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凡和張婷回到酒館,老掌柜聽到他得到令牌時,也是替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但細心的李凡還是發現,這個老人轉身時,渾濁的眼眸中還是閃過一抹黯然,他不解。
這時候,李凡心里才定了定,雖然沒有覺醒靈種,但似乎也沒有那么糟糕。
老掌柜擺下酒菜,李凡心里高興,也不由多喝了幾杯,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迷迷糊糊了。
“父親給我的錦囊……”
李凡這時候才有時間打開當初父親給他的荷包,里面除了一張紙條,就什么也沒有了。
“小凡:
你一直是一個很乖的孩子,靈種覺醒結果不論如何,你都是我李峰的驕傲。
我知道,你心里對你母親有怨言。她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她把她一生最美好的時候,留給了你。我相信,她從來沒有離去,而是,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陪著你長大成人。”
李凡讀到這里的時候,許多心里的謎團一下子解開了,為什么自己從小沒有見過母親,為什么父親絕口不提。
原來,母親是在生產他的時候,難產而歿的。眼淚吧嗒奪眶而出,他感覺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母親早已把自己的一生給了他,他不是沒有母親的孩子。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雛鷹只有自己展翼才能翱翔于高空。李村太小了,小到能把人從青年到老年埋葬,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是如此的,大丈夫應持三尺劍,立不世功!
當然,這是為父自己的理想,你的人生還是得自己選擇。
再見了,我的兒子,有緣會相見的!
勿念。
李峰。”
轟!讀完紙條上的所有字,李凡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心里空蕩蕩的,父親,這是不要我了嗎?
萬千念頭涌上心頭,他只感覺腦袋轟鳴像被重錘擊打了一樣,猛然便失去了意識,沉沉地倒在了房間中。
……
“李凡,你這個臭家伙,昏迷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醒。”
“還有你的父親,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家伙……”
李凡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耳邊絮絮叨叨。
他緩緩睜開眼睛,光線聚焦,迷茫的事物漸漸清晰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褐色的屋頂。
他偏頭,一張有些倦態的俏臉近在眼前,一只手杵著下巴。
“李凡,你終于醒了!”
少女發現了李凡的動作,頓時,驚喜地站了起來。
“謝謝你了。”李凡看著張婷,心中有千言萬思,最終化作這四個字。
“真想感謝我啊?”張婷古靈精怪,不知道想到什么“餿”主意了。
李凡都有些害怕了,他申調,“不能做那種沒有底線的事!”
“切,你以為我想讓你做什么?”張婷鄙夷,讓李凡一陣無語,真想揍一頓這個丫頭。
“等以后我想好了再說。”
“過時不候。”李凡耍賴。
“好啊?!我看錯你了。”張婷氣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給你熬了雞湯,等等哈。”說著,一陣風跑出去了。
“慢點!”李凡在后面喊,真怕她趴地上。
現在房間只有李凡一個人了,一股孤寂感油然而生,他怔怔地望著屋頂,母親的逝去,父親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現在,雖然悲慟被沖淡了許多,但更多的還是對未來有些迷茫。
他如今也只能算是初出茅廬,為今之計只有去正陽城看看了,希望那一塊令牌能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吧。
“湯來咯!”
張婷端著一個砂鍋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她將砂鍋放在桌子上,取出一個瓷碗乘了一碗。
“我自己喝吧。”李凡這時也撐了起來,半坐著。
“你是病人,我……”張婷臉龐微紅,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手已經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遞向李凡。
李凡感覺腦袋都有些發熱了,從小到大,似乎是第一次被異性如此,他心跳微微加速,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口。
雞湯很香,順著喉嚨進入胃中,猶如一股溫暖的清泉,回味無窮。
張婷喜不勝禁,甜甜的笑容配合著那溫馨的動作,李凡一時看呆了,他可能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李凡一連喝了幾碗雞湯才停下,他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毫不吝嗇的夸贊,道:“沒想到你這廚藝一絕啊!”
“那是。”張婷也傲然地揚起頭。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婷說是晚上去叫他吃飯時發現他昏迷的,請了醫師看,診斷是急火攻心。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看了你父親給你留的信,你…想說啥就說啥吧,想罵我一句也行,畢竟,我冒犯了你的隱私。”
李凡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沒什么,我對母親的感情更多的還是愧疚。父親的離去確實對我有很大的打擊。可是,為什么他都不和我見一面,這就樣蓄謀已久的離去。”
張婷五指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安慰道:“你父親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就像他說的,有緣就會相見。或許,他的離開只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成長,當你在修行的路上走下去,也許,回首,他就在你身后呢。”
“而且,現在你在酒館里,有爺爺和我……”這后面的話,張婷說的很小聲,不知李凡聽沒聽到。
歇業結束,酒館開張。又過了半月左右,這期間李凡聯系了一個去往正陽城的商隊,商隊的會長答應帶上他,但至少需要兩錢路費,好在離出發的時間還長。
現在,李凡湊齊了錢,而且,還有一些余額,他買了干糧和一點生活用品,然后,告別老掌柜和張婷,在規定的時間趕了過去。
這是一個叫“新元”的商隊,五十人左右,其中二十幾人魁梧有力,皆有刀劍傍身。
李凡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生意的,他能看到有好幾輛馬車上堆積著大小不一的木箱子,用防水布包裹著。
李凡上了一輛有車廂的馬車,這里面加上他共有五人。
一個精瘦的男子,一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妻,還有一位沉默不言的老者。
精瘦男子性格比較開朗,他率先自我介紹,“鄙人林三,住在同心巷,年過二五。”
那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妻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男的叫王磊,女的叫張婉。
而那位老者,始終不言一語,李凡打量此人幾眼,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似乎像是一頭垂暮的獅子。
林三主動和李凡交談了幾句,后者回答的模棱兩可,他也自覺無趣,面著那對夫妻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李凡背靠著車廂,腦海中閃過離別時的一幕,老掌柜的語重心長,張婷的軟語輕聲,真像離家的游子啊,他明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