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站在竹林外，掌心的紋路燙得像是剛從火里撈出來。他盯著那道光痕看了好幾秒，最后嘆了口氣。

“這玩意兒怕不是要成精了。”

身后的玄風老祖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地上一根寫著“非我所愿”的竹節，像是在嘲笑他的多管閑事。

“喂，你真打算去玲瓏閣找那位閣主夫人問話？”白芷靠在樹干上，語氣懶洋洋的，“她可是蘇璃兒的老媽，萬一翻臉不認人，你可就慘了?！?

“那就別讓她翻臉。”葉塵咧嘴一笑，“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讓別人笑瞇瞇地被我賣了?！?

白芷翻了個白眼：“你確定不是自己先被賣？”

蘇璃兒這時也走了過來，手里拎著個丹爐，一臉認真：“我可以煉一爐‘開心果’，保證她心情好了，就不會動手。”

“……你這是準備開甜品店嗎？”葉塵看著那冒著熱氣的丹爐，有點懷疑人生。

“放心啦，副作用只是會讓人想跳舞?！碧K璃兒眨眨眼，“跳著舞的人，總不會想著殺人吧？”

葉塵沉思片刻，覺得這個方案有可行性。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先不去玲瓏閣硬闖，而是找個地方，用輪回鏡看看前世今生，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后玩弄人心。

——

他們選的地方，是葉家一處廢棄的秘境。

說是秘境，其實就是個常年沒人打掃、積灰能埋人的破舊大殿。

“你們家祖宗也太不愛干凈了吧！”蘇璃兒一邊掃地一邊抱怨，“我都快把地板當沙地用了。”

“我們葉家講究的是以靜制動，以臟治敵?！比~塵一本正經地說，“敵人一進來就被灰塵嗆死，環保又高效?！?

“那你現在怎么還活得好好的？”

“因為我命大?！?

“……”

終于，三人在大殿中央擺好了輪回鏡。

那是一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銅鏡，表面浮著一層淡淡的水霧，仿佛隨時都會滴出水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輪回鏡？”白芷皺眉，“怎么像個沒擦干的浴室鏡子？”

“外表不重要，關鍵是內涵?！比~塵伸手輕撫鏡面，“只要咱們三人血脈共鳴，就能看到前世今生?！?

“問題是，”蘇璃兒猶豫道，“我的神識還不太穩，剛才玉玨殘留的記憶還在腦子里轉圈呢?！?

“沒事?！比~塵拍拍她的肩，“你閉著眼睛也能走迷宮，睜著眼睛肯定能看前世。”

“你怎么知道我能閉眼走迷宮？”

“猜的。”

“……”

最終，在葉塵的一番操作下，輪回鏡緩緩亮起，水面般的鏡面開始泛起漣漪。

“開始了?！比~塵低聲說。

下一秒，鏡中光影閃動，一個畫面浮現出來。

那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一位身穿華服的少年高坐其上，神情倨傲。

而跪在他面前的，則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侍童。

“這不是楚無痕嗎？”蘇璃兒瞪大眼睛，“不過……他怎么這么矮？”

“那是他前世?！比~塵盯著那個小侍童，“看來這家伙從小就有怨念。”

畫面繼續推進，只見少年葉塵端坐在主位，手中拿著一杯茶，隨意往地上一潑。

“哎喲我去，你還真潑過?。　卑总企@呼。

“我當時是練手抖?！比~塵辯解，“誰知道他那么敏感?！?

“你潑完之后還問他：‘你是不是很羨慕我？’”白芷翻著白眼，“然后他還點頭了。”

“……我那時候確實年輕氣盛?！比~塵撓撓頭，“沒想到一句話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畫面中的小侍童眼神閃過一絲陰狠，隨即低頭不語。

“看來他從那時起，就立志要踩在我頭上。”葉塵嘆氣，“可惜這輩子還是沒能成功?！?

“因為你命大?！卑总瓶偨Y。

“對?！?

正當眾人沉浸在前世恩怨時，鏡面忽然劇烈晃動，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現出來。

“玄風老祖？”蘇璃兒脫口而出。

但這次的玄風老祖，并不像現實中那樣老神在在，而是滿臉怒意，眼中燃燒著滔天的恨意。

“叛徒！”他指著葉塵厲聲喝道，“你竟敢背叛家族！”

“哈？”葉塵愣住，“我什么時候背叛了？”

“你在暗中勾結外敵，意圖顛覆葉家根基！”玄風老祖的聲音帶著扭曲的回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這……”葉塵一時語塞。

白芷和蘇璃兒也都愣住了。

“這鏡子里的東西……是真實的嗎？”蘇璃兒喃喃。

葉塵沒有回答，而是仔細觀察著玄風老祖的動作。

他發現，對方雖然憤怒，但動作卻有些遲緩，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不對勁。”葉塵低聲說，“這老祖的眼神不對，像是……意識殘片?！?

他猛地扯出炎流鏈，狠狠抽在鏡面上。

“啪！”

鏡面一陣扭曲，畫面瞬間一閃而過，露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們，衣袂飄動，袖口隱約繡著一朵牡丹花。

花瓣排列奇特，像極了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誰？”葉塵皺眉。

然而畫面再一閃，直接碎裂開來。

輪回鏡恢復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剛才那個……是誰？”白芷聲音發緊。

“不知道?！比~塵搖頭，“但可以肯定一點。”

“什么？”

“有人在幕后操控一切?！?

三人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像是某種未完成的咒語，又像是一場還未落幕的陰謀。

突然，蘇璃兒低聲開口：“剛才我好像說了句什么……”

“說什么？”葉塵問。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