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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疑言

攻玉先暫且未回他,反倒也沉吟了片刻,滿腹疑惑,“你實話同我講,二皇子莫不是有什么事?”

楊邵瑜嘆了口氣,重申,“沒什么。”

她瞇了瞇眼,隔了會兒才冷嗤一聲:“不說也罷。”

“的確,我或是喜歡上你二哥了。”

攻玉說到此處,目光變得有些飄遠,自打她見到這位二皇子起,便有些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仿佛她注定跌入那雙漆黑一片的瞳仁里,再掙不開。

“不過,司馬相如都道是,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攻玉笑了一下,她笑起來合該是極好看的,類如春日高懸的太陽,明晃晃的及其扎眼。

楊邵瑜又嘆了口氣,直把攻玉看的渾身不適,頭皮發麻,才幽幽道,“你可不要后悔。”

攻玉垂下眼睛,半晌后,又抬起來,朝他揚了揚眉稍,

“我柳攻玉活一天,便無有后悔二字。”

她抬手,拂去楊邵瑜肩頭的落花,“走了。”

攻玉不大認得宮里的路,她跟在楊邵瑜的身后,楊邵瑜走得慢,她便也慢悠悠的邁著步子,看著眼前幾近一模一樣的宮墻,又記起凈陽殿那副落敗之相,與楊邵瑜頗為復雜的神情。

頂著心頭的一團亂麻,她張了口:“二皇子的生母,是什么人,怎么沒聽說過?”

應當是二皇子大些的時候,便被抱養到了欣貴妃宮中,再到如今搬出母妃的宮里獨住,卻是一個如此僻靜的地兒,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楊邵瑜猛的挺住步子,攻玉一時不察,撞上了他的后背,雖說不算痛,但也著實嚇了一跳。

她邊揉著額頭邊咬牙道:“楊……”

“是宮女。”楊邵瑜聲音很低,低到幾不可聞。

攻玉愣住了,過了好半會兒,她才自喉間滾出一抹疑惑的嗯聲,喃喃重復,“宮女?”

這著實是個大秘聞,料想堂堂皇嗣,竟是仁德帝與一位宮女所出,若是被旁人聽見,興許還會落得一句“滿口胡言”的評價。

楊邵瑜點點頭,接著往前走,邊走邊說:“這話告訴你算是犯了大錯,可不準賣我。”

此刻攻玉正沉湎在二皇子居然是宮女所出的驚異里,聽到了楊邵瑜的話也不過左耳進右耳出,直到楊邵瑜催問她:“聽到沒?”

她這才回神,敷衍兩句,“知道了,知道了。”

又走了些路,眼見回到了方才的花苑,攻玉這才松了口氣,宴席已經散了,仁德帝也在不久前同太后請了辭,回太極殿處理朝事去。

太后自然無聊,正品著茶,攻玉邁步而進,楊邵瑜在她身后,攻玉笑道:“您久等了。”

瞧見攻玉與自己孫子,太后自然高興,忙讓侍從搬來了木椅與一些吃食,招呼二人坐下。

楊邵瑜撩袍坐在太后左側,攻玉則斂裙坐在太后的右側。

剛喘了口氣,攻玉倒了些茶放在唇邊,想著有些渴了,欲要飲下時,太后不緊不慢的問:“你們這話倒是聊的久,成何體統!”

攻玉一口茶此刻若是入了口,必要噴出來。

她一張臉燥的羞紅,去看楊邵瑜的神色,楊邵瑜向來應付起這些游刃有余,慢條斯理飲下茶水,又捻起一塊兒花糕,才先看攻玉,后朝著太后眨眨眼,“皇祖母,永安這人臉皮薄,您就別拿她取笑了。”

“再說,如今我二人可是名正言順。”楊邵瑜將花糕拋入口中,細嚼慢咽吞下,戲謔瞧著攻玉。

攻玉呵呵一笑,嘴里應是,直把太后哄的連聲笑起來,拍了拍他倆的臂膀,欣慰道:“想來你們幼時,總在我身旁跑鬧,如今長大了,落得個圓滿,真是極大的好事兒。”

她說完,又嘆:“太子早逝,元后亦不在了,孫兒,你受苦了。”

楊邵瑜好些時候沒說話,攻玉悄悄的掃了一眼他,見他臉上露出一抹悵然,轉瞬又被掩下,說不上來什么感觸,頓覺心頭有些悶澀。

不過太后也就是隨口一提,人上了年紀后總歸是多愁善感的。

她又與攻玉二人閑閑聊了會兒家常,攻玉一一回了,見太后有些疲累,柔聲道:“今日怕是不能再陪您了。”

太后斜她:“怎么?”

“我二哥回長安了。”攻玉趴在太后的耳畔,淺笑著說。

太后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她道:“映山?他如何回長安了!也不說進宮來瞧瞧我。”

“自然是要來看您的,只是二哥才回不久,有許多事兒要處理,才沒抽得空來。”攻玉接,“不過您安心,待他一閑,立刻就叫他進宮。”

太后自然說好,“既如此,我也不留你了。”

攻玉向太后行了一禮,被太后擺手拒了,又朝著楊邵瑜勾勾唇,使了個眼色。

攻玉:我走了。

楊邵瑜:求之不得。

她唇間輕輕冷哼,這副模樣,落在太后眼里可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眉來眼去的酸畫了,她剛想開口調侃幾句,便見攻玉急匆匆走了,只留一道殘影,便朝著楊邵瑜笑道:“這孩子。”

楊邵瑜在太后身旁又拿起一塊兒花糕,邊嚼邊在心里附和。

落花如春雪,片片落下,滿腔馥郁芬芳。

不過多時,馬車便自深宮而出,一路驅行至長敬侯府。

攻玉今日醒的頗早,如今也累的不行,車內錦褥舒適,置有香爐冰鑒,矮桌小榻,珠簾微垂,薄紗遮住日光,她縮在一片柔軟里,昏昏欲睡。

上下眼皮打起架,一合上眼,卻又不得不想起今日所知的一切,怎么也睡不下去,就這樣左翻過來右翻回去,直折騰到馬車穩穩停下來,熟悉的聲音道:

“郡主?郡主?”立夏在外叫她。

攻玉勉強定了定神,應聲掀開簾子跳下車,往府門里走。

立夏瞧她神色不好,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道,“郡主,可是宮里出了什么差池?”

攻玉搖了搖頭,只說沒事,穿過延廊,正廳里長敬侯正與柳映山交談著,聽到動靜,回頭方才看見攻玉的身影。

長敬侯問:“這么早便回來了?”

說著,還順便眺了眼外頭亮著的天色,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覺得她要與那楊邵瑜共度漫漫長夜了。

攻玉本是心頭束了一團雜線一般難抑,如今看見自己的家人,頓感松快許多,她浮出笑意,在長敬侯膝前蹲下,仰頭道:“父親這是不愿意看見女兒了?”

長敬侯摸摸她腦袋,一旁的柳映山卻睨了她一眼,閑閑開口:“父親可是以為你要與你的郎君當一對兒交頸鴛鴦了。”

這話真是將攻玉說的訕訕起來,她抿了抿唇,“自然還是哥哥與父母最要緊。”

柳映山呵了聲氣,不置可否。

攻玉自然是有意散散她二哥的怒色,于是又膝行兩步到了柳映山的跟前,半蹲不蹲的眨起一雙秀目,“哥哥,你緣何回長安了?”

仁德十一年年初,柳映山任兵部侍郎,因抵外敵有功,又被圣上加授了安遠將軍一稱,此后便長留隴西一年。

提到這茬,柳映山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長敬侯,與長敬侯目光交匯之際,他又轉過眼,把妹妹從地上拎起來。

攻玉欸一聲,立在了圈椅側,剛站穩邊聽見柳映山一句輕飄飄的斥:“動不動就往地下坐,沒規矩。”

攻玉沒搭理他,盤問:“為什么回長安了?”

柳映山目光落在她身上,只回:“圣上有旨。”

必然遠不止于此。

攻玉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直覺今日每個與她交涉的人,都像是約好了一般回她些敷衍至極的話,她本不不是什么刨根問底的人,卻也想再深追一二。

她張口:“但…”

柳映山打斷了她欲要繼續下去的話,反倒是頗有閑情,他支著下頜側過臉去看攻玉,“我說小妹,一年多未見了,不知你劍使的如何?”

“可不準給你哥哥丟臉。”說完,他笑吟吟的勾了勾眉梢。

攻玉眼見他是咬死了不說,又去看長敬侯,“父親!”

長敬侯亦呵呵一笑:“莫要多想了。”

攻玉氣的斜眼剜他二人,不過柳家一脈卻是如此,凡認定了不說的事,便是你敲爛牙,打斷腿,也斷不會說。

柳映山此刻起了身,便往后苑走便頭也不回的對她說:“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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