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砂慟鳴
- 劍破蒼茫
- 蘇凌鋒
- 2759字
- 2025-07-19 13:45:45
凝練如實質(zhì)的星輝劍罡撕裂荒古劍墟死寂的空氣,帶著凍結神魂的孤寂與殺伐意志,直刺凌風眉心!速度之快,超越了尋常空間法則,仿佛星光本身在跳躍突襲!
這一劍的精純與古老,遠超云渺仙子!蘊含的星辰劍意,已非操控靈力,而是近乎引動星穹本源!
凌風混沌劍渦般的眼眸毫無波瀾。他甚至沒有抬手格擋。身周流轉的灰蒙蒙混沌劍芒如同擁有生命般,在劍罡及體的剎那,自行微微蕩漾。
嗡…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道足以洞穿山岳、湮滅元嬰的星輝劍罡,觸及混沌劍芒的瞬間,竟如同泥牛入海!狂暴的星辰力量被那灰蒙蒙的劍芒無聲無息地分解、吞噬,化作滋養(yǎng)自身的一縷微光,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石殿門口,那柄銹跡斑斑的星輝斷劍發(fā)出一聲哀鳴般的震顫。殿內(nèi),那冰冷警惕的老嫗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壓抑不住的、充滿難以置信的驚“咦”!
凌風抱著挽月沉睡的劍魄,腳步未停,繼續(xù)踏上通往劍碑平臺的石階。每一步落下,腳下湮滅的劍煞便如同遇到克星,自動退散消融。
“前輩息怒。”凌風的聲音平靜,帶著混沌劍鳴的奇異質(zhì)感,穿透石殿的阻隔,“晚輩凌風,攜道侶劍魄本源至此,只為尋一溫養(yǎng)之地,無意冒犯。此地荒古劍炁,于她有益。”
他刻意點明“道侶劍魄本源”與“溫養(yǎng)”,釋放善意,同時展現(xiàn)自身深不可測的實力(輕描淡寫化解攻擊),軟硬兼施。
石殿內(nèi)陷入短暫的死寂。顯然,凌風展現(xiàn)的手段,完全超出了守碑老嫗的認知。那吞噬星輝劍罡的灰蒙劍芒,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良久,石殿厚重、布滿劍痕的石門,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后。她身著洗得發(fā)白、打著無數(shù)補丁的灰布麻衣,身形枯瘦,臉上刻滿了歲月與風霜留下的深刻溝壑,唯有一雙眼睛,渾濁中卻閃爍著星辰般的銳利精光!她手中拄著的,并非拐杖,而是一截斷裂的、非金非玉的暗沉劍柄,正是門口那柄斷劍的殘余部分。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穿透距離,死死鎖定了凌風懷中的那團微弱銀光(挽月本源),以及凌風周身那流轉的、令她靈魂都感到顫栗的混沌劍芒!
“道侶?劍魄本源?”老嫗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金石摩擦的質(zhì)感,充滿了審視與極度的警惕。當她的目光觸及那混沌劍芒時,渾濁的瞳孔猛地收縮,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緊了斷劍劍柄,指節(jié)發(fā)白!
“這劍意…這力量…”她死死盯著凌風,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混沌…葬滅…逆道…還有…一絲惻隱的微光…你…你究竟是誰?!從何處竊得此等…不該存于世間之力?!”
“竊取?”凌風腳步停在石階盡頭,與老嫗隔門相對。混沌劍芒微微流轉,映照著他平靜的面容。“此乃我道侶犧牲本源,助我于天道反噬、深淵絕境中,破而后立,以身所鑄之道。何來竊取?”
“天道反噬?!以身所鑄?!”老嫗眼中的震驚更甚,她猛地抬頭,渾濁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石殿穹頂,望向那無盡荒古劍墟的深處,喃喃道:“以身鑄道…破而后立…葬滅中蘊含惻隱…難道…難道預言中的…‘歸墟之劍’…真的…”
她的話戛然而止,眼中驟然爆發(fā)出更加凌厲、甚至帶著刻骨仇恨的光芒,猛地指向凌風:“不對!你身上…還有搖光殿那群叛徒走狗的惡臭氣息!這縷星力殘留…是云渺那賤人的!”她顯然從凌風身上殘留的、極其細微的星河淬煉痕跡,認出了云渺的力量!
“搖光殿主云渺,確曾試圖煉我為器。”凌風坦然承認,語氣轉冷,“已被我重創(chuàng)于搖光殿內(nèi)。”
“重創(chuàng)?哈哈哈哈!”老嫗突然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嘲諷,“好!好一個重創(chuàng)!可惜…可惜未能斬盡殺絕!”她枯瘦的身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眼中燃燒著滔天恨火,“星隕劍閣萬年基業(yè),無數(shù)弟子長老的血仇…皆拜她搖光一脈所賜!她…還有她背后的主子…都該死!”
“星隕劍閣?”凌風捕捉到了關鍵的名字。這與他感應到的石殿氣息相符。
老嫗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恨意,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凌風,帶著審視與一絲…極其復雜的期冀:“老身…星隕劍閣最后守碑人…星砂。小子,告訴我!你既身負此等逆道之力,又與搖光殿結下死仇…來此荒墟,當真只為溫養(yǎng)這道劍魄?”
她指向凌風懷中的挽月光團。
“是。”凌風回答斬釘截鐵,“她名挽月,為我舍身。護她安好,乃我此生第一要務。”
“好一個‘此生第一要務’!”星砂婆婆眼中精光一閃,那刻骨的仇恨似乎被某種更深沉的情緒壓下,“溫養(yǎng)劍魄…荒古劍炁確有此效。這劍墟深處,有一處‘養(yǎng)劍池’,乃上古劍宗以萬劍精魄所凝,匯聚劍墟精華,是絕佳之地。”
她話鋒一轉,帶著冰冷的決絕:“但,此地亦是星隕劍閣最后的圣地!老身守碑萬載,豈容外人擅入?更遑論…身懷搖光殿惡臭氣息之人!”
她手中斷劍劍柄猛地一頓地!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古老的星辰劍域轟然展開!整個萬丈劍碑平臺瞬間被一片迷離的、旋轉的星砂風暴籠罩!每一粒星砂都蘊含著恐怖的湮滅劍意與星辰重力,足以將化神修士碾成齏粉!
“想入養(yǎng)劍池?”星砂婆婆的聲音在風暴中回蕩,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先接下老身這‘星隕慟鳴’!若你身負之力真如你所言,源于抗爭與守護…那便證明給我看!否則…便與這劍墟的塵埃同葬!”
星砂風暴咆哮著,如同億萬星辰隕落的悲鳴,帶著碾碎一切的意志,向凌風席卷而來!這一次,絕非試探!
凌風眼神一凝。這星砂婆婆實力深不可測,其星辰劍道迥異于云渺,更古老、更純粹、也更慘烈!硬撼絕非上策,但他也絕不會退!為了挽月,這養(yǎng)劍池,他勢在必得!
混沌劍芒在他周身加速流轉,灰蒙蒙的光芒愈發(fā)深邃,如同在體外形成了一道吞噬一切的微型混沌漩渦。他左臂微抬,并非攻擊,而是準備以無劍境的特性,嘗試解析與包容這蘊含著惻慟之意的星辰風暴!
“那便…得罪了!”凌風的聲音融入混沌劍鳴。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之際——
遙遠的劍墟邊緣,那片混亂的星砂之海與湮滅劍煞的交界處,空間突然劇烈扭曲!一道熟悉的、帶著無盡怨毒與貪婪氣息的璀璨星橋,硬生生撕裂了劍墟外圍的恐怖屏障,如同一條橫跨星河的巨蟒,向著萬丈劍碑的方向急速延伸而來!
星橋之上,一道氣息虛浮、衣袍染血、卻眼神猙獰如厲鬼的身影傲立,正是搖光殿主——云渺仙子!
她手中托著一枚劇烈跳動的星核羅盤,盤面指針死死鎖定萬丈劍碑的方向,更精確地說,是鎖定了凌風身上那縷混沌劍芒的氣息!
“小畜生!還有星隕的余孽!!”云渺怨毒的尖嘯穿透空間,如同跗骨之蛆,“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這劍墟…就是爾等葬身之地!”
星砂婆婆臉色劇變,看向星橋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一絲深藏的忌憚:“云渺賤人!竟敢追至此地!還動用了‘定星盤’!好好好!新仇舊恨…今日一并了結!”
她猛地轉向風暴中心的凌風,聲音急促而決絕:“小子!外敵已至!若想救你的道侶,便與我聯(lián)手,先斬了這搖光殿的走狗!否則…你我皆休想踏入養(yǎng)劍池半步!”
荒古劍墟,死寂被徹底打破!
守碑人星砂的星隕慟鳴!
搖光殿主云渺的怨毒追殺!
以及懷抱沉睡劍魄、身負混沌劍芒的凌風!
三股力量,在這埋葬了無數(shù)劍修的亙古墳場,轟然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