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應當是一面古樸的圓鏡，但如今卻殘缺了，只剩下一半。

但盡管如此，卻依舊能感受到殘鏡上驚人的道韻，仿佛與虛空凝結在一起。

“毫無疑問，這面殘鏡與虛空大帝有關，但這應該不是帝兵虛空鏡，而是……”

許是這面古鏡殘缺了的緣故，如今就連俞躍這個輪海小修，都能從其上感受到濃厚的虛空大道，以及那封印在鏡中，如同汪洋一般的恐怖力量。

“準帝器？還是禁器？”他在心中猜測著。

雖然他沒見過幾樣高階法寶，但單單從傳出的氣息感覺來看，開陽圣地中的那件傳世圣兵，似乎遠不如這半面殘鏡恐怖。

當然，他一個輪海小修，感覺錯了也很有可能。

但無論如何，這殘鏡是一件厲害法寶這事兒，是絕對不會錯的。

他仔細地端詳著這半面殘鏡，如同看著絕世珍寶一般。

不知什么時候，他盤膝坐在了悟道古茶樹下，手中捧著這半面殘鏡，如同悟道了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此時在俞躍眼中，這半面殘鏡似乎發出了如同黃鐘大呂一般的大道天音，震動著他的心神，無數符號從殘鏡中飛出，沒入了他的身體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睜開了雙眸，眼中精光爆射，似乎沒入了虛空中一般，讓他眼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

站起身，他將殘鏡恭敬地放在地面上，認真地行了一禮。

“果然是虛空大道……雖然并沒有得到完整的《虛空經》，但帝經中最為精華的九個古字，還有大虛空術、虛空大手印等等秘法，以及……卻是都烙印在了識海中，收獲實在是太大了！”

在內心中感嘆了一會兒，俞躍將這半面殘鏡收起，這才有時間看向面前這棵哪怕在不死神藥中，也頗為奇特神異的悟道古茶樹。

毫無疑問，這棵悟道古茶樹，是宇宙中最為珍稀且神秘的寶物之一。

單看那虬龍般的樹干，只覺彌漫著大氣與古意，而晶瑩燦爛的葉片，卻是又充滿了生命與道韻。

兩者交融在一起，神秘而玄奧，讓人心馳神往，難以抗拒。

這株古樹上的葉片實際上很少，但卻并不顯得光禿，因為每一片都是那么的與眾不同，讓人忘了其他。

俞躍快速數了一下葉片的數量，發現正好是一百零八枚，不多不少，每一枚葉片都不相同，仿佛是一個小世界，流動著道的光輝，代表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道，搖曳出夢幻的光彩。

隨即，他伸出手，想要摘下一枚葉片，但卻忽然雙目圓瞪，伸出的手像是被火焰燙到一般立刻又收了回來。

因為在那里，有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了悟道古茶樹前！

一側的身影頭頂一口混沌霧絲繚繞的大鐘，垂落下萬道絲絳，無比的神秘而朦朧，似是在時間長河之中前行。

另一側的身影更加神秘，只能見到一個影子，她的立身之所是一個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黑洞，一個刻有鬼臉的罐子在其中沉浮。

“無始大帝！”

“狠人大帝！”

俞躍在心中吶喊著，整個人膽顫心驚，連呼吸都忘記了。

雖然他知道，這其實只是兩位大帝在此地的留影，是他們不可磨滅的印記。

但是，真有兩尊大帝出現在眼前，誰又能保持得了冷靜呢？

更何況，這可是“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的無始大帝！

是“不為成仙，只為在紅塵中等你歸來。”的狠人大帝啊！

哪怕是真正的至尊，見到他們，同樣也會驚嘆啊！

就在俞躍的內心中正有無數個念頭迸發的時候，兩尊大帝忽然動了！

狠人大帝立身在黑洞中，伸出一只手，在虛空中緩緩刻字，大道氣息彌漫。

無始大帝頭頂那口垂落下混沌絲絳的大鐘，同樣伸出一只手，刻畫了起來。

俞躍的兩只眼睛，一只看著狠人大帝，一只看著無始大帝，但卻感覺極為別扭，視線仿佛出現了某種沖突。

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兩位大帝實際上并不是同時來到了此地。

狠人大帝比無始大帝早誕生十萬年左右，兩人其實是在隔著如此漫長的光陰在交手。

但是漸漸的，俞躍眼中的視角慢慢變得正常了。

那阻隔著兩位大帝的時間洪流，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最后，兩位大帝仿佛……同處一世！

這一刻，他看見了！

他仿佛是兩位大帝對決的親歷者，正站在不遠處觀摩著兩人之間“道”的對抗！

然而就在下一刻，兩尊大帝似乎同時側頭，看向了他這里。

轟！

俞躍的腦袋猛地向后一仰，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直接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七竅流血，腦袋、身體無一處不在痛，就連深藏在體內的神魂，都好似萎靡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兩尊大帝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俞躍掙扎著盤坐在悟道古茶樹下，呼吸著這株不死神藥自然逸散的氣息，運功恢復自身。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苦笑著怒罵自己：“讓你膽大包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修為，就敢于窺探兩位大帝的對決！”

“這下好了吧，全身上下哪兒哪兒都是傷！”

“這還算幸運的了，要不然，直接化道都不足為奇！”

許是他傷的并不太重，也或許是不死神藥療傷的效果太好，沒過多久，俞躍就再次恢復了巔峰狀態。

他站起身，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剛剛怎么就上頭了呢？大帝之間的對決，也是一個小小的輪海修士能看的？”

“而且，這還是在不死山中啊，危險還沒解除呢，怎能如此大意！”

再次搖了搖頭，他抬頭看向那始終懸在頭頂的令牌，看著它灑落的溫暖光輝。

“或許……是它保護了我，才讓我在這危機遍地的不死山中，始終沒遇到什么危險吧……”

這個念頭并沒有什么證據，但不知怎的，俞躍心中隱隱覺得，或許這就是真相。

“真不知道，這種東西，為什么會在那面檢測開陽寶體的白色玉牌里？這玉牌究竟又是什么人煉制的呢？創建開陽圣地的那位始祖嗎？”

沒有人能在此時給他解答這些疑惑，俞躍微微搖頭，將這些疑問封禁在了心底。

“這些疑問并不急迫，我還是好好地關注眼前吧……”

再次看向眼前的悟道古茶樹，俞躍發現自己并沒有正常的方法來判斷這些葉片有沒有成熟。

于是，他伸出手，摘下了其中一枚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