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符道絕緣體的困惑
- 篡天符皇夏秋
- 丘蟲
- 3843字
- 2025-07-27 14:23:17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在破敗的小院,將夏秋虬結的上半身肌肉鍍上了一層冷硬的銀輝。汗水早已被夜風吹干,混合著泥土和干涸的血跡,在他皮膚上結成了暗褐色的硬痂。他站在那根被他撞得坑坑洼洼、木屑紛飛的木樁前,緩緩收回撞擊的姿態,后背的皮膚雖然通紅一片,卻連一道新添的破口都沒有。
煉體一重巔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體內奔涌,肌肉纖維如同被反復鍛打的精鐵,緊實、堅韌,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血脈深處那股冰火交織的規則之血,也在極限壓榨下變得更加凝練、渾厚,如同蟄伏的兇獸,等待著咆哮的時機。
夏秋緩緩握緊雙拳,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他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目光銳利如鷹,掃過院墻外的黑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幾道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監視目光,依舊牢牢鎖定著他。夏峰臨走前那充滿殺意的叫囂,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耳邊回響。
“三天后……擂臺上……”夏秋低聲自語,聲音冰冷而沙啞。肉身的力量給了他底氣,但面對煉氣四層、擁有靈力加持的夏峰,僅憑蠻力,勝算依舊渺茫。他需要更多的手段!更詭異、更出其不意的殺招!
符箓!這個念頭再次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瘋長。他曾經是“符道絕緣體”,是夏家乃至整個青云城公認的符道廢物。但如今,他擁有了規則之血!他能扭曲規則!能書寫規則之符!那么……正統的符箓之道呢?那條被無數人奉為圭臬、他卻永遠無法踏足的道路……現在,他能否憑借這詭異的力量,強行叩開大門?
一絲微弱的、近乎不切實際的幻想在他心底滋生。或許……規則之血能成為溝通正統符箓的橋梁?或許……他能借此擺脫那該死的“絕緣體”詛咒?若能成功,哪怕只是繪制最基礎的符箓,也能在擂臺上多一分勝算!
這個念頭帶著強烈的誘惑。他拖著僵硬的下半身,艱難地挪回破屋。屋內依舊彌漫著塵土和淡淡的血腥味。他走到墻角那個落滿灰塵的舊木箱前,費力地打開箱蓋。
箱子里,除了母親那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裳和磨破底的布鞋,還有幾本泛黃卷邊的舊書。他顫抖著左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書頁粗糙,封面早已磨損得看不清名字。這是他幼年時,母親省吃儉用從舊書攤淘來,給他識字啟蒙用的。后來他成了“廢物”,這些書也被遺忘在箱底。
他輕輕摩挲著書頁,仿佛能感受到母親當年粗糙而溫暖的手掌。他下意識地翻開書頁。里面是些簡單的圖畫和文字,早已被他翻爛。紙張脆弱,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他的手指在翻動某一頁時,再次感覺到了那細微的異樣——紙張略厚,邊緣有重新粘合的痕跡。他小心翼翼地沿著縫隙剝離,露出了里面的夾層——半張殘破的獸皮地圖,和那張寫著晦澀口訣的薄紙。
“血引歸途,玉為匙孔。淵寂心止,符令初開。莫問來處,但守本真。慎之!慎之!”
夏秋的目光落在“符令初開”四個字上,心頭猛地一跳!符令?難道……這口訣不僅關聯血脈玉佩,還指向符箓之道?難道母親早就知道什么?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陣火熱!他更加堅定了嘗試正統符箓的決心!
他放下口訣紙,目光落在箱子角落。那里,靜靜躺著幾張劣質的空白符紙,一支干裂的普通符筆(非天符筆),還有一小碟早已凝固的劣質朱砂墨。這是他當年不甘心成為“絕緣體”,偷偷攢下零花錢買的,無數次嘗試后留下的絕望見證。
他拿起一張相對完整的符紙,又翻出那支勉強能用的符筆,用小指沾了點水,艱難地將凝固的朱砂墨化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因激動而有些急促的心跳。他閉上眼,回憶著幼年時偷看族中符師繪制符箓的場景,回憶著《萬符真解》基礎篇中關于引火符的描述。
“引火符,基礎符箓之一。以朱砂為引,靈力為墨,溝通天地間火行靈氣,凝聚于符紙之上,激發時可引燃火焰……”
“感應符紙靈韻……引導靈力……勾勒符文……一氣呵成……”
夏秋睜開眼,眼神凝重。他摒棄雜念,嘗試著去“感應”手中這張空白符紙的“靈韻”——那種傳說中符師繪制前必須感知到的、符紙與天地靈氣之間的微妙聯系。
然而……一片死寂!無論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調動意念,他手中的符紙,依舊只是一張粗糙、冰涼、毫無生氣的紙!沒有流光,沒有波動,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性”可言!仿佛他與這張符紙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無法逾越的天塹!
“還是不行嗎……”夏秋心中一沉,但并未完全放棄。他咬咬牙,拿起符筆,蘸上朱砂墨。他決定強行繪制!用規則之血的力量,去模擬靈力,去溝通火行靈氣!
他屏住呼吸,嘗試著調動血脈深處那股冰火交織的規則之血力量。一絲微弱的力量被艱難地引導出來,匯聚到筆尖。
落筆!筆尖觸及符紙的瞬間!
嗡——!
一股強烈的、源自規則層面的排斥感猛地爆發!如同水火不容!符紙上那些原本沉寂的、構成其基礎結構的規則絲線,在接觸到規則之血力量的瞬間,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劇烈地扭曲、排斥、震蕩起來!
嗤啦!符紙表面,被筆尖劃過的地方,朱砂墨跡瞬間變得焦黑!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灼燒!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呃!”夏秋悶哼一聲,握筆的手劇烈顫抖!一股強烈的反噬之力順著筆桿傳來,如同電流般擊中他的手臂!劇痛!麻痹!手中的符筆幾乎脫手!
他強忍著不適,咬牙繼續,試圖按照記憶中引火符的符文軌跡勾勒下去!
第一筆!焦黑扭曲!第二筆!符紙劇烈震顫,邊緣開始卷曲!第三筆!筆尖下的符紙,如同被投入火焰的枯葉,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小團焦黑的灰燼!
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
夏秋呆呆地看著手中僅剩的筆桿和桌上那點灰燼,手臂的麻痹感和心中的失落感交織在一起。
“為什么……”他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困惑和不甘。
他不信邪!再次拿起一張空白符紙,這一次,他不再調動規則之血,只是單純地用手指去觸摸,去感受。依舊是一片死寂的冰涼。
他又嘗試調動規則之血,去“內視”這張符紙。在模糊的規則視野中,他“看”到這張符紙內部,那些構成其“符箓載體”功能的規則絲線,此刻如同被凍結的河流,黯淡無光,死氣沉沉。而當他的規則之血力量試圖靠近時,那些規則絲線立刻如同受驚的毒蛇,劇烈扭曲、排斥,散發出強烈的敵意!
“排斥……完全的排斥……”夏秋終于明白了。
他的規則之血,與正統符箓之道,如同天生的死敵!水火不容!
正統符箓,是順應天地規則,引動固有靈氣,如同在河流中修建水渠,引導水流。而他的規則之血,是強行扭曲規則,篡改靈氣流向,如同用蠻力改變河道,甚至抽干河水!
兩者在規則層面,是根本性的沖突!是秩序與混亂的對立!
他之所以是“符道絕緣體”,并非血脈枯竭那么簡單!更深層的原因,是他的血脈本源(規則之血)與這個世界的正統符道規則,存在著無法調和的、本質性的排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符箓之道的“否定”!
這個認知,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夏秋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他無法學習正統符箓!永遠不能!他的路,從一開始,就是一條與所有符師背道而馳的、孤獨而詭異的歧路!
“絕緣體……原來如此……”夏秋苦笑一聲,帶著一絲自嘲和釋然。他拿起最后一張劣質符紙,看著它粗糙的表面。這一次,他沒有再嘗試繪制引火符。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既然正統符道走不通,那就走自己的路!一條只屬于規則之符的路!
他再次拿起符筆(換了一支),蘸上朱砂墨。但這一次,他調動的,不再是模擬靈力的微弱力量,而是……一股更加凝練、更加霸道的規則之血之力!目標,不再是溝通火行靈氣,而是……強行扭曲規則,提升物品品質!
他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引火符的符文,而是……一個模糊的、代表“純粹”、“精煉”、“提升”的意念符號!以及……母親口訣中那“符令初開”四個字!
“粹!”
他心中低吼!筆走龍蛇!不,是筆走瘋魔!他不再遵循任何正統符文軌跡,而是憑借本能和對規則的理解,結合那“符令初開”的模糊指引,在符紙上肆意揮灑!畫出一個扭曲、狂放、充滿蠻橫力量的鬼畫符!
筆落瞬間!符紙劇烈震顫!朱砂墨跡仿佛活了過來,閃爍著暗紅色的詭異光芒!一股霸道、扭曲的規則波動再次彌漫開來!
這一次,符紙沒有燃燒,也沒有炸裂。它只是……在夏秋驚愕的目光中,表面的粗糙紋理似乎……變得細膩了一絲絲?那劣質朱砂的顏色,仿佛也……鮮艷了那么一點點?
效果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但夏秋的心臟,卻猛地一跳!
“粹”字符?!強行提升物品品質?!結合“符令初開”的指引……這難道就是母親口訣中暗示的……“篡改”?!
一個全新的、顛覆性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正統符箓,是引導天地靈氣,順應規則。規則之符,是強行扭曲規則,篡改現實!那么……能不能……用規則之符的力量,去“篡改”正統符箓的能量?!
比如……一張繪制好的、正統的引火符!它蘊含著引動火行靈氣的規則能量。如果……用規則之符的力量,強行“篡改”它的能量屬性?讓它變成……爆裂符?冰封符?甚至……更詭異的東西?!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燎原,瞬間點燃了夏秋的思維!他仿佛看到了一條前所未有的、充滿無限可能的道路!一條只屬于他夏秋的、獨一無二的符道之路!
“符令初開……篡改……規則……”夏秋低聲重復著,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之前的沮喪和困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興奮和探索欲!
他猛地抬頭,望向窗外。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天……快亮了。
三天之期已到!夏家年終大比,就在今日!
夏秋深吸一口氣,將那張繪制著丑陋“粹”字符的符紙,連同母親的口訣紙和半張地圖,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他掙扎著站起身,走到水缸邊,舀起冰冷的井水,狠狠澆在頭上!
刺骨的寒意讓他精神一振!他抹去臉上的水珠,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
肉身已至煉體一重巔峰!規則之符初窺門徑!“弱”、“疾”字符雖代價巨大,但已能勉強施展!更有這“粹”字符帶來的、顛覆性的“篡改”思路!
一切準備……已然就緒!
他最后看了一眼破敗的小屋,目光掃過院墻外的陰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夏峰……夏家……擂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