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街皇游戲廳里，人聲鼎沸，熱浪一波波地往外涌。

“臥槽，這小胖，簡直是神仙下凡！”

“30條命！一路沖關(guān)，這也太牛了吧！”

“老板，老板！這秘籍多少錢？快告訴我！”

陳燃站在人群外圍，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定格在游戲機(jī)前那個靈活的身影上。

小胖正熟練地操控著《魂斗羅》，屏幕上“28 MAN”的數(shù)字異常醒目，每一次跳躍、每一次射擊，都引來陣陣驚嘆。

小胖，大名趙建偉，才十八歲，圓乎乎的臉蛋，卻是虎哥手下有名的游戲高手，指頭靈活得不像話。

“小胖，慢點(diǎn)！別打太快！”虎哥在旁邊指揮，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讓他們都看清楚了，30條命到底能沖到哪一關(guān)！”

小胖嘴里嚼著口香糖，“咔嚓咔嚓”作響，頭也不回：“虎哥，我這不是正給大伙兒表演呢嗎！你看，又過了一關(guān)！”

圍觀的玩家們，立刻爆發(fā)出一陣?yán)坐Q般的歡呼，掌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

然而，另一邊，幾臺經(jīng)過陳燃改裝過的游戲機(jī)前，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我靠，這些小兵怎么這么好打？簡直是送經(jīng)驗(yàn)的！”

“哈哈，今天手感簡直爆棚，爽！”

“臥槽，怎么又死在BOSS這里了？”

“不行，不行！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再來一次！”

硬幣投入的聲音“叮叮當(dāng)當(dāng)”此起彼伏，像是下了一場金錢雨。虎哥站在旁邊，眉開眼笑，數(shù)錢數(shù)得手都快抽筋了。

“燃子，你這招真是太狠了！”虎哥湊到陳燃身邊，壓低了聲音，臉上寫滿了佩服，“你看那小子，都投了八個幣了，還在跟那個BOSS死磕，完全停不下來！”

“這算什么？”陳燃不以為意，指了指遠(yuǎn)處那臺格外顯眼的機(jī)器，上面赫然寫著“5幣30條命”，“你再看那邊，那些新手，專門往那臺機(jī)器上撲，一玩就是半個多小時，根本挪不動窩！”

就在這時，游戲廳的大門被推開，幾個油頭粉面、晃蕩著金鏈子的男人大搖大擺走了進(jìn)來，一看就是附近那些場子的老板。為首的王老板，脖子上那條明晃晃的金鏈子，恨不得能晃瞎人眼，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帶著一股子探究。

“虎哥，聽說你這兒最近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啊？”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哎喲，王老板來了啊。”虎哥裝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擺了擺手，“隨便看看，都是些老機(jī)器，沒什么稀奇的。”

“別裝了，虎哥！這事兒都傳遍整條街了！”王老板環(huán)顧四周，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些圍滿人的機(jī)器，“快說說，你這兒到底藏著什么秘密，讓生意一下子火成這樣？”

這時，小胖恰好成功通關(guān)，游戲屏幕上亮起了通關(guān)結(jié)局畫面。圍觀的人群爆發(fā)出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歡呼聲震耳欲聾。

“臥槽！真的通關(guān)了！”

“30條命！一次性打完了！太牛了！”

王老板的眼珠子都快驚掉了，他指著屏幕，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這……這是怎么弄出來的？”

小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zhuǎn)身看向這群老板，臉上掛著一絲神秘的笑容：“各位老板，想知道其中的奧秘嗎？”

“想！當(dāng)然想！”幾位老板異口同聲，急切地往前湊。

“那就得問我們陳老板了。”小胖朝陳燃努了努嘴，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陳老板，該你露一手了。”

陳燃掃了一眼周圍擠得水泄不通的玩家們，壓低聲音，語氣從容：“各位老板，這里人多眼雜，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們到里屋，坐下來慢慢聊？”

虎哥立刻心領(lǐng)神會，眉開眼笑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對對對，各位老板，里面請，里面請。”

幾個游戲廳老板跟著陳燃和虎哥，穿過喧囂的人群，走進(jìn)游戲廳后面那間狹小的儲物間。小胖也屁顛屁顛地跟了進(jìn)來。

“各位老板，我是陳燃。”陳燃關(guān)上門，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語氣平靜卻充滿力量，“今天你們在外面看到的，只是我們業(yè)務(wù)的冰山一角。”

“什么業(yè)務(wù)？”一位老板急不可耐地追問。

“第一，秘籍代打。”陳燃指了指身旁的小胖，“像小胖這樣的游戲高手，我們可以安排他們，去你們的游戲廳現(xiàn)場代打，吸引人氣。賺到的錢，咱們五五分成。”

“第二，難度調(diào)整。”陳燃繼續(xù)說道，“我們可以對你們的機(jī)器進(jìn)行改裝，讓游戲里的小兵變得容易對付，但！是！那些最終的BOSS，我們會讓它們變得異常困難。這樣一來，玩家打得爽快，卻又舍不得輕易放棄，自然就會忍不住多投幣了。”

“第三，特殊版本。”陳燃指了指外面的機(jī)器，“比如像外面那臺‘5幣30條命’的版本，比普通版本打起來更過癮，新手玩家會蜂擁而至，而你們，也能賺得更多。”

王老板飛快地在心里盤算著這筆賬，眼睛越發(fā)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無數(shù)鈔票在向他招手：“這一天，到底能多賺多少錢？！”

“保守估計(jì)。”小胖在旁邊補(bǔ)充，“原來一臺機(jī)器一天能收二十多塊錢，現(xiàn)在，一臺機(jī)器輕松能收五六十。”

“而且！”陳燃繼續(xù)加碼忽悠，“如果你們的游戲廳擁有這些獨(dú)特的‘特色’，而別家都沒有，玩家們會選擇去哪里？答案，不言而喻！”

幾個老板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強(qiáng)烈的心動。

“多少錢？！”王老板按捺不住，直接問道。

“難度調(diào)整，一臺機(jī)器兩百塊。”陳燃伸出兩根手指，清晰地說道，“特殊版本改裝，三百塊。代打服務(wù)，五五分成。”

“我要一臺難度調(diào)整的！”一位老板迫不及待地喊道。

“我要兩臺！”另一個老板立刻跟上，生怕落后。

“代打服務(wù)怎么安排？能隨時過來嗎？”

小胖這時站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職業(yè)的笑容：“各位老板，我們有專門的代打團(tuán)隊(duì)。不過，這都是緊俏服務(wù)，得排隊(duì)，先來后到。”

虎哥在一旁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一邊麻利地收錢，一邊飛快地?cái)?shù)著票子，臉上是藏不住的狂喜。

陳燃和小胖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各位老板，別急！”陳燃站出來，語氣沉穩(wěn)，“我們的手藝，絕對物有所值。但是改裝需要時間，每臺機(jī)器至少要花三個小時。”

“那一天能改幾臺？”

“最多兩臺！”陳燃開始玩起了饑餓營銷，“而且，我們還要保證改裝的質(zhì)量。每臺機(jī)器改完，都必須經(jīng)過至少半個小時的嚴(yán)格測試。”

“那我們排隊(duì)！”一位老板急了。

“對！排隊(duì)！我第二個！”

“憑什么你第二個？！我也要第二個！”

眼看著幾位老板就要吵起來，虎哥連忙出來打圓場，滿臉堆笑：“各位老板，都是老熟人了，別傷了和氣。這樣，我們按照交訂金的多少來排隊(duì)，怎么樣？”

“訂金？！”

“每臺機(jī)器先交一百塊錢訂金，改好了再補(bǔ)另外一百。”陳燃補(bǔ)充道，“而且，我們只接受現(xiàn)金，不賒賬。”

“沒問題！”王老板第一個掏出鈔票，遞了過去，“我這就給你一百！”

“我也有！我這就交！”

“先給我改！先給我改！”

一時間，破舊的儲物間里，鈔票飛舞，各個老板爭先恐后地掏錢交訂金，生怕晚了一步。

半個小時后，陳燃和虎哥坐在屋里，數(shù)著手中那厚厚一沓鈔票，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

“一千二百塊！”虎哥的聲音都在顫抖，眼珠子瞪得滾圓，“整整一千二百塊訂金啊！我的天吶！”

“這還只是訂金。”陳燃語氣依然冷靜，但他眼中也藏不住興奮的光芒，“等全部改完，就是兩千四百塊！”

兩千四百塊！在1990年，這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足以讓普通家庭，過上好幾年衣食無憂的日子！

“燃子，你簡直就是我的財(cái)神爺啊！”虎哥激動得差點(diǎn)沒撲上來抱住陳燃。

“虎哥，別高興得太早。”陳燃推開他，語氣重新變得嚴(yán)肅起來，“從現(xiàn)在起，真正的工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