫的先遣部隊。

艦橋上的士兵正對著全息屏幕匯報:“編號739巡邏隊報告,主艦隊失聯超過三個標準時,空間裂縫穩定性下降至67%,請求支援……”

話音未落,屏幕突然炸開一團亂碼。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整艘艦船的能量護盾便如同融化的冰塊般迅速消散,艦體表面浮現出暗紫色的紋路,那是毀滅法則正在侵蝕金屬的征兆。

“警報!能量核心失控!”

“船體結構崩潰!”

凄厲的警報聲在艦隊中此起彼伏,但一切都已太遲。千冥淵甚至未曾抬手,只是目光掃過那些巡邏艦——神之空間內逸散的一縷宇宙本源圣力順著目光流淌,所過之處,銀白色的艦船如同被無形巨力捏碎的蛋殼,接二連三地爆成絢爛的火球。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只有無聲的湮滅。數十艘巡邏艦在呼吸間化為飛灰,裂縫邊緣的空間亂流因失去艦船能量的干擾,反而變得穩定了幾分,露出裂縫深處那片由科技法則構成的異域星空。

千冥淵抬步踏入裂縫,暗紫色身影沒入幽藍色的亂流中。空間裂縫內的時空結構與斗羅大陸截然不同,沒有星辰運轉的軌跡,只有無數閃爍的能量節點,那些節點以精密的規律排列,構成了星際聯邦的空間航道——這是科技文明用數據和能量硬生生開拓出的通路,與神界的法則航道有著本質區別。

他順著航道前行,沿途遇到的星際聯邦運輸艦、偵察艦如同飛蛾撲火般撞來,艦炮射出的能量光束在靠近千冥淵百丈范圍時,便會自行湮滅成能量粒子。有士兵駕駛著小型機甲沖出艦船,機甲手臂化作粒子炮瘋狂掃射,但那些足以轟碎山岳的光束,連千冥淵的神袍都無法觸及。

“那是什么?!”機甲通訊頻道里傳來驚恐的尖叫。

千冥淵指尖微動,一縷圣力化作暗紫色的絲線,順著機甲的能量線路蔓延。下一秒,那些張牙舞爪的機甲突然僵在原地,隨后如同風化的巖石般層層剝落,露出駕駛艙內化為焦炭的士兵——并非被高溫灼燒,而是體內的生命能量被徹底抽離,連靈魂都湮滅成了虛無。

從踏入裂縫到穿越空間航道,不過半個時辰。當千冥淵的身影出現在星際聯邦所在的大宇宙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眸中星系微凝:

這是一個被金屬與能量包裹的宇宙。無數顆行星被改造成機械要塞,地表覆蓋著閃爍的霓虹管線,大氣層中漂浮著億萬艘穿梭艦,艦體表面的舷燈如同劣質的星辰,將宇宙映照得一片光怪陸離。恒星被加裝了能量提取裝置,原本熾熱的光球上布滿了金屬支架,光芒黯淡得如同垂死的燭火。

“褻瀆星辰的文明。”千冥淵低語,神之空間內的宇宙本源圣力開始運轉。他不需要動用弒神九擊,對付這樣的存在,純粹的毀滅法則已是碾壓。

抬手間,暗紫色的神力注入這片宇宙的法則節點。那些被改造的恒星突然劇烈膨脹,提取裝置如同紙片般被撕碎,光球爆發出比原始狀態強百倍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周圍的機械要塞。被霓虹管線包裹的行星則開始向內坍縮,金屬外殼剝落,露出的內核因失去能量支撐而炸裂,無數碎片如同流星雨般橫掃星空。

星際聯邦的最高議會廳內,全息投影上正實時播放著宇宙各處的災難。議長弗里克——一位穿著銀色機械外骨骼的老者,手指死死攥著控制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是什么力量?是空間裂縫對面的土著反擊嗎?”

“不,議長閣下。”參謀官的聲音帶著顫抖,“探測器顯示,這是宇宙本源的反噬!恒星、行星、空間節點……所有被我們改造過的地方都在崩潰!”

弗里克猛地抬頭,看向全息投影中最耀眼的那片星域——那里,暗紫色的雷霆正從虛無中誕生,雷霆交織成網,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那不是自然現象,而是……帶著意志的神罰。

“啟動‘星宇護盾’!”弗里克嘶吼,“調動所有艦隊,不惜一切代價摧毀那片雷霆!”

遍布宇宙的星際艦隊同時轉向,能量炮齊鳴,億萬道幽藍色光束射向暗紫色雷霆。但這些能轟碎小行星的光束,在雷霆面前如同溪流匯入大海,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雷霆反而順著光束蔓延,所過之處,艦隊的能量炮紛紛爆炸,艦船如同被點燃的火柴般接連殉爆。

千冥淵立于雷霆中央,看著下方如同螻蟻般掙扎的艦隊,眸中沒有絲毫波瀾。他能感覺到,這片宇宙的法則正在排斥外來的毀滅之力,那些機械造物的能量波動如同跳梁小丑般試圖抵抗,但在神王級的法則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勞。

“轟隆——”

第一道神罰之雷落下,直徑百萬光年的星域瞬間化為虛無。那里原本是星際聯邦的主星,此刻連空間碎片都未曾留下。第二道雷霆緊隨其后,掃過聯邦的軍事要塞群,億萬艘戰艦在雷光中蒸發,連通訊信號都被徹底抹除。

議會廳內的全息投影接連熄滅,弗里克看著最后一片黑暗的星域,終于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不是土著,而是……神。

“打開所有通訊頻道。”弗里克的聲音帶著絕望,“我要和……那位存在對話。”

通訊頻道接通的瞬間,弗里克對著虛空深深鞠躬,機械外骨骼的關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未知的至高存在,我們愿意臣服!愿意獻上所有科技成果!求您……放過我們的宇宙!”

千冥淵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徹聯邦的每一處角落:“萬年前,你們的艦隊穿過空間裂縫,屠戮凡界生靈。今日之果,皆是昨日之因。”

神罰之雷并未停止,反而更加密集。暗紫色的雷光中開始夾雜著金色的紋路——那是審判巨劍殘留的宇宙生滅之力,此刻竟與毀滅法則相融,讓雷霆的破壞力倍增。大片大片的星系在雷光中湮滅,星空被撕裂出無數道傷口,原本浩瀚的宇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我們不知道那是您的領地!”弗里克的聲音帶著哭腔,“是探測器顯示那里有豐富的能量資源……我們愿意賠償!愿意退出那片空間!”

千冥淵眸色微動。賠償?退出?凡界那些死去的魂師,武魂帝國損失的六十多名封號斗羅,豈是一句賠償就能抵消的?但他終究沒有趕盡殺絕——神界的法則在隱隱警示,過度干預其他宇宙的存亡,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反噬。

當暗紫色雷霆散去時,這片宇宙已只剩原本的四分之一。幸存的星域蜷縮在角落,如同驚惶的幼獸,那些機械造物的殘骸漂浮在虛空中,偶爾閃過的能量火花是這片死寂星宇中唯一的光亮。

千冥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留下四分之一的空間,是給你們的教訓。萬年內,若再敢踏足斗羅大陸半步,此界將徹底湮滅。”

說完,暗紫色身影從這片宇宙消失,只留下滿目瘡痍的星空和瑟瑟發抖的幸存者。議會廳內,弗里克癱坐在地,看著全息投影中那片僅存的星域,終于明白——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能留下一線生機,已是對方的仁慈。

與此同時,斗羅大陸的武魂城。

夢星月揮手間,最后一艘星際聯邦的殘余戰艦在紫金色神光中化為粒子。她落在城墻之上,看著下方忙碌的身影,紫眸中閃過一絲疲憊。

短短三日(凡界時間),她肅清了散布在斗羅大陸各處的七大艦隊——一千六百二十四艘戰艦、八十萬星際聯邦大軍,看似龐大的數字,在神王神力面前不過是揮手即散的塵埃。但持續動用神力壓制科技能量的反噬,也讓她神體泛起淡淡的紅暈。

“上仙。”蕭天成捧著一卷古籍走上前,古籍封面寫著《武魂帝國秘史》,“按您的吩咐,我們查遍了皇室檔案館,這是關于‘先祖’的記載。”

夢星月接過古籍,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上面用古斗羅文記載著:千年前,武魂殿曾有一位神秘的先祖,建立武魂帝國統一大陸,后于成神之日破空而去,臨走前留下遺訓——若遇滅國之危,以信仰為引,或可喚回先祖庇佑。

“他確實回來了。”夢星月合上古籍,看向東部平原的方向。那里,空間裂縫的波動正在減弱,顯然千冥淵已解決了源頭。

蕭天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是先祖顯靈!是先祖護佑我武魂帝國啊!”

城墻上的魂師們聽到“先祖”二字,紛紛跪倒,山呼海嘯般的“謝先祖庇佑”響徹云霄。他們終于明白,那位暗紫色長袍的男子,便是秘史中記載的、開創武魂帝國的傳奇先祖。

三日后,武魂城的廢墟上開始興建兩座神廟。左側神廟供奉著暗紫色的神座,座前石碑刻著“毀滅之主”四字;右側神廟立著紫金色的星杖雕像,碑上題著“神圣天女”。

神廟落成那日,武魂帝國的文豪李太白登上城墻,望著東部平原的方向,揮毫潑墨,寫下一首《斗羅平亂賦》:

忽聞下界亂云屯,神律難拘義膽存。

夢月仙姿同掣劍,共臨斗羅靖乾坤。

星聯勁旅如潮至,卻遇神兵似電奔。

力掃千軍清浩宇,三分毀處震星門。

詩句被刻在神廟的石壁上,往來祭拜的魂師誦讀著詩句,眼中滿是敬畏與自豪。他們或許不懂“神律”的含義,卻知道是這兩位神明,從滅國的邊緣拉回了武魂帝國。

蕭天成站在神廟前,看著往來的信眾,對著虛空深深一揖。他不知道先祖和那位神圣天女何時會離去,但他知道,只要神廟還在,武魂帝國的信仰就不會斷絕。

時空裂縫前,千冥淵的身影從幽藍色亂流中走出。暗紫色神袍上沾著些許星塵,那是被毀滅的宇宙殘留的最后痕跡。神體表面的金色劃痕似乎淡了些,或許是動用毀滅法則后,體內的力量達到了新的平衡。

“回來了。”夢星月走上前,遞過一枚紫金色的果實,“這是用斗羅大陸的本源之力凝結的‘星辰果’,能安撫神力波動。”

千冥淵接過果實,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他能感覺到,這片大陸的法則因他的神罰而微微震顫,卻并無排斥之意——顯然,斗羅大陸的本源也認可了他的所作所為。

“處理完了?”夢星月問道。

“留了四分之一的宇宙。”千冥淵咬了口星辰果,清甜的汁液滑入喉間,神體內的滯澀感減輕了不少,“萬年內,他們不敢再來。”

夢星月點頭,紫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趕盡殺絕并非良策,留下一線生機,既彰顯了神罰的威嚴,也避免了過度干預其他宇宙引發的法則反噬——這是千冥淵的考量,也是神王的權衡。

遠處的武魂城傳來鐘聲,那是神廟落成的慶典。鐘聲里帶著虔誠的信仰之力,如同涓涓細流匯入千冥淵的神之空間,滋養著受損的神體。

“該回去了。”千冥淵抬頭看向天空,神界的法則感應越來越清晰,顯然五大神王已察覺到他們的動靜,“神界的賬,還沒算。”

夢星月握緊星杖,紫金色神力包裹住兩人:“一起面對。”

兩道身影化作流光沖上云霄,消失在斗羅大陸的天際。下方,神廟前的信眾仍在祭拜,李太白的詩句被譜成歌謠,在平原上久久回蕩:

“力掃千軍清浩宇,三分毀處震星門……”

歌聲里,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是對神明的敬畏,更是一個帝國在神佑下,重新崛起的希望。而神界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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