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這時送人來了,原來是妙玉已經找到了,人已送到寧國府。
“道長放心,咱家已經跟那道姑說好了,讓她盡管寬心伺候道長!”
這謙恭的表情,那可一點都不像手眼通天的內相,跟拉皮條的青樓龜公無異。
“有勞公公了,四娘,把上好的菊花沏茶送上來。”
秦明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之前也說過了,他就是看不慣妙玉身為佛門中人又高高在上的模樣。
越是高傲,那就越是遭罪!
越是不服,就越要生孩子,生多幾個孩子,自然也就服氣了。
妙玉本來就是在佛門尼姑庵修行,只不過太上皇說她是修道的,那她就是道姑。
太上皇怎么可能錯呢!
臉色紅潤,婀娜多姿的花四娘端著兩杯茶上來,越來越有佟掌柜的風情了。
“公公有話不妨直說,貧道不懂人情,不諳世事,還請公公以后多提點才是。”
秦明就知道對方有事相求,要么是欽天監的人事安排,要么就是其他事情。
他是監正,欽天監又是相對封閉的衙門,里面大多數官員都是自行流轉,外人進不來,里面的也出不去。
可真要針對下屬,還是有一萬種辦法的,也不怕他們撂擔子。
他們不做,有的是人做。
戴權放下茶碗,面白無須的老臉帶著一絲討好。
“幸得道長指點,才讓宵小無所遁形,讓太上皇不再被蒙蔽。”
“如今太上皇不再煉丹,而是追求藥膳,不知道長可有方子?”
來了,果然是來要東西了。
“四娘,把書房里的筆墨和一張白紙端上來。”
說罷又對著戴權笑了笑。
“還是人少了,若是有讀書識字的大家閨秀從旁協助就更好了,可惜啊,如此一來她們便不好出嫁,名聲也讓人忌諱。”
“倒是誤了她們終身大事,可惜了。”
自顧自說,說他是自言自語,可偏偏是對戴權說的。
這不是暗示是什么?
戴權心里門清,不怕你要這要那,就怕你什么都不要,無欲無求,那才是難辦。
“哈哈,以道長的名聲本事,放出風聲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閨秀愿意遁入空門代發修行。”
“哪怕一輩子不嫁人,能服侍道長,承受道門雨露蔭澤,替家人和朝廷祈福,那也是一樁幸事啊!”
原來人家是看不上普通姑娘,把眼光放在了那些大家閨秀身上。
說來也是,哪家大門大戶的小姐不是掌上明珠呢?
讓她們代發修行傳出去對嫁人的名聲都有影響,而且指不定要被怎么霍霍呢!
萬一未婚先孕,這可是社死節奏!
戴權可管不得許多,巴不得秦明出事,然后求到他這邊,好多些把柄呢。
花四娘送上紙墨筆硯,恭敬退到了外頭,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如今就她一個人伺候,辛苦些不是什么事,以前在花家比這更辛苦呢。
那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過年別說新衣裳了,能吃上肉就不錯咯。
要是多了比她年輕貌美的丫鬟來,她豈不是地位不保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才行,我可不想回去吃糠咽菜了!”
花四娘緊咬嘴唇,眼神有著一股不屈的抗爭。
難怪襲人會敢大膽賭一把,這還真是如出一轍呢!
拿到藥膳方子,戴權也就心滿意足離開了,回去之后肯定要核實一番,若是有功,想必還會賞賜點什么。
秦明親自送戴權到門外。
“道長無需相送,咱家自己回去便是。”
一旁的賈蓉眼巴巴的看著,都插不上話,他被吩咐在這里盯梢,可他身份地位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無妨,貧道也要去一趟欽天監。”
欽天監在紫禁城外,禮部衙門后方,與太醫館相鄰。
倒不是他心血來潮,想要整頓官場。
只是作為監正,怎么樣都得來看看,加之吩咐下去,以前怎么樣,現在就怎么樣。
原以為會遇到抗拒陽奉陰違什么的,結果一句話吩咐下去,他們就熱情的忙碌起來,生怕自己不滿意。
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的監副。
崔堪:欽天監監副,正六品。
福運:中下,一個月后父親壽終正寢。
官運:下等,一潭死水。
財運:中下,收取賄賂散播謠言。
壽運:中等,能活六十有二載,目前六十歲(不懂節制,夜夜笙歌)。
這次比試過后,還多了個勘破壽運迷霧,還真是不錯的好事。
看著眼前只剩下兩年壽命的副手,秦明搖搖頭。
“這一個月有空就多回去陪你爹,陪本官走一走。”
欽天監衙門不大,都是文職,除此之外在東城還有觀星臺,用以觀測天象。
麾下官員都是各司其職,觀測天象,記錄天象、推演歷法,確認四季更替、勘探風水,報更換時等等。
而這么多官員里,只有監正權利最大,麾下官員都是輔佐他辦事。
工部建造宮殿要欽天監籌算吉時,也得給紅包。
選址、動工,等等都需要欽天監配合,也少不了開門紅。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衙門,這里面的潛規則不足為外人道也。
崔堪是一個老人精了,聽聞秦明的話后,他就猜測自己父親可能只有一個月的命了。
加上前監正從誅三族變成誅九族,他實在是不愿意得罪這么一尊大神。
所謂的圈子固化,階級固化,都不如殺頭威脅來的實在。
當下也是一邊走一邊說,將欽天監里的齷齪和衙門潛規則都說了一遍。
他在想自己不說,秦明早晚也會知道,還不如賣個好。
將來自己兒子承了他的位置,也不至于被穿小鞋,這里出錯了,搞不好就是殺頭重罪!
逛了一圈,跟麾下官員打個臉熟,他順便拿走了一些典籍和文書,打算好好琢磨。
勞累了一天,回到寧國府,賈珍求見,還是被拒了。
內堂,一個面容姣好,五官端正,帶著清麗脫俗氣質的女子坐在里間。
花四娘在旁邊站著討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秦明有些不悅,花四娘是他的仆人,伺候的他很是舒適,哪能對別人唯唯諾諾。
那清麗女子看到秦明進來后,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然是自顧自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突出的便是孤傲自賞,不情不愿的換上道袍,卻將青絲披在箭頭,只有一條水青束帶扎起,干凈清爽撲面而來。
“你就是妙玉?挺大的架子嘛!”
聽出了秦明的不爽,妙玉卻不茍言笑,神情冰冷。
“大人能脅迫我來,難道就不是架子大了?”
真是愚蠢,都到這時候了,還擺著架子呢!
秦明微微一笑,倏地抓住妙玉雙手,將她噙住摁在桌上,雙手反綁。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般沒甚本事又莫名自信的女人,非得好好教訓一下子,才知道天高地厚!”
“你想干什么!不要!畜生啊!”
握咪脫服,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