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獨行天文臺
- 星軌交捧月
- 碎玉星
- 1590字
- 2025-07-13 20:06:59
陌生短信的字眼在屏幕上泛著冷光,宋韻傾捏著手機起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屏幕邊緣。客廳里,靈悅萱正纏著林澤煦教她疊紙船,墨羽寒靠在沙發上翻著本舊書,陽光透過云層的縫隙落在他側臉,一半亮一半暗。
“我出去走走。”宋韻傾丟下這句話,抓起門邊的防曬帽戴上,轉身就往外走。
“去哪啊?”靈悅萱抬頭問,手里的彩紙還捏成個歪歪扭扭的形狀。
“隨便逛逛。”宋韻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腳步已經踏上石板路,沒有絲毫停頓。
林澤煦望著她的背影,剛要起身,墨羽寒突然合上書:“讓她去。”書頁合上的輕響里,帶著種莫名的篤定。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難走。雜草沒過腳踝,露水打濕了褲腳,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宋韻傾把手機揣進兜里,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緊抿的嘴角。短信里的“答案”像根鉤子,勾著她往更深的地方走——不是好奇,更像是種被牽引的本能,就像夢里石碑總在等她靠近。
越往上走,霧氣越濃。白色的霧靄從山谷里漫上來,纏著樹干,繞著腳踝,連腳步聲都變得模糊。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教她認星象時說的話:“迷霧里的路,要跟著心走。”
不知走了多久,霧氣中終于浮現出個模糊的輪廓。
那是座老舊的天文臺,穹頂的玻璃碎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圓口,像只仰望天空的眼睛。墻體爬滿藤蔓,磚縫里長出半人高的野草,門歪斜地掛在鉸鏈上,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呻吟,聽得人頭皮發麻。
宋韻傾推開門,鐵銹摩擦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里面比外面更暗,只有穹頂的破洞漏進幾縷微光,照亮空中飛舞的塵埃。正中央立著個巨大的黃銅望遠鏡,鏡筒上的刻度早已模糊,底座纏著幾圈發黑的鎖鏈,鏈環上的銹跡厚得像層痂。
她走過去,指尖剛碰到望遠鏡的金屬外殼,就聽見身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像是什么東西被踩碎了。
宋韻傾猛地轉身,霧氣從敞開的門涌進來,在她面前凝成團白茫茫的東西,隱約能看出是個人形。她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機——不是為了求救,是想打開手電筒照清楚對方的臉。
“別緊張。”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霧里傳來,帶著水汽的濕冷,“我是守臺人。”
霧氣慢慢散開,露出個穿著粗布褂子的老人,頭發白得像雪,手里拄著根磨得發亮的木杖,杖頭刻著的符號,和她耳后那抹印記一模一樣。
“你是誰?”宋韻傾的聲音很穩,沒有絲毫顫抖。
老人笑了笑,皺紋里盛著霧水:“你可以叫我老陳。”他抬起木杖,指向望遠鏡旁邊的石臺,“那里有樣東西,是你父母留給你的。”
石臺上擺著個巴掌大的木盒,和她夢里林澤煦手里的那個幾乎一樣。宋韻傾走過去打開,里面沒有貝殼,沒有羽毛,只有半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父母,站在這座天文臺前,母親的手搭在望遠鏡上,父親懷里抱著個襁褓,襁褓上繡著的,正是那個星軌符號。
“他們不是出差。”老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是去追查‘影閣’的老巢了。”
宋韻傾捏著照片的指尖微微用力,照片邊緣發脆,差點被捏碎。“什么封印?”
“繁星嶼底下壓著的東西。”老陳的木杖在地上敲了敲,發出沉悶的響,“每百年松動一次,需要你們宋家的血脈重新加固。你父母走前托我照看你,等你……”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耳后,“等你印記發光的時候,把這個給你。”
木盒底層還有片薄薄的羊皮紙,上面畫著天文臺的剖面圖,在某個角落標著個紅點,旁邊寫著“鑰匙”兩個字。
宋韻傾剛要細看,穹頂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巨響,碎玻璃像雨一樣落下來。她下意識護住頭,再抬頭時,老人已經不見了,只有霧氣還在原地打著旋,木杖掉在地上,杖頭的符號正發出微弱的光。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是林澤煦發來的消息:“在哪?我們來找你。”
宋韻傾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看了看手里的木盒,指尖在“鑰匙”兩個字上停頓片刻,回了條短信:“馬上回,別亂跑。”
她把木盒揣進懷里,轉身往門外走。霧氣又濃了起來,剛才老人站過的地方,留下一小撮黑色的羽毛灰,被風吹了兩下,就散得無影無蹤。
宋韻傾不知道,在她離開后,望遠鏡的鏡頭悄悄轉動了一下,鏡筒里映出的,不是天空的星象,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