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在旁邊倒是聽出了一些端倪,貌似有一個道長的道行高深,能提前算出了老太太的福運(yùn)變化,從而幫她躲過一劫?
不多時,冷子興便匆忙趕到。
看到榮寧兩府的老爺們都在場,他心里頗為詫異,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見過老太太,見過老爺和夫人。”
“俗禮就免了吧,子興,你倒是說說那秦明道長是怎么一回事?”
在老太太的示意下,賈政輕咳了一聲,站出來回話。
這倒是讓賈赦頗為不爽,明明他才是大老爺啊!
可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沒有官職在身,也無錢在手呢!
冷子興還不知道秦明給襲人卜卦,間接幫助了賈母趨吉避禍的事情。
將如何在包班頭幫助下偶遇秦明,并且給賈雨村卜卦,還一舉中得的事情闡述了一遍。
聽完闡述,眾人表情各異。
有沉思的,有期待的,也有不懷好意的。
“如此人物,珍哥兒,你說請過來給咱們專門辦事如何?”
賈赦有些迫不及待的搓搓手了,就想著靠這事發(fā)財。
開銷一直很大,入不敷出,甚是艱難啊。
吃花酒要錢,娶小老婆也要花錢,出去跟其他勛貴交流更要花錢。
賈珍也是一個想法,若是能請過來,每日卜算一卦,對自個也是好事。
并且那道長若真是靈驗的很,那可是結(jié)交其他勛貴,做人情的好買賣啊!
到底是族長,兩人雖然一樣的混賬昏聵,可賈珍到底眼光高一些。
手里若是有一個精通算卦的道長,對外可以聯(lián)絡(luò)的勛貴就更多了,也能進(jìn)行權(quán)力交換也不一定呢!
“這件事倒是可以商榷,還得去問問雨村兄,此人若真身懷絕技,招攬他也未嘗不可。”
大老爺們商榷事情,都是圍繞著要不要以及如何招攬為主。
就連賈政也被兩人說的心頭火熱,能卜算前程,這誘惑可太大了。
除兇去害,趨吉避禍,誰能拒絕呢?
只有冷子興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既無獻(xiàn)策,也無附和,仿佛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賈母又仔細(xì)盤問了一番,對于秦明有了個大概了解。
轉(zhuǎn)頭看向襲人,那上下打量的表情,看得她心里發(fā)毛。
“襲人,這幾日準(zhǔn)你休沐,多回去看看家人,若是遇到那道長,便請他過府,老身還得親自答謝他一番。”
聽到這話,被看得心里發(fā)毛的襲人如釋重負(fù),連忙回話。
“多謝老太太,奴婢一定將道長請到府上。”
賈珍聽得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老太太準(zhǔn)備親自出馬招攬?
那豈不是又給西府加了話語權(quán)!
轉(zhuǎn)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冷子興,不由得開口詢問。
“子興,你覺得那道長如何?”
被問話的冷子興看向賈珍,微微頷首。
“秦大師算無遺策,既有仙風(fēng)道骨,又隱鬧市,也喜黃白之物。”
潛意思就是可招攬拉攏,無非是多出些銀子罷了。
賈赦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我看還是得親自去驗證一番,不如就由我去吧。”
這皮鼓一撅,賈珍都知道他是何意了,連忙說道。
“茲事體大,若要進(jìn)家廟當(dāng)供奉,還得我去,而且家父平日里都是修道拜醮,我比較有經(jīng)驗。”
這機(jī)會哪能給賈赦爭去,那是明珠蒙塵!
為此,還不惜提出了那游離于家族之外,在城外道館里修道的父親賈敬。
冷子興聽得無比好笑,為了一個道士,一家人居然爭的面紅耳赤,實在好笑。
誰都知道這其中的巨大利益。
譬如請秦明給某個官員算上一卦,根據(jù)運(yùn)氣來適當(dāng)結(jié)交甚至進(jìn)行權(quán)柄交易,帶來的利潤可不是二十兩銀子能比的。
爭來爭去的,最后還是賈母拍板了,由她出面以答謝的名義請秦明過府。
到底有沒有本事,再確認(rèn)一番就是了。
這才終止了兩人的爭搶,否則指不定還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城南,新院子。
秦明在家慵懶的躺著,今日不去擺攤算卦了。
手里有著六千兩銀子,是時候采買幾個丫鬟和粗使婆子來充實府邸,伺候自個,也好享受一下地主老爺?shù)纳睢?
花四娘從榻上爬起來,感受著男人的熾熱眼光,她暗啐了一句。
“老爺,我去做飯了。”
皮膚白皙,眼角殘留著濃濃春意,相貌端正,自有一股成熟風(fēng)情。
秦明不懷好意的笑道。
“還吃?剛才沒給你喂飽么?”
呸!
登徒子!
花四娘媚笑一聲,多年伺候癱瘓丈夫,漿洗衣物積攢的憂郁煩悶一掃而空。
平心而論,她對秦明可不曾怨恨,更是心懷感激。
“奴家是吃飽了,可老爺沒吃飽呢,這便去做飯,等老爺吃飽了也好辦事不是?”
要不說成熟的婦人懂得照顧人呢,既有良家子的羞赧,又有婦人放得開的大方。
年少不知阿姨好啊!
什么得道高人?
又不能當(dāng)飯吃,他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花開需折堪須折嘛。
花四娘穿好衣裳去了廚房做飯,下午還得去找人牙子挑選幾個丫鬟和奴仆呢。
這日子也是一天天的變好了,想到這里,她都不由得輕哼小曲,搖曳著磨盤渾圓走路去。
秦明則是到庭院里賞花,思索接下來該做什么。
從頭到尾,也都是想著跟賈家搭上線,有了這一層關(guān)系,才好覬覦其中的丫鬟小姐和太太不是?
如今想的便是要不要整一個道觀呢?
沒有道觀的道士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正想著事情,外間傳來一陣敲門聲。
秦明眉頭微蹙,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絲縫隙,就怕城南有混混想要惦記著自己財富,看來還得請一些護(hù)衛(wèi)才行。
站著兩個人。
在其身后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一些偽裝成行人的護(hù)衛(wèi)。
只是腳下的官靴出賣了身份,平民百姓穿官靴,那可是重罪!
眼前之人,一個面白無須,一個老練沉穩(wěn)。
“兩位找誰?”
那面白無須的男子捏著公鴨嗓,皮笑肉不笑道。
“閣下可是秦明秦道長?”
面白無須,公鴨嗓,加上身上絲綢質(zhì)地,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太監(jiān)!
這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