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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勤工儉學之二(2)

一大早,我和王文彬剛睜開眼,波波就一個人出了門。他先去食堂吃早飯,然后到食堂對面的閱報欄看別人是怎么寫招工啟示的,之后就到科技一條街的某個打印店,照葫蘆畫瓢,擬寫了一份《招工啟示》,然后打印了30多份。

考慮到第一次招工,為順利招到人,波波打算按照4角/公斤招人。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樣有點不地道,這明顯是跟孫偉搶飯碗。后天的采摘,兩人的隊伍在同一個農田里,這樣實在太欠妥了。剛走出打印店,波波又急忙折返回去,把之前打印的全部撕掉,重新讓店員改一下招工金額——由4角/公斤改為3.5角/公斤,然后再制作和打印相同份數。看到新的內容無誤后,波波這才放了心。

他從旁邊的小超市買上膠水,便到學校各個允許張貼的角落去貼招工啟示了。中區的報刊亭、宿舍門口的告示墻面;北區的閱報欄、階梯教室門口的通知欄;南區的禮堂門口、操場邊的通知欄等等,波波都仔細貼了個遍。

回到中區宿舍,波波便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有人按圖索驥,打電話過來。為了不錯過一個電話,波波連洗澡時都要帶著電話。平時洗澡,半小時都不夠用,這次卻只用了10分鐘便迅速解決戰斗;在衛生間洗衣服時,也要把手機放在顯眼的位置,聲音也開得很大,生怕自己聽不到。

波波如此上心,結果焦急等了一上午,打電話過來的卻寥寥,總共不超過5人,波波不免有些失落。

中午時,波波便有些郁郁寡歡。我和王文彬叫他一起去食堂吃午飯,波波明顯沒有心情。我問要不要幫他帶一份飯回來,并問他想吃什么,他只說隨便。

待我和王文彬吃飽喝足,并帶著滿滿一袋子手抓飯回到宿舍的時候。波波忽然整個人狀態不一樣的。我以為他想開了,結果卻是他接到了團隊電話——總共3個女生,這可把波波高興壞了。心情好了,吃飯自然也更香了。看著狼吞虎咽的波波,我和王文彬有點哭笑不得。

傍晚時,波波計算了一下招工情況,大概有9個人報名,還不夠平攤成本。要想掙錢,波波還得招更多人。于是便開始發動周圍的人幫忙。我和王文彬自然首當其沖。休息了一天,我本來也打算再去摘辣椒了,對于波波的請求,欣然應允;王文彬卻有點扭扭捏捏,借口女朋友不讓他折騰,打算在學校窩著,不出去了。

說實話,波波也不指望他去。經過第一天的考察,波波知道王文彬不是干活的料子,去了只會幫倒忙,還不如讓他歇著。

隨后波波又跑到對門、側對門,以及分散在一樓東側及5樓的同學宿舍,挨個發動能發動的同學。苦口婆心地游說了1小時,也不過多邀請了兩人而已。

折騰到晚上9點,波波共召集到了11個人,勉強夠覆蓋成本。

“也罷,希望明天一早有臨時上車的吧。”波波在心里默默期待著。臨睡前,他又跟中巴車司機確認了一下時間,并跟農戶通了氣,這才踏實地躺下去。

第二天不到6點,波波就爬起來了,整整比鬧鐘早了半個小時。波波一起床,就開始各種驚擾——拿臉盆、取放牙膏,整理床鋪、穿鞋……聲音細碎且嘈雜,折騰的我也睡不著,只好跟著起床。在波波的催促下,我用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洗臉刷牙,之后便跟著波波快步向食堂門口走去。

食堂前面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波波一到地方,就主動上前詢問是否有人想去摘辣椒,并報上價格。在部分人回復“已經報名其他組”“不摘辣椒”之后,波波雖然感到有些失望,但并沒有因此氣餒,而是仍舊熱情不減,繼續現場征集著人員。

孫偉比我們晚到20分鐘左右,他的人基本上都是提前一天聯系好的,而且一多半都是前兩天跟著去采摘的熟人。他的隊伍不一會便壯大了,中巴車也及時趕到,一群人便呼啦啦地相互簇擁著擠上車去。

波波好不容易臨時召集到3個人,但中巴未按約定的時間趕到,波波正焦急地聯系司機。這時,其中2個人看到孫偉的中巴即將發動,臨時起意地跳上車去。聽說價錢一樣,也是3.5角/公斤,即便車上滿員,沒有座位了,兩個人也打定了主意不下去了,任憑孫偉說后面還有一趟車,不用著急也沒用。

就在我們等司機到來的空擋,波波又接連接到幾個噩耗:其一是昨晚答應去的2個同學,因為昨晚熬了通宵,今天不來了;其二是昨天答應過來的3個女生,被南區門口的大巴吸引去摘棉花了。如此算下來,我們這一隊只剩下7個人了,而其中這位在食堂前面臨時召集的同學,似乎也有些不保險,只見其逢人便問,一邊比較價格,一邊伺機尋找能夠及早出發的隊伍。

又10分鐘過去了,天邊逐漸有了泛白的趨勢。隨著采摘的隊伍一車車的被拉走,食堂前的人正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少。

“摘辣椒的有嗎?馬上發車了!”一個聲音在人群中走來走去,馬路邊停著的中巴發動機嗡嗡地叫著,正焦躁地等待出發。

“還有4個位置!坐滿就發車了!”組織者站在中巴門口,沖著外面(主要是沖著我們7個人)大聲喊著,被波波臨時召集到的那個人,終于按耐不住,一個箭步沖上了中巴車,連句抱歉都沒說。

“還有3個位置,坐滿就發車了!”

“同學,抱歉了,你的車還沒來,我們就先坐別的車去了。”又有兩個人抵擋不住誘惑,跟著上了中巴。

“啥情況呀?車咋還不來?”我也開始不淡定了。生怕趕不上最后一班車,今天掙錢的計劃就泡湯了。

波波比我還急,但急也沒用。司機一會說先加個油,一會說上個廁所,一會說走岔路了,感覺誠心不想過來似的。

再打過去電話,司機說還有5分鐘。

“每次都是5分鐘,都快1個小時了,人都走光了!你別來了!”波波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他媽的,傻X!”波波臭罵一通,但也于事無補,看來今天這趟大概率是要泡湯了。

“什么情況,司機不來了?!”我吃驚地問道。

“還來啥呀,都沒人了!——你趕緊上車吧,晚了就沒車了。”波波催促我跟另外兩人趕緊去找其他摘辣椒的隊伍,至于他自己,此刻顯然已經沒有心情組織,也沒有條件再組織采摘隊了。

其余兩人跟著采摘棉花的隊伍走了,我則跳上只剩一個名額的摘辣椒中巴車,組織者便催促司機趕緊發車。車子緩緩遠去,只留下波波一人落寞的身影。

待車子開上西行的公路后,便見一輛中巴,朝中區北門的方向駛去——正是波波約的那個司機。只可惜,黃花菜已經涼了。

司機停在食堂前面,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就急忙給波波打電話,結果被波波臭罵一通。司機不服氣,免不了跟波波爭執一番。

“拉不拉人都得給租車費,因為這一天浪費掉了,我本來可以接其他活的!”司機還覺得挺委屈。

“耽誤了我們出發時間,人也跑光了,你還好意思要租車費?”波波很不客氣的說道。

爭論來爭論去,最后司機讓步了,說起碼要給50元,不能白跑這一趟。波波也不是軟柿子,自覺占理,為了不給錢,要據理力爭。

眼看天越來越亮,食堂前面人漸漸多起來。雙方感覺僵持不下不是辦法,于是決定各讓一步。司機說,租車費可以不要,但是油費起碼要給一些,他來一趟也不容易。

波波雖然還在氣頭上,責怪司機耽誤了自己掙大錢,原本一分錢也不想給,但為了早點結束爭端,便決定破財消災,自認倒霉一回。

“油費多少?”

“給30塊錢吧。”

“行吧。”盡管不想給,但波波也懶得再跟司機耗了,昨天沒睡好,結果還沒辦成事,他準備早點回去補個覺。原本馬上到宿舍了,這時波波只好折回食堂去。

見到司機本人,是一個滿身土氣的中年男子,便從口袋里摸索出1張20元、1張10元,一齊丟給他,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往宿舍方向疾步而去。回去的路上,還不忘心里默默詛咒司機出車禍。

司機拿到油錢后,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跳上中巴便揚長而去。這一天才剛剛開始,他要想辦法找找貨,看看能不能把今天“煮熟的鴨子”找補回幾塊肉。

結果剛出校門,突然聽到電話響,他瞟一眼手機,正準備去拿,一個女生恰好進入他的視線盲區,結果一不留神,竟將這個正準備過馬路的女生撞倒在地。司機明顯感覺撞到了東西,便下意識地踩下剎車,并摘掉檔位,拉起手剎,然后迅速下車查看。

這一看,司機傻眼了:只見一個女生的左腿卷在左后車輪下,鮮血霎時染紅一片,地上、女孩身上、車輪上到處是血,女生痛苦且大聲地呻吟著,幾乎昏厥過去。

很快,便有學生和路人圍觀過來。司機也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學校門口的保安急忙打電話叫了110和120,然后讓司機倒下車,把女孩從車輪底下抬出來,然后對女孩血肉模糊的左腿簡單做了包扎。有人順路攔了一個好心的私家車主,一起陪同女孩前往市二院進行就診。

經過緊急手術,女孩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因為左腿小骨被車輪碾碎,女孩以后恐怕只能拄拐生活了。司機因為疏忽,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除了賠付女孩醫藥費、殘疾賠償金和精神損失費,也受到了吊銷駕照,并處2000元罰金的嚴厲懲罰。

事故一出,自然又驚動了學校。以致三天后,學校開始嚴查組織采摘隊的學生。不少師哥師姐聽到風聲,紛紛開啟靜默狀態,不再組織采摘隊。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農作物未成熟時的狀態。這對我們這些期望靠勞動勤工儉學的同學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損失。然而,對此我們卻無可奈何。

有些同學開始找其他出路,有的則直接坐火車回了老家,有的則只能窩在宿舍里,度日如年。

這一次事故,坦白說,波波也有些后怕。隱隱中,他覺得是自己的詛咒,導致了后面一連串的事情,因此內心里對我也多少有些愧疚。

莊稼不等人,農戶缺少了學生群體這一采摘的隊伍,多少還是有些焦急,因此也時不時地聯系之前的一些組織者,問何時再去幫忙采摘,孫偉也被問到了幾次。然而,他忌憚于學校通知中明確提到“逮到一個,立刻開除學籍”的威懾,遲遲不敢組織。

2周后,學校有風平浪靜的跡象,因為又有個別同學開始組織采摘隊了,只是這一次,他們不敢讓司機開進學校,而是停在中區背面西側,距離科技一條街100米遠的馬路邊,之后組織者再帶著同學步行走過去,然后依次上車。同時召集學生的時候,也只采用最原始的口頭傳達及人傳人的方式,盡量避免被學校抓住把柄。

只是再隱蔽的手段,也有破綻。學校下定了決心再抓典型,那么便總有得手的時候。好巧不巧,孫偉竟成了“祭旗”的又一個典型。

孫偉原想趁這次機會“金盆洗手”,但架不住農戶三番五次地催促,經常跟他一起采摘同學的輪番電話和短信騷擾,以及新型隱蔽組織手段的誘惑。最終,還是在一個周六的早上,開啟了風波后的第一次,也是作為大學生的最后一次采摘活動。

那天早上天陰沉沉的,似有下雨的跡象,但眾多同學聚攏在孫偉身邊,并沒有打道回府的跡象。孫偉壯著膽子,帶著二十多號人,穿過科技一條街,靜悄悄地奔向等在百米開外的中巴車。結果剛走到車門口,便被一束手電筒罩住,緊隨而來的是一句厲聲詢問:“哪個學院的?!誰組織的?!”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polo衫,身材微胖、眼神犀利的教導處男老師出現在孫偉他們身邊。

“誰組織的?”見無人回答,這位男老師又重復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這個老師不是善茬,但也不想當“叛徒”,供出孫偉。

“沒人說是吧,那就都跟我到教導處!”說著,男老師晃一晃手電筒,指向中區辦公樓的方向。

人們終于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之前的事故大家都有所耳聞,而且也知道學校下發了通知,但只提到了組織者,并沒有提到被組織者,莫非處罰力度一樣?有人擔心受牽連,不免開始心慌起來。

“老師,我們是第一次,您就饒了我們吧!”人群中有聲音說道。

“是啊,我們下次不敢了!”許多聲音附和道。

“你要罰就罰組織者唄,干嘛要難為我們!”有同學開始甩鍋。

“那你說,是誰組織的?”男老師盯著剛才說話的女生。女生扭頭看一眼孫偉,欲言又止。

“老師,是我組織的。”孫偉知道躲不過去了,便主動承擔起責任。

“你叫什么?哪個學院?哪個專業的?大幾?”男老師高聲問道。

孫偉一一如實回答。

“其他同學都散了吧,孫偉跟我走一趟。”男老師驅散人群,帶著孫偉往教務處的方向走去。孫偉耷拉著腦袋跟在后面,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極了被判死刑的犯人——而“犯人”不只他一個,同一天被帶走的,還有另外兩個組織者。

當天,孫偉學生證被扣之后,便被放回去,讓等學校的處罰通知。一周后,學校的處罰下來了——孫偉、另外兩人,連同后面幾天被抓現行的三名同學,被當作“頂風作案”典型,給予了開除學籍的處分。幾人都表示不服,但學校根本不給申辯的機會。

對于孫偉的處罰,我和波波都大為震驚,以致后面又同學邀請去摘辣椒,我都連連擺手,生怕自己也受牽連。

聽聞了學校發生的事情,李叔也勸我不要因小失大,并說如果缺錢可以跟他說。我謝過李叔好意,連連說不缺錢。

本來波波就不想摘辣椒,這次更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尤其聯想到王文彬每日的逍遙快活,不是“泡妞”就是上網吧;而自己苦哈哈地晚上回來,還得給他買零食,心里更加不平衡。于是,寧可在宿舍歇著,也不出去勤工儉學了。

正所謂“有需求就會有市場”,不讓學生組織,社會上的人組織,學校可管不著。再加上我耳聞了幾隊學生并未因參加社會上的人組織的采摘隊,而受到學校的處罰,因此,我又燃起了重新采摘辣椒的熱情。

波波對此很無所謂,他又像之前一樣,過起了“宿舍-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規律地如同鐘表一般的日子。

不陪女友的時候,王文彬大部分時間便窩在宿舍里,百無聊賴地嗑瓜子,有事也跑去學校的網吧上網。

我則變成了一個不太稱職的“農民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常態,這當然不能說是偷懶,畢竟跟農民工掙錢的心態不一樣——說好聽點,是體驗生活。雖然掙錢對我也有巨大的吸引力。但心理上,還是不愿意完全為了掙錢而像農民工一樣拼命。

李叔知道我暑假沒回老家,留在石河“勤工儉學”,沒好意思經常來學校找我,倒是電話里隔三差五地囑咐我注意身體:“大熱天的,摘辣子挺辛苦,別中暑了,記得多喝水。”

李叔勝似親人的祝福,每每使我既感到一種熟悉的煩惱,又有一絲溫暖的心安。

暑假后半段,摘辣椒基本成了我的主業。而主業之外,我也會抽出一些自由時間,去圖書館看看書,到網吧上個網,或者偷懶睡個懶覺,重新錨定一下自己大學生的身份。當然,李叔家里,也會偶爾拜訪一下,重溫一下類似跟老家親人一起做飯、聊天的溫馨與祥和。

李叔知道我摘辣椒很累,便主動承擔起炒菜做飯的所有任務,即便我要求幫忙,他也會勸阻,讓我多休息,只管等著張嘴吃飯就好。這種時刻,我總有一種被寵溺的大少爺般的優越感。

摘辣椒膩了,我也會換個“花樣”,比如去摘個棉花、摘個番茄,撿個玉米什么的。但都干的不長,一來機會少(棉花除外),二來掙錢不多。

棉花只摘過一次。有一次,面對1.5元/公斤的巨大誘惑,我心癢癢地跟著兩個同學去了。去之前,還聽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摘棉花如何輕松。但去了才發現,輕松是他們自己的,對我來說,卻一點不輕松。

棉花本身就輕,摘一公斤很不容易。包棉花的殼子成熟之后,會向四周爆開,變得又硬又扎手,活像一個個長著獠牙的小怪獸,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上一口。雖然帶著農戶發的紡線白手套,但因為手套既薄且透,一點不管用。加上天氣熱,滿手都是汗,著實難受,摘棉花的效率很難提高。

一天下來,我只摘了30公斤,便有點力不從心。而兩個同學,一個摘了60公斤,一個摘了70公斤。看到如此大的差距,我很有挫敗感,從此發誓再不摘棉花,而那一次,便成了我大學摘棉花的絕唱。

至于摘番茄和撿玉米,純屬陰差陽錯。摘番茄是王文彬女友介紹的——農戶家的女兒是王文彬女友的舍友。

反正閑著也是無事可做,波波和王文彬便主動報名幫忙。因為需要4個人,王文彬便去5樓宿舍找了陳芳。因是頭一次找人幫忙,農戶也不知道開什么價,就按照別人打工的經驗,按照20元/小時,計算工錢,并且答應車接車送。于是第二天,我們一行4個人吃完早飯,就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坐上農戶的小轎車,往番茄地里駛去。

番茄地不算大,圓圓的番茄爬了一地,掀起一條藤蔓,無數躲藏其中的紅色番茄便暴露無遺。我們一人提一個大編織袋,順著田壟,從南往北一路采摘過去。本以為番茄經不住拋和擠,摘下幾個之后,才發現自己想多了。成熟番茄的那種硬度,不比石頭,卻也酷似土豆,絲毫不用擔心被擠破。當然,因為番茄皮厚,吃起來,也絕沒有西紅柿那般甘甜和軟爛。這種番茄通常是工廠做番茄醬用的。

我很好奇農戶為什么要種這種番茄,從他的答復中,我發現這不過是他“與其荒廢著,不如種點啥”的無心之舉。

番茄摘起來不算費勁,但隨著袋子越撐越大,往前拖著走便成了問題。最后,我們只好裝滿半袋即換新袋子。農戶拿的袋子不多,后面我們只能從一個半袋倒騰到另一個半袋里,最后好容易攢了整整6袋子。本以為需要一天才能干完的活,結果不到中午,我們就干完了,農戶也十分詫異。

農戶從汽車后備箱里取出準備好的面包和牛奶,算是給我們的午餐。面包不大,但是管夠,牛奶也有整整一箱。這么款待干活的人,我也是頭一次遇到。

吃完午飯,農戶打電話叫來一輛農用電三輪,我們4個人合力把6袋番茄裝上車,電三輪便揚長而去。

農戶給我們結賬,按照上午干了3個半小時算,我們每人僅能拿到70元;但農戶到底還是過意不去,每人又多給了30元。然后我們便揣著100元,高高興興坐農戶的小轎車回學校了。

這一百掙的,真是出奇的輕松。

撿玉米那次也很輕松,也是按小時計算的,一小時15元。當時去了十幾個人,每人拎一個袋子,排成一條線,從北向南并行過去,看到或踩到玉米棒,就撿起來放到袋子里面。

從倒下的玉米秸稈和溝壑縱橫的車轍來看,收割機已經收割過一次了。但機器難免有遺漏,所以便需要人工查漏補缺。這個活也異常輕松,上午3小時,外加下午1小時便干完了。雖然錢掙得不多,但輕松是肯定的。而這兩次,也成為了我暑假為數不多的兩次相當舒適的勤工儉學體驗。

8月的石河夏日,不僅氣溫高,還常常要頂著大太陽干活,即便我再注意,還是免不了被各種暴曬。等暑期后開學,我整個人明顯黑了一圈。老王、老曹及老臟回學校之后,都被我的樣貌嚇了一跳,好似我下了一個月黑煤窯或去曬了一個月日光浴似的。

我初有些許難堪,但幾天后就習慣了。而隨著軍訓的開展,大家的注意力也漸漸不在我身上。2-3月之后,隨著我的皮膚,漸漸恢復過往色彩,開學的難堪,我便逐漸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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