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朋的“除草”計劃,從查貪腐開始。
他讓人暗中調查各地官員的賬目,尤其是那些油水豐厚的崗位——鹽鐵官、稅吏、糧倉守將。果然,查出了不少問題。
膠東郡的鹽官,把官鹽偷偷賣給私商,三年貪了二十萬錢;河內郡的糧倉守將,用沙土冒充糧食入庫,導致災民領不到足夠的賑濟糧;最離譜的是南陽郡的太守,居然勾結當地豪強,強占百姓的良田,逼死了好幾個農戶。
奏報送到劉據面前時,他氣得手都在抖:“這些人,拿著朕的俸祿,卻干著傷天害理的事!查!給朕一查到底!”
福朋親自帶隊,去南陽郡查辦太守。
那太守仗著自己是前丞相的侄子,根本不把福朋放在眼里,甚至放言:“福朋不過是個運氣好的門客,也敢來查我?”
結果,福朋直接帶著禁軍闖進太守府,搜出了他勾結豪強的賬本和強占良田的地契,鐵證如山。
太守被押回長安時,還在喊:“我叔叔是前丞相!你們不能動我!”
劉據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把賬本摔在他臉上:“別說你叔叔是前丞相,就是朕的親弟弟,犯了法也一樣嚴懲!”
最終,那太守被判腰斬,家產充公,被強占的良田還給了百姓。
其他貪腐的官員,也都受到了嚴懲——輕則罷官流放,重則砍頭抄家。
一時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官員們再也不敢胡作非為,辦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但也有人不滿。那些被削爵的列侯和被查處官員的親屬,暗地里結成了小圈子,到處散播福朋的壞話,說他“苛待功臣”“排除異己”。
這天早朝,一個名叫王溫舒的大臣站出來,上奏說:“陛下,福御史查貪腐,雖然是好事,但未免太過嚴苛。不少官員只是收了些小禮,就被罷官,這樣下去,誰還敢為朝廷做事?”
王溫舒是有名的“老好人”,平時從不站隊,他一開口,立刻有幾個大臣附和:“是啊,陛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還是寬和些好?!?
福朋站出來,冷冷道:“王大人說的‘小禮’,是多少?是百姓半年的口糧,還是士兵三個月的軍餉?官員手握權柄,哪怕收一文錢,都是對百姓的辜負!如果連這點‘嚴苛’都受不了,那這樣的官,不要也罷!”
“你……”王溫舒被噎得說不出話。
劉據沉聲道:“福朋說得對。貪腐之事,絕不能姑息!哪怕只是收了一文錢,也要查!朕要的,是干干凈凈的朝堂,不是藏污納垢的泥潭!”
大臣們不敢再說話。
退朝后,王溫舒攔住福朋:“福御史,你這么做,會得罪很多人的。”
福朋看著他:“我不怕得罪人。我怕的是,對不起百姓,對不起陛下。”
王溫舒嘆了口氣:“你呀……太較真了?!?
福朋沒再理他,徑直離開了。
他知道,王溫舒不是壞人,只是被“官場潛規(guī)則”磨平了棱角。但他不能妥協(xié)。一旦開了“小禮不算貪”的口子,用不了多久,貪腐就會卷土重來,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開始給福朋使絆子。
他負責的黃河水利工程,有人故意拖延材料;他推薦的官員,總被人挑刺彈劾;甚至連他家的馬車,都被人偷偷扎破了輪胎。
阿竹氣得直罵:“這些人太可惡了!大人,我們也給他們使點絆子!”
福朋卻笑了:“不用。他們越是這樣,越說明我們做對了。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
他依舊每天按時上朝,處理政務,查貪腐的力度絲毫沒減。
漸漸地,那些使絆子的人發(fā)現,根本動搖不了福朋的地位——劉據對他信任有加,百姓對他交口稱贊,他們的小動作,不過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幾個月后,再也沒人敢給福朋使絆子了。朝堂上的風氣,也越來越正。
王溫舒再次見到福朋時,忍不住道:“看來,還是你對?,F在的朝堂,確實比以前清爽多了。”
福朋笑了笑:“不是我對,是陛下和百姓對。”
他知道,整頓吏治,就像清理河道,一開始會有泥沙泛起,但只要堅持下去,總能看到清澈的水流。
而他,愿意做那個清理泥沙的人,哪怕雙手沾滿污泥,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