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廣播終于響起時，陳白榆感到一陣眩暈。

隨著隊伍緩慢移動，他反復檢查登機牌上的信息。

17A，靠窗座位。

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瘋狂的一天。

或者，只是一個精神失常出現(xiàn)幻覺者平凡日常的開始。

陳白榆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

他渴望著真的擁有系統(tǒng)！

如果系統(tǒng)是真的，對普通人而言，這意味著什么？

陳白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雖然不至于低到塵土里，但是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普通的本科學歷，普通的自由職業(yè)，普通的存款，甚至連長相都普通得扔進人群里就找不出來。

他的生活像是一條筆直的鐵路，沒有分岔，沒有起伏，只是按照既定的軌道向前行駛，直到終點。

可如果系統(tǒng)是真的……

那這條軌道，終于有了變道的可能。

陳白榆閉上眼，想象著那些小說里、電影里擁有系統(tǒng)的角色。

他們有的獲得了財富，有的得到了力量，有的甚至改變了世界。

但陳白榆想要的，其實沒那么宏大。

他想要的，只是一點點可能性。

一點點，能讓他的生活不再那么按部就班、一眼望到頭的可能性。

思索間，時間抵達傍晚十點二十。

陳白榆起飛了。

別誤會，他并非是在家cos機長偷偷起飛。

這里的飛是物理意義上的，此刻的他身處高空之上。

按照嘴硬系統(tǒng)的說法。

他這是正在駕馭著天穹巨翼獸，向極北王城前進。

實際上，他正位于從渝城直飛BJ的cz3260航班上。

透過機窗向外看去。

能看到機翼在深藍的夜幕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光。

傍晚的云層在下方翻涌，像一片靜止的黑色海洋，而機翼邊緣的頻閃燈有規(guī)律地明滅，在黑暗中刺出銳利的白光。

那光芒每一次亮起，都像是一顆墜落的星星驟然蘇醒，短暫地撕開夜的寂靜。

相比較同飛機上基本上都在睡覺的人們，默默看著窗外的陳白榆此刻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困意。

哪怕飛機上逼仄的空間配合并不好聞的空氣，很容易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到昏昏欲睡。

他也是絲毫不困。

甚至不只是不困，反而還頻繁的看向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這次航班的抵達時間為十二點四十五分，事實上大概十二點半就能落地，后面的十五分鐘都在滑行減速與調(diào)整位置。

現(xiàn)在才剛起飛，也就是說他還要在空中待兩個多小時。

對比起從得到系統(tǒng)，然后趕路與等待到現(xiàn)在的接近十個小時的時間，這最后的兩個多小時似乎并不長。

但有些事情。

往往是越接近時間，反而會越讓人感到著急。

他的心中充滿忐忑。

陳白榆調(diào)出系統(tǒng)界面。

那個半透明的藍色光幕依然懸浮在視線中，與飛機舷窗外的夜色重疊。

任務(wù)狀態(tài)顯示【進行中】，沒有任何新提示。

沉默中。

陳白榆努力試圖平復心情，他看向窗外的夜空，將自己的注意力與思緒盡可能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

他忍不住思考起來。

系統(tǒng)對普通人來說，到底是什么？

是外掛？是作弊器？是命運的施舍？

不。

它其實是希望。

是普通人終于可以不再普通的一縷可能性。

陳白榆不會像諸多小說里的主角一樣，去質(zhì)疑系統(tǒng)的來歷與目的，擔心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陰謀論。

那樣其實沒有意義。

過大的差距之下，就算發(fā)現(xiàn)了什么陰謀又能怎樣？

他只會默默期待與感謝，不至于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因為無論系統(tǒng)會帶給他什么。

財富、能力、機遇，甚至是危險……

至少，它給了他一個機會。

一個讓平凡人生，不再平凡的機會。

時間隨著陳白榆的思索不斷流逝。

事實上，時間在焦慮的心情與復雜的思緒中不可避免的變得扭曲。

人類的感知，其實相當不可靠。

當陳白榆再次看時間時，才驚覺已經(jīng)過去許久。

此刻，這架飛機就差不多已經(jīng)抵達了BJ，并且在不斷降低高度的過程中了。

通過觀察自己那如同低配缺德地圖一般的小地圖，他不用打開已經(jīng)處于飛行模式中的手機使用導航軟件，就可以基本上確定這一點。

馬上，就到了！

對于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他抱有強烈的期待。

而他之所以這樣，自然是因為即將驗證系統(tǒng)的真實性。

“各位旅客朋友們請注意，我們的飛機正在下降，請您調(diào)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

空乘的廣播聲突然在機艙內(nèi)響起，驚醒了諸多半夢半醒間的人。

而一直沒睡的陳白榆則是猛地坐直身體，額頭差點撞上前排座椅。

窗外機翼的頻閃燈依然在規(guī)律地明滅，但下方的云層已經(jīng)變得稀薄，隱約可見城市的燈火如繁星般鋪展開來。

陳白榆的指尖不自覺地掐緊扶手。

要降落了。

這意味著什么？

系統(tǒng)會給出回應(yīng)嗎？還是說這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覺？

“請確認您的安全帶已系好?！?

空乘走過通道檢查時，對神情恍惚的陳白榆多看了一眼。

陳白榆沒有過多理會。

他此刻的心情。

在這不斷降低高度以至于耳膜鼓脹難受的過程中，也變得越來越亢奮。

伴隨著飛機落地的沖擊聲與搖晃感。

與之一起響起的還有另一個聲音，這讓亢奮許久的陳白榆面露一瞬間的狂喜。

【滴！新手福利任務(wù)已完成！】

【經(jīng)驗值獎勵已發(fā)放！】

【您的等級已提升到1級，正在檢測宿主種族潛力值，正在量化一屬性點的具體數(shù)值！】

【您當前的體質(zhì)提升到1（經(jīng)系統(tǒng)檢測后確定，人類種族凡人群體平均可以鍛煉達到的極限水平）】

【您當前的精神提升到1（經(jīng)系統(tǒng)檢測后確定，人類種族凡人群體平均可以鍛煉達到的極限水平）】

這一刻。

系統(tǒng)的聲音宛若天籟。

陳白榆的呼吸也隨之停滯了一瞬。

誰懂這一刻突然【滴】一聲響起來的救贖感？

是真的！系統(tǒng)是真的！

陳白榆想要大笑，想要尖叫，但所有聲音都卡在喉嚨里。

感受著體型與形態(tài)幾乎沒有變化，但是在身軀中能清晰感覺到的變化。

他明白。

從此以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刻，世界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