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肱國雖在西荒,巫民國雖在南荒,但剛好都在重陰之山,即西南荒交界,所以是為鄰國。
亞俊認為既然能在當晚馬車來回奇肱國的,就只有巫民國的姑娘有可能,否則其他人族之國是定需在奇肱住上一晚的。何況觀那個姑娘青澀的舉止,也不像個活了兩萬年能幻化為人形的妖或魔。
有了目的地,王子為了便捷,打算直接坐飛車到巫民國。
飛車兩邊各有兩翼,仿造老鷹的滑翔機能而造,不過起飛須得在高處,由火力驅動,由人力操作備降。
所以他此刻正在奇肱國最高的瞭望塔,正用望遠鏡勘察對面山頭巫民國的王宮宮塔,目測高度剛好合適他的降落。
他母后太閆攜一眾官員和侍女們在旁送行,其他人早已跪了一地,只有太閆站著,亞俊則已經坐在飛車內,戴上頭盔,合上安全桿,蓄勢待發。
太閆:“你說你,堂堂奇肱國王子,就打算這么直接飛到人家的王宮,連個侍從都不帶,成何體統?”
“母后你不是著急見你的兒媳婦嗎?這樣飛過去最快。”
“那怎是我的兒媳婦,難道不是你媳婦?”太閆給了他一記白眼:“況且也不差這一天兩天,你何不與官員侍女們乘馬車出發?否則你人先到,禮物卻還沒到,總不太體統。”
“母后你不是已經用信鴿跟巫民國王后打過招呼了?”他其實就是想試試飛車的性能:“何況這飛車還沒飛這么遠過,正好能實驗實驗。”
太閆無情道:“問題就在這里,到巫民國坐馬車也很快啊,為什么還要飛過去呢?你飛過去成功了,人家會不會擔心你造一堆飛車漏夜飛過去大舉侵占人家家園呢?所以我覺得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怎么可能?”亞俊失笑。
“難說。”太閆堅持。
“我走了,母后再見!”亞俊沒有體會母后對他的操心,直接打開開關,控制方向盤就開始往前滑翔而去。太閆只好在他后方大聲叮囑:
“小心點!別開太快了!”主要是這個東西看上去不太安全。
事實上今天天氣宜人,風力和緩舒適,加上剛好逆風,亞俊見儀盤內監測的數據正好,就立刻出發往下滑了,他可不是隨便開飛車的。
等亞俊坐著飛車一個人順利降落在巫民國王宮宮塔之時,整個巫民國其實抬頭都能看見,加上飛車火力發動的聲音巨大,轟隆隆地似雷鳴,想不被發現都難。
巫民國的高官們早就等候多時,見到飛車都紛紛嘖嘖稱奇,個個上前撫摸瞻仰一番,贊嘆一番之后,才簇擁著這個鄰國王子去見他們的王君和王后。
一路從高處往下走,亞俊發現巫民國跟他們奇肱國很是不同,到處都有動物群居和奔跑,還有鸞鳥在空中唱歌,鳳鳥在空中跳舞,國民個個也都載歌載舞,與動物相處起來更是一派和樂自然,看起來都不用工作,相當清閑。尤其是那一個從城東排到城西等待覲見白雪公主的隊伍,更是巫民國的一大特色。
而奇肱國則崇尚機械機關,大部分人不是宅在家里鉆研技藝,就是在外面實驗機械,反而沒什么禽鳥走獸在街上溜達,畢竟街上實驗的人挺多,隨時都會有引爆發生,還是挺嚇獸的。所以他們國家連麻雀都不太多見,送信也只能用家養的信鴿,否則他也用不著發明廣播通知了。
亞俊拜見了巫民國的王君姬云邑和王后巫閑,并直接拿出琉璃鞋表明來意,姬云邑于是委托巫閑代為協助,巫閑幫他召集奇肱國所有姑娘,是通過鸞鳥派信通知的,因為鸞鳥喜歡唱歌,所以派信工作效率不高,第三天才召集到所有人陸續到宮門試鞋,好在這時候奇肱國的官員侍女們的幾車禮物也帶到了,而且全是巫民國沒有的新奇玩意,比如水車、風車等等。
于是奇肱國與巫民國合力,又花了十天時間才將琉璃鞋試穿完畢,卻依然沒有找到那晚與王子共舞的姑娘。
奇肱國的侍女們覺得很失望,亞俊其實也有點失望,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把飛車帶回奇肱國,畢竟巫民國的地勢比奇肱國要低,他當時急于試驗,竟忘了這茬。他剛降落時就發現這個問題,所以決定給飛車增加一個直升裝置,好讓它解決從低處飛向高處的問題,而這十幾天,正適合他專心研究。
事情結束后,奇肱國的侍女們因仰慕白雪公主,借口她們王子與白雪公主年紀相仿,想要結識結識,以加強睦鄰的友誼。卻不想引出了白雪公主已失蹤的秘事。
姬云邑是這樣說的:“白翎是跟她的乳娘一起失蹤的,那天有人在軍隊的飯菜里下了迷藥,有幾十個黑衣人闖入公主寢殿,死了幾個士兵也死了幾個黑衣人,也不知道她們是被抓了還是逃出去了,雖然有人曾看見一只神獸帶著她們往東荒的方向逃走,可是假如人沒事,為什么一直不回來呢?”王君看起來很擔心:“本君悄悄派出去的軍隊已經踏遍南荒和西荒附近各個角落,在我們的東面找到了白翎給她乳娘立的墓碑,她人卻還沒找到,現在士兵們已經到東荒去找了。”
巫閑輕拍姬云邑的手安慰道:“王君別擔心,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亞俊一聽,覺得全是疑點:“什么人能給護衛公主的軍隊下迷藥?”
“是個廚子,被本君殺了。”
“那他下迷藥的目的是什么?”
“……”姬云邑滯了滯,問身旁的官員:“有問出他的目的嗎?”
官員一身冷汗:“還沒問出來,王君您就讓人殺了……”
“什么?!”姬云邑怒發沖冠:“你們怎么也不阻止我!”
巫民國的官員們個個跪下簌簌發抖,不敢回答。
亞俊于是繼續道:“一個廚子,盡管因為不喜歡公主起了殺心,又因公主吃食檢查嚴格而無法直接給公主下毒,他于是只能給公主護衛下毒,可是他又有何能力叫來幾十個黑衣人幫他呢?只能說明還有一個身居高位或十分富有的幕后指使。總不能這幾十個黑衣人都因為不喜歡公主,而不約而同地選在當天組團殺她吧?”
“……”官員們抖得更厲害了。
“身居高位,十分富有?”姬云邑想了想:“在我們巫民國,百姓沒什么階級之分,符合王子所說的,就只有王宮里的人了。何況白翎向來善良,她從不與人結仇,而且她整日呆在王宮接待前來覲見的賓客,也沒有機會與人結仇啊。”
“兄弟姐妹?通常王宮能有利益爭端的,不是同胞,就是父子,又或是同胞的母親。”
姬云邑一臉驚恐:“王子的意思是我的妃子們做的?”
“只是有可能。”
“可是白翎是大公主,她只是位公主,又能占她的弟弟妹妹們什么好呢?何況我對他們一向一視同仁,白翎有寢殿,他們也有自己的寢殿啊。”他有點不敢相信。
“其他王子公主有軍隊護衛嗎?他們能為國家帶來財富嗎?人心善妒又叵測,難說。”亞俊這樣健談,與他平時在奇肱國宅在寢殿默默鉆研機關不同,侍女們都驚呆了,可是又覺得這個才是正常的他,畢竟這表情,這語氣,簡直跟他母后太閆如出一轍,不愧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