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回到府中沒一會兒,他的夫人白敏皎就從寺廟回到了家中,還穿的是日常的常服而非寺中的衣服。他很詫異,但也沒忘起身去迎接。
“聽說眼眠要出嫁?”白敏皎眼含著淚,聲音也變得哽咽。
聽完,魏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誰為她尋的?”
“連容月。現在眠兒自接了圣旨后就閉在閨閣中,你也不必去找人了,我和琤兒已去了一次。但事已至此,圣旨已接,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白敏皎一聽是皇上賜的婚,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
“你我二人,都對不住眠兒。你在眠兒剛剛滿月時就去了寺廟。我忙于政事,將黎民百姓的順心順意放在心里卻忽視了這一雙兒女。琤兒雖為大哥但終究也只是個孩子。事已至此,夫人,哭已經無用了。”
此時,府門外小來報,說是信國公一家來下聘了。
國公夫婦踏進了府門,魏榮忙為白敏皎拭去眼淚就將人拉出去迎接。國公大人又由于長年征戰沙場左腿處有輕微的跛,給人的感覺就是走得急但速度與常人無異。
國公爺的笑聲有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之感,魏榮站在門口先作揖問禮便急忙去迎接。國公夫人許聽嵐問為何白敏皎頰中掛淚,白敏皎只道是女兒即將出嫁,不舍而已。隨后就把國公夫婦二人請入廳中一坐。
許聽嵐溫婉的笑著,隨后直接開門見山:
“魏大人,我們這次來也是因為天子的旨意。雖然下了婚旨但是我們也要把該有的三書六禮走一下。”
隨后側目示意侍女,旁邊一位侍女將聘書呈至許聽嵐手中,又由許聽嵐親手將聘書遞至魏榮手中。魏榮看著白敏皎,二人攜手將聘書展開:
“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澤五世齊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又遞了一個眼神,另一位侍女呈著禮書,與另一侍女展開于魏榮和白敏皎面前。
“城東東西南北街鋪子各十五
城西鋪子東西南北街鋪子各十
城北貨船五艘
城南百畝良田
金子二十萬兩
銀錢一千萬兩
絲綢布料一百匹
城中酒樓一座
良駒一五十匹
城郊莊子三座
各類學書一百箱
特大夜明珠一百顆
妝面首飾一百套
………”
魏榮看著上面的聘禮清單,神色震驚。他是清流官族,此生除了每月奉銀及所購的十五間鋪子便再無其他。他抬頭,眼神在國公夫婦和樂的臉龐來回流轉。
許聽嵐似是發覺了什么,神色未改,道:“魏大人不必憂心,這些資產是我夫君這些年征戰沙場圣上給的賞賜,我又在這些年做生意積攢了一些金銀。魏大人也不必憂心我家下了這些聘禮就所剩無幾,姝錦嫁過來的日子也定不會差的。”
魏榮和白敏皎對視了一眼,彼此之間點了點頭。
“而且前幾年我們就看中了姝錦,但怕她有從小定下的親,又聽聞前來求娶的媒人快將魏府的門檻踏破了,但魏大人都一一回絕,說想與妹錦在您身邊多待幾年,也想讓姝錦多看看這衛都城的男兒再嫁。如今天家做主,讓我荊家得了這個便宜,我和夫君聽聞賜婚的是姝錦,高興的也是立馬書寫聘禮呢。”
魏榮和白敏皎也笑著與他們談話,但是都很默契地閉口不提荊懷景。
“父親,母親、國公、國公夫人。魏元琤進入大廳,向位子上的長輩作揖。
而且魏姝錦要出嫁也是他去寺廟告訴的白敏皎,只是恰逢她修行結束,白敏皎便先回了魏府。而他則順便又去街上買了魏姝錦愛吃的花泥糕。
至于魏無掙入軍營的原因:一是因為要保家衛國,維護一方和平;二是因為他想像荊掣一樣建功立業,封公納爵。
魏妹錦也是聽侍女芍藥說國公與國公夫人來送聘禮,本著禮數她也得去看看未來的公婆。于是,她簡單整理一下就去了待客大廳。
她簡單地福了福禮,就坐在了白敏皎身旁聽著他們幾人商討她的婚禮:規格既不能不小也不能太大,畢竟是女兒家一輩子的婚事,所以不能太小。太大又怕有心人上書彈筋這件事;魏家夫婦也一致統一地決定將國公府送來的東西悉數并入她的名下,并在那一天全城施粥。
臨走時,許聽嵐問過了魏姝錦的生辰八字,又牽過白敏皎和魏姝錦的手,道:
“迎書就在姝錦進了門第二天予她,而且天家賜婚做媒為我們兩家省去了一些環節。我們也會盡我們所能來彌補。”
“感念國公夫人的惦念,既是天家做媒那就為兩個孩子添了福運。他們二人的生活以后定會順遂的。”
許聽嵐聽此言溫婉的笑著點了點頭,隨后轉身上了馬車。
這一天,魏姝錦過的有些疲憊,既是與三皇子斷絕又是結了一門親,甚至第三天就要出嫁。她搖去頭中煩惱,在寂靜的環境下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