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記者走后，地下室又恢復了寧靜。夕陽西下，金黃的光線變得更加柔和。

“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嗎？”陳燃輕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想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否像她所說的那樣。

“什么話？”小雨有些害羞，低下了頭，臉頰泛紅。

“就是說……我眼中閃著光那段，你真的那么覺得嗎？”陳燃走近了一步，心跳有些加速。

小雨的臉更紅了，像熟透的番茄：“當然是真心的。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為了一件事情如此投入。”

“那你呢？”陳燃走得更近了，幾乎要貼到她面前，他伸出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你的眼中也有光，知道嗎？而且，那光很美。”

“我的光？”小雨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心動的顫栗。

“對，當你畫畫的時候，當你看著屏幕上的孫悟空的時候，你的眼睛里，就像有星星在閃爍。”陳燃的聲音很輕，卻像羽毛般撩動著小雨的心弦，“那種光很美，美得讓我移不開眼。”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緊張感，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陳燃……”小雨輕聲呼喚，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一聲呢喃。

“嗯？”陳燃的目光深邃而溫柔，他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謝謝你讓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是你讓我明白，技術需要靈魂。”陳燃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小雨的手，掌心相觸，傳來一陣電流般的酥麻，仿佛心與心也緊緊相連，“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好。”小雨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也閃爍著一份無法言喻的情愫。

窗外，夕陽的余暉灑在兩個年輕人身上，在這個簡陋的地下室里，夢想和愛情，都在悄然萌芽。

他們并肩站立，仿佛已經看到，那一片被燎原之火照亮的光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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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煙霧繚繞的工作室里，陳燃正趴在桌子上畫著電路圖，桌上的臺燈發出昏黃的光。他瞇著眼，用鉛筆在方格紙上，一筆一畫地標注著每個元件的位置。

“6502芯片放這里，PPU圖像處理器放那邊……”他嘴里念叨著，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畫了一上午，手都酸了。陳燃伸了個懶腰，正要起身活動活動，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鈴鈴鈴——”

陳燃接起電話。

“喂？”

“請問是陳燃陳總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廣東腔。

“我是。你哪位？”

“我姓王，王志強。是疤哥介紹來的，聽說您在做游戲相關的項目，想跟您聊聊合作的事。”

陳燃恍然大悟。

想起來了，前段時間疤哥確實提過，他有個朋友，對自己的項目很感興趣，當時陳燃還把工作室的電話給了疤哥。

“哦，原來您是疤哥說的那個朋友！”

“對對對，就是我。”王志強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您那個《雙截龍》漢化版我可是玩過的，厲害啊！疤哥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人，讓我來找你談談。”

陳燃點了點頭。疤哥雖然在道上混，但人還算靠譜，他介紹來的人，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王總客氣了。你說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電話里說不清楚，要不咱們見個面？我現在就在潮港。”

陳燃看了看桌上亂糟糟的電路圖，想了想：“行，那你過來吧。我在城東老街后面的燎原工作室。”

一個小時后，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深藍色中山裝，腳上是一雙黑色的膠鞋，看起來很樸素，但眼睛特別有神。

“陳總，你好你好！”王志強一進門就熱情地伸出手，“我是王志強，華南電子的代理商。”

陳燃握了握手，感覺這人手上有老繭，是個干實事的。

“王總，快請坐。小胖，泡茶！”

小胖從里屋探出頭來，沖著王志強點點頭，然后去燒水。

王志強四處打量了一下工作室，目光最后落在陳燃桌上的電路圖上。

“這是……紅白機的主板？”

陳燃一愣。

這王志強眼力不錯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王總懂行？”

“做電子產品代理十年，什么沒見過？”王志強笑了笑，“不過這設計……比原版的還巧妙啊。”

陳燃心里暗暗點頭。看來這個王志強不是一般的代理商。

“王總，你剛才說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王志強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陳總，我直說了吧。我覺得你這個項目有前景。”

陳燃放下筆，認真地看著王志強：“哦？怎么說？”

“你看啊，現在游戲機市場正在爆發。”王志強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來，“我跑了這么多年市場，最近的變化我看得最清楚。”

“什么變化？”

“任天堂的紅白機雖然火，但正品太貴，一臺要一千多塊。老百姓買不起啊。”王志強指著本子上的記錄，“所以市面上開始出現山寨版。”

陳燃來了興趣：“山寨版？”

“對，主要是臺灣和香港那邊過來的。威力、金科……這些牌子你聽過沒有？”

“聽過一些。”

“質量參差不齊。”王志強搖搖頭，“有些連基本的兼容性都保證不了，卡帶插進去沒反應。有些做工粗糙，用不了幾個月就壞。”

陳燃心中一動。

果然，和前世的情況一模一樣。現在正是市場的關鍵節點，各種山寨紅白機開始涌現，但他們不知道，真正的機會，并不在于直接仿制游戲機，而是要找到巧妙的切入點。

“那市場反應怎么樣？”

“銷量不錯，但投訴也多。”王志強合上本子，“關鍵是，沒有一個真正優秀的產品。都是急功近利，想著賺快錢。”

“所以你覺得我這個項目有機會？”

“不只是有機會，是大機會！”王志強激動地拍了拍桌子，“我剛才看了一眼你的設計，這個水平，完全可以做出比原版更好的產品。”

陳燃心里暗暗得意，但臉上保持平靜：“王總過獎了。”

“不過……”王志強話鋒一轉，“現在時間窗口不多了。據我了解，小霸王那邊……也在研發類似產品，而且投入不小。”

“小霸王？”陳燃心里一緊。

“段永平的小霸王，你知道吧？”王志強壓低聲音，“他們從去年開始就在研發，準備推出一款兼容機。聽說已經進入樣品階段了。”

陳燃心里咯噔一下。

小霸王！前世的學習機霸主。如果他們率先推出產品，那自己的優勢就沒了。

“他們什么時候上市？”

“快了，可能就在年底前。”王志強看出了陳燃的緊張，“所以我才說，時間窗口不多了。”

陳燃很清楚，前世小霸王的成功，不在于技術多先進，而在于找到了完美的市場定位。既滿足了孩子玩游戲的需求，又讓家長覺得買的是學習工具。這就是商業的智慧。

“王總，你覺得現在的山寨機有什么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定位不清。”王志強想了想，“都說是游戲機，但家長不愿意買。說是電子產品，但又沒有什么實用功能。”

“王總，其實我打算做的，不是游戲機。”

王志強愣了一下：“不做游戲機？那做什么？”

“學習機。”陳燃緩緩說道，“既能學習，又能娛樂的學習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