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道館的冰面像塊被打磨過的鏡子，將穹頂垂落的冰棱映得支離破碎。林澈的軍靴踩在上面，發出細碎的咯吱聲，在這近乎死寂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沒想到能在這種時候見到你，冠軍先生。”哈奇庫的聲音從場地另一端傳來，老館主裹著厚重的裘皮大衣，灰白的胡須上凝著冰碴，手里轉著枚磨得發亮的精靈球，“是來替小女友探路的？”

林澈輕笑一聲，指尖在口袋里摩挲著那枚閑置了三年的挑戰徽章。穿越到合眾成為冠軍后，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站在道館的挑戰位上，可當芽衣抱著圖鑒說“哈奇庫館主的冰系戰術好難理解”時，他還是敲開了這扇冰雕大門。

“只是想重溫一下，”他側身讓開身后的芽衣，她正抱著熱可可杯，圍巾堆在下巴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場地，“當年沒能盡興的對戰。”

哈奇庫挑眉：“口氣不小。那就讓我看看，冠軍的寶座有沒有磨平你的爪牙。上吧，冰須熊！”

棕白相間的冰系精靈落地時，熊掌在冰面砸出淺坑，鼻腔噴出的白氣與林澈呼出的霧團相撞，旋即被穿堂而過的寒風撕碎。芽衣在看臺上小聲驚呼：“是冰須熊！它的冰凍拳威力超大的！”

林澈沒回頭，只是抬手拋出精靈球。紅色光芒炸開的瞬間，雙斧戰龍的咆哮震得冰棱簌簌掉冰渣，暗紅色的龍鱗在冷光下泛著金屬光澤，脖頸兩側的斧刃輕顫，帶起的風卷著冰粒打在地上。

“還是這頭倔龍啊。”哈奇庫笑了，“冰須熊，先給客人來點見面禮，冰凍之風！”

寒風裹挾著冰粒呼嘯而至，雙斧戰龍卻紋絲不動，龍鱗上凝結的薄冰被體溫融化，蒸出細小的白霧。林澈微微偏頭：“龍爪，直取面門。”

龍爪帶著破空聲劈向冰須熊，卻在接觸的瞬間被一層薄冰裹住——冰須熊的“冰凍身體”特性發動了。哈奇庫立刻喊道：“就是現在，冰凍拳！”

“側身，鐵尾橫掃！”林澈的指令快得幾乎重疊。雙斧戰龍猛地擰身，冰須熊泛著白霜的拳頭擦著它的肋骨掠過，緊接著，粗壯的尾巴如鋼鞭般甩出，重重抽在冰須熊的側臉。

冰須熊踉蹌著后退，撞在冰墻的瞬間，哈奇庫突然喊道：“用冰礫封鎖它的退路！”

無數冰粒從地面涌起，形成包圍圈。芽衣在看臺上攥緊了杯子：“糟了！”

但林澈早有預料：“雙斧戰龍，跳起來用龍息！”

淡紫色龍息噴薄而出，冰礫在高溫下化作水汽，雙斧戰龍借著反沖力俯沖而下，龍爪狠狠按住冰須熊的后背。哈奇庫嘆氣：“第一局，算你贏。”

收回冰須熊，老館主掏出另一枚精靈球：“這招當年你就沒接得住過。幾何雪花，讓他回憶回憶雪境的厲害！”

藍色冰晶精靈懸浮在半空，身體一轉，冰面上頓時映出三道分身，連飄動的冰晶碎屑都分毫不差。芽衣皺眉：“又是這個！上次我看了三分鐘才找到真身……”

林澈卻盯著冰面的裂紋——只有真身的影子會隨著冰紋的顫動而晃動。“最左邊那個是真的，”他對雙斧戰龍低語，“龍波動，蓄力。”

綠色光球在龍口中凝聚時，哈奇庫突然笑道：“別以為只有你會看影子！幾何雪花，幻象光線！”

三道分身同時噴出彩色光束，冰面瞬間被映照得五光十色。芽衣驚呼出聲，卻見林澈突然抬手：“就是現在，發射！”

龍波動穿透最左側的光束，精準擊中真身的瞬間，冰晶碎片如星雨般散落。哈奇庫“嘖”了一聲：“你這小子，還是這么會抓破綻。”

“拜您所賜。”林澈勾了勾嘴角，“收尾吧，雙刃頭槌。”

雙斧戰龍仰頭咆哮，脖頸兩側的斧刃亮起白光，如同一道紅色閃電撞向殘余的冰晶。脆響回蕩在館內時，哈奇庫已經站起身，從懷里掏出枚六角形的雪之徽章，拋給林澈：“拿去。下次讓你小女友自己來拿另一枚。”

林澈接住徽章，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竟透出些微暖意。他轉身走向看臺，芽衣已經捧著熱可可跑下來，睫毛上沾著的熱氣凝成的水珠：“你怎么知道哪個是真身的？我剛才完全看暈了！”

“秘密。”林澈接過她遞來的杯子，指尖碰在一起，燙得兩人都縮了縮手。他看著她泛紅的指尖，忽然把徽章塞進她手里，“這個借你研究三天，三天后……”

“我會自己贏回來的！”芽衣立刻接話，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篝火，“到時候可別偷看我訓練！”

林澈望著她抱著徽章跑向道館門口的背影，雙斧戰龍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后背。冰原般的場館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隨著兩人的腳步聲，一點點融化成春天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