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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御前顯智,暗助額娘

  • 愛新覺羅弘時
  • 毛三泉
  • 2905字
  • 2025-07-16 20:01:27

康熙四十三年的冬雪來得格外早,紫禁城的琉璃瓦被皚皚白雪覆蓋,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鋪了層上好的羊絨。弘時跟著胤禛穿過太和殿前的廣場,靴底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聲響,他懷里揣著剛整理好的江南鹽稅賬冊,指尖因緊張微微發(fā)顫。

“一會兒見了皇爺爺,說話莫要急躁。”胤禛低聲叮囑,眼角的余光掃過不遠(yuǎn)處的八貝勒府隊伍——胤禩正被一群官員簇?fù)碇樕蠏熘鴳T有的溫和笑容,“八叔他們定會在皇爺爺面前提及江南水患,你只需照實回話。”

弘時點點頭,目光落在乾清宮的金頂上。今日是康熙召集皇子皇孫商議賑災(zāi)事宜的日子,也是他落水醒來后,第一次在正式場合參與朝政討論。昨夜他特意翻遍了府中關(guān)于江南水利的典籍,早已胸有成竹。

殿內(nèi)暖意融融,地龍燒得正旺。康熙坐在蟠龍寶座上,手里把玩著一串紫檀佛珠,見胤禛父子進(jìn)來,微微頷首:“弘時身子好些了?”

“謝皇爺爺關(guān)懷,孫兒已無大礙。”弘時跪地行禮時,眼角瞥見胤禩身邊的弘旺正沖他做鬼臉,顯然沒把這個九歲孩童放在眼里。

議事很快進(jìn)入正題。戶部尚書馬爾泰奏報江南賑災(zāi)款項缺口五十萬兩,請求朝廷追加撥款。胤禩立刻出列附和:“臣弟以為,可暫借內(nèi)庫銀兩,再令江南鹽商捐輸填補,定能解燃眉之急。”

這話看似公允,實則暗藏私心——江南鹽商多是八爺黨親信,所謂“捐輸”不過是左手倒右手。弘時正欲開口,卻被胤禛暗中按住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康熙捻著佛珠的手指停了停:“鹽商去年剛捐過三百萬兩,再捐怕是難了。胤禛,你掌管戶部,可有別的法子?”

胤禛躬身道:“臣以為,可暫緩河工修繕,將款項先調(diào)去賑災(zāi)。河工之事,開春再議不遲。”

“不可!”胤禩立刻反駁,“河工關(guān)乎漕運,若延誤工期,來年水患更甚!”

殿內(nèi)頓時陷入爭執(zhí),支持八爺黨的官員紛紛附和,胤禛這邊卻只有寥寥數(shù)人出聲。弘時看著父親孤立無援的模樣,忽然想起昨夜在《河防考》里看到的記載——江南巡撫年前剛奏報河工已完成七成,所謂“延誤工期”純屬夸大其詞。

“皇爺爺,孫兒有話想說。”弘時忽然開口,稚嫩的聲音在殿內(nèi)格外清晰。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胤禩嗤笑道:“黃口小兒懂什么軍國大事?”

康熙卻饒有興致:“你說說看。”

弘時站起身,小手捧著賬冊:“孫兒昨日翻到江南河工賬冊,見巡撫奏報說堤壩已修至七成。若暫停非關(guān)鍵工段,先調(diào)十萬兩賑災(zāi),開春再補修,既不耽誤漕運,又能解災(zāi)民燃眉之急。”他特意將“十萬兩”加重語氣,比胤禩提議的五十萬兩少了近八成,“至于剩下的缺口,可讓江南富戶按品級捐輸,由地方官監(jiān)督,避免鹽商從中漁利。”

這話既引用了官方奏報,又提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連康熙都露出贊許之色:“你怎么知道鹽商靠不住?”

“孫兒聽阿瑪說,”弘時適時抬出胤禛,“去年鹽商捐的三百萬兩,實際到賬不足百萬,大多被經(jīng)手官員克扣了。”

胤禛心中一震,他從未對兒子說過此事,這孩子竟能從賬冊中推斷出實情。他立刻出列附和:“弘時所言屬實,臣已查到部分官員貪墨證據(jù),正欲上奏。”

康熙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向馬爾泰:“此事你可知曉?”

馬爾泰嚇得跪倒在地,連呼冤枉。胤禩見狀不妙,忙道:“皇阿瑪息怒,許是底下人辦事不力,與鹽商無關(guān)。”

“有無關(guān)系,查了便知。”康熙看向弘時,眼中笑意更深,“弘時既懂賬冊,便隨你阿瑪一起查吧。查得好,朕有重賞。”

弘時躬身領(lǐng)命,余光瞥見胤禩陰沉的臉色,心中冷笑——這第一步,算是踏穩(wěn)了。

散朝后,父子倆并肩走出乾清宮。胤禛忽然停下腳步:“你何時查到鹽商貪墨之事?”

“兒子只是猜的。”弘時吐了吐舌頭,“但看八叔和馬尚書的反應(yīng),定是猜中了。”

胤禛看著兒子狡黠的眼神,竟難得地笑了:“你這心思,倒隨了你額娘的聰慧。”他頓了頓,“你額娘近日總念叨著想去給太后請安,往后你多陪她去幾趟。”

弘時心中一動。齊妃雖是漢軍旗出身,卻與太后沾著遠(yuǎn)親。若能借太后之力提升額娘地位,離正福晉之位便更近一步。他連忙應(yīng)道:“兒子記下了。”

回到王府時,恰逢鈕祜祿氏生產(chǎn)的消息傳來——誕下一子,便是弘歷。齊妃正準(zhǔn)備去探望,見弘時回來,笑著道:“你多了個弟弟,不去瞧瞧?”

弘時跟著齊妃來到偏院,乳母正抱著襁褓中的弘歷。那孩子閉著眼睛,小拳頭攥得緊緊的,鼻梁高挺,倒有幾分像胤禛。

“真是個俊小子。”齊妃笑著逗弄,“以后要跟你三哥好好學(xué)習(xí)。”

弘時忽然想起前世史書里,弘歷因康熙的寵愛為胤禛加分不少。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弘歷的臉頰:“弟弟可要健康長大,三哥教你讀書射箭。”

說來也奇,原本哭鬧的弘歷竟止住哭聲,睜開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弘時,咯咯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兄弟有緣。”齊妃欣慰道,“往后要多照拂弟弟。”

弘時點點頭,心中卻另有盤算——若能讓弘歷從小依賴自己,將來便是最堅實的助力。他從袖中取出個小巧的桃木劍:“這是兒子求道士開過光的,能保平安,給弟弟玩吧。”

乳母接過桃木劍,連聲道謝。弘時看著熟睡的弘歷,忽然覺得這未來的乾隆皇帝,也并非那么可怕。

三日后,康熙的賞賜送到府中——不僅有給弘時的文房四寶,竟還有賜給齊妃的一對玉如意。管家福安(此時已是弘時安排的人)笑著道:“娘娘這可是天大的恩寵,連八貝勒府的側(cè)福晉都沒這待遇呢。”

齊妃捧著玉如意,眼中泛起淚光。弘時知道,這是皇爺爺在暗示什么。他趁機道:“額娘,往后多去宮里走動,既能盡孝心,也能讓皇爺爺和太后放心。”

齊妃點點頭,忽然道:“你阿瑪近日總看《禮記》,好像在琢磨立嫡之事。”

弘時心中一凜。按清朝祖制,正福晉所生之子為嫡子。若額娘能晉封正福晉,自己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他故作天真:“那額娘能當(dāng)正福晉嗎?”

齊妃臉頰微紅:“胡說什么,有你便夠了。”

弘時卻知道,這不僅是額娘的心愿,更是自己穩(wěn)固地位的關(guān)鍵。他看向窗外飄落的雪花,忽然想起陳先生留下的《開元占經(jīng)》——上面記載著明年三月有日食,古人以為是上天示警,往往會廢舊立新。

“額娘,”弘時認(rèn)真道,“兒子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

當(dāng)晚,弘時在書房整理賬冊,圖里琛忽然進(jìn)來稟報:“八貝勒府的人在府外鬼鬼祟祟,像是在監(jiān)視。”

“讓他們監(jiān)視。”弘時頭也不抬,“越緊張,越說明我們打在了他們痛處。”他筆尖一頓,“去查江南巡撫的底細(xì),特別是他與八爺黨的往來。”

圖里琛領(lǐng)命而去,春桃端來夜宵:“阿哥,您真要去查鹽商?那可是八爺黨的地盤。”

“越是他們的地盤,越要去。”弘時放下筆,“皇爺爺讓我查,便是給了尚方寶劍。而且,我要讓阿瑪看看,兒子不僅能讀書,還能幫他做事。”

他知道,胤禛雖有才干,卻因性情耿直得罪不少官員,在朝中勢力遠(yuǎn)不及胤禩。要助父親爭儲,必須先幫他建立人脈,而清查貪腐正是拉攏御史臺的好機會。

夜深人靜時,弘時悄悄來到弘歷的搖籃旁。那孩子睡得正香,嘴角還掛著笑意。弘時將那把桃木劍放在他枕邊,輕聲道:“弟弟,別怪哥哥利用你。這深宮之中,唯有互相扶持,才能活下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掩蓋了王府的暗流涌動。弘時站在廊下,望著漫天飛雪,心中充滿了斗志。他知道,前路還很長,要做的事還很多——扶額娘上位,鞏固自身地位,助父親積蓄力量,還要時刻提防八爺黨的反撲。

但他不怕。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歷史的走向,更明白自己肩負(fù)的使命。這大清的未來,絕不能重蹈覆轍。

他轉(zhuǎn)身回房,案上的賬冊還等著他批閱。燭火搖曳中,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像一株在風(fēng)雪中悄然生長的青松,正積蓄著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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