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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鼎上血塊

活口在積沙里拱了拱,血沫子從嘴角往外冒。箐繆蹲下去,青銅令牌的邊角硌著他的臉:“老鬼在哪?不說讓你跟這沙子拌一塊兒。”那人抖得像篩糠,話不成句:“南…城南罐頭廠…他…他左手缺根小指…”秋池已經站起來,折疊刀在指間轉了半圈,手機屏幕亮著,照出她眼下的青黑:“查過了,那罐頭廠三個月前換了老板,登記信息是假的,門口監控壞了半個月。”硯玦正用布擦工兵鏟,布上的血漬暈開,像朵爛掉的花。“監控壞了好,”她把布往兜里一塞,“省得清理。”

罐頭廠的銹鐵門被秋池一拽就開,“吱呀”一聲,驚得墻縫里的耗子竄出來。廠房里堆著半人高的紙箱,印著“糖水橘子”的字樣,紙皮潮得發黏,一摸能沾一手黃。箐繆扒開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是些碎陶片,她捏起一塊,指甲縫里蹭到點綠:“剛處理過新貨,這銹里摻了朱砂,跟漢墓里的機關一個味兒。”

硯玦沒說話,順著墻根往里走。靴底碾過地上的沙粒,咯啦響——這沙子跟漢墓甬道里的一模一樣,潮乎乎的,混著點土腥氣。里間的門虛掩著,透出昏黃的光,還有“沙沙”聲,像有人在用砂紙磨東西。她推開門,那聲音戛然而止。一個老頭正佝僂在木桌前,左手捏著塊砂紙,右手按著個青銅鼎,光從窗格子漏進來,剛好照見他左手腕子——小指那兒空落落的,斷口處的疤像條干死的蚯蚓。“小姑娘走路沒聲啊。”老鬼慢慢轉過頭,臉上堆著笑,皺紋里卡著黑泥,“來買玩意兒?這鼎是西周的,比你們前幾天弄的玉衣…”硯玦的工兵鏟已經貼上他脖子。鏟刃薄得像片冰,往肉里陷了陷。老鬼的喉結動了動,笑僵在臉上。“《水經注》注疏,”她聲音平得像沒波瀾,“箐繆夾頁里的字,是不是你寫的?”

箐繆晃著那枚令牌進來,往桌上一扔,令牌“當啷”撞在鼎上,轉了個圈。“懸魂梯的拐點我沒標,”她用腳踢了踢鼎腿,“你那伙人怎么繞過去的?”老鬼眼珠亂轉,突然笑了,嗓子啞得像破風箱:“那伙人?跟你們一樣,聞著味兒來搶鼎的。”他用缺指的左手敲了敲鼎上的獸紋,“就是沒你們手黑。”秋池從后腰摸出個鐵盒,往桌上一摔,“利群”煙滾出來,煙盒皺巴巴的,跟漢墓外的煙蒂一個模子。“少扯犢子,”她的刀抵住老鬼后心,“說不說?”

老鬼的臉“唰”地白了,剛要張嘴,硯玦的手腕已經動了。工兵鏟劃開喉嚨的聲音很輕,血噴在青銅鼎上,把那些張牙舞爪的獸紋染得發亮。她蹲下去,用指尖蘸著血在鼎耳上畫了個小缺口,笑了聲:“話太多。”箐繆在翻抽屜,翻出張泛黃的地圖,邊角卷著,紅筆圈著“邙山”兩個字,墨跡暈開,像塊干了的血漬。秋池把地圖搶過來,往兜里一塞,踹了踹地上的尸體:“下一站,邙山。”

硯玦走在最后,靴底碾過地上的煙盒,把“利群”倆字踩成黑糊糊一團。鐵門關上時,檐下的麻雀又飛回來,歪著頭啄地上的血珠,一下,又一下,像在數這新結的仇。風從門縫里鉆進去,卷起地上的紙灰,混著血腥味,往邙山的方向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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