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爾死命地走到紅馬身后,向紅馬屁股來了一巴掌,受驚的馬兒開始狂奔起來,背上的我差點被甩了出去。
“巴雅爾……巴雅爾!”我回頭呼喊著巴雅爾,可是他根本沒有看向我,而是朝著韃靼的追兵大聲叫罵著,通紅燃燒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身影,黑壓壓的韃靼人如同城墻圍住了他。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任憑草原上的風呼嘯過我的臉龐。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赫拉已經滴水未進好幾天了?;杳灾械暮绽谒瘔糁泻魡局楷數拿?,我痛心疾首,用手去擦已經流不出眼淚的眼睛。后面的追兵緊追不舍,但他們很快就不會再追了,因為我根本沒去找我的哥哥。
我要去找長生天。
在這逃亡的日子里,腦海一直有一個不斷清晰的聲音在指引我前進。
我順著的聲音最終來到了一個峽谷前,世世代代描述的那個大青溝前。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下馬,抱著赫拉向峽谷深處慢慢地挪動著,像一具尸體,走著。
太陽即將落下時,我走不動了,跪在地上,望著兩邊陡峭的山崖,向長生天做最后的祈禱,一個將死之人最后的祈禱。
在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見了狼神向我走來,拖走了赫拉……我最珍貴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我走出了峽谷,去投奔我的哥哥,我騎上那匹高大的紅馬如同死神飛快地馳過一片又一片草原。哥哥聽清了我講述的事情經過,難過地皺起眉頭,部落的女人聽后都落下了淚水。
不過我從來沒有講過我去過那個峽谷。
哥哥畢力格問我想要什么,他溫暖的大手握緊我的手,我說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韃靼人的血。
憑借著畢力格的膽識和我長生天力量的賜福,我們強大的部落橫掃了一個又一個其他的部落,整合了最強大的力量。有無數的女人睜著通紅的眼睛在我的刀下乞求,有無數的男人在我強大的力量面前驚懼著死去。
我越來越渾濁,爍紅的眼睛只能讓我不斷地前進,腦海中的聲音催促著我拼死地搏殺。
在最后進攻韃靼人總部的時候,我的心狂跳起來,一股復仇的火焰在我的胸膛里憤怒地燃燒著。在黑夜來臨時,我率先沖向敵陣,敵軍驚慌失措,如同十年前那個悲慘的夜晚,我不知何為疼痛,只知道嗜血是我的本能,品嘗更多的鮮血只會讓我更加強大。
不知道到底殺了多少人,鮮血已經沾染透我的盔甲,不要停,腦海中的聲音還在催促著我。我沖進了敵軍的中心,在混亂中我被一把鈍器擊中,怎么可能,在詫異中的我被擊倒,一個戴著頭盔的男人站在我面前用腳尖踏我的臉。
不可能,你是誰?我在心里痛苦地低問著,四肢根本用不上力,像被抽干了力量。
像是回答我的問題,男人停止了踢踏,緩緩地摘下了頭盔,一個可憎卑鄙的韃靼人,我想。和其他韃靼人唯一不同的是:
他有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比最鮮艷的馬血還紅。
長生天保佑我,我閉上眼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