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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最后的底牌,以骸化!

克羅的身體猶如被打飛的棒球,沉重地撞擊在遠處扭曲的金屬墻壁上。五臟六腑仿佛移位,強烈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喉嚨深處涌上一股腥甜。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的骨骼都像要散架一般,剛剛建立起來的反擊勢頭,被這蠻橫的一擊徹底粉碎。

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耳邊嗡鳴作響,分不清是耳麥被扯碎后的殘音,還是腦海中混亂的嘶吼。他勉強撐起上半身,吐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沫,猩紅的液體在防風面罩上暈染開來,模糊了視線。

入眼的是死路屠夫那如同山岳般的身影,怪物緩緩逼近,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顫抖。被震爆彈和音擎連番攻擊過的胸前,那些崩裂的結晶碎片已經開始重新生長,黑紫色的液體如同活物般蠕動,修補著傷口。身軀在澎湃的以太能波動中,竟再次膨脹,數秒內已變成了近乎之前的兩倍。

“這才是……高危型以骸‘死路屠夫’真正的姿態嗎……”克羅艱難地喘息著,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之前的戰斗,或許只是激怒了這個怪物,而現在,它似乎終于認真起來了。那種壓迫感,那種純粹的,野獸般的殺意,如同實質的潮水般向他涌來,幾乎要將他的意識徹底淹沒。

他強忍著劇痛,再次掃過手腕上的侵蝕刻度裝置,指針已經徹底沒入了紅線區域,警報聲尖銳刺耳,仿佛在宣告他的死期。以太侵蝕已經到達臨界值,甚至可能已經開始突破界限。皮膚表面開始出現不正常的潮紅,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刺痛感如同無數鋼針扎入血肉。

“到極限了嗎……”

死路屠夫已經逼近到近在咫尺的位置,它緩緩抬起巨斧,銹跡斑斑的斧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寒光。怪物的動作依舊不緊不慢,仿佛在欣賞獵物最后的掙扎,享受即將到來的血腥盛宴。

克羅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音擎已經徹底報廢,震爆彈也已耗盡,匕首上的以太鍍劑也幾乎脫落殆盡,此刻的他,幾乎已經彈盡糧絕。他能做的,似乎只剩等待巨斧落下,將他徹底撕碎。

然而,閉上眼睛等死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隨著身體內部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那是一種灼熱,一種渴望,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躁動。

原本刺痛灼燒的皮膚,開始變得麻木,血管的凸起也漸漸平復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堅硬,如同金屬般的感覺,開始從他的指尖,從他的四肢,向全身蔓延。

昏暗的光線下,原本屬于人類的手指,正在發生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指甲變得尖銳而細長,如同野獸的利爪,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黑色紋路,如同某種金屬礦物的脈絡,血管的顏色也變得深邃,近乎墨色。那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樣子,而是屬于,以骸!

“就算會失控,至少也要干掉你!”

記憶伴隨著身體上的變化如同潮水般涌來,破碎而混亂。他記得,在那場以太風暴的核心區域,無處不在的以太霧氣如同腐蝕的毒液般侵蝕著他的身體,意識逐漸模糊,絕望和恐懼如同跗骨之蛆般啃噬著他的精神。他覺得自己正在被分解,被重塑,即將變成那些空洞中游蕩的,失去理智的以骸怪物。

就在他即將徹底沉淪的時候,在意識的最后邊緣,他模糊地看見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模糊而虛幻的人影,籠罩在朦朧的光暈之中,如同幻覺,又如同救贖。他看不清那個身影的模樣,只記得那身影似乎對他伸出了手,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安全區的醫療艙里,侵蝕現象已經消失了,身體機能恢復正常,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調查隊對外宣稱,他只是運氣好,僥幸逃生。但克羅知道,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在隨后的身體檢查中,他被告知,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輕微的變異”,以太抗性得到了顯著提升,但具體原因,卻無法解釋。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但他選擇將這份疑惑深埋心底,并對外隱瞞了這段經歷。

為了不引起懷疑,也為了逃避調查隊的進一步關注,克羅放棄了成為正式調查員的機會,轉而成為了一名游走于灰色地帶的盜洞客。他接取各種委托,深入空洞,一方面是為了維持生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暗中調查三年前那場災難的真相,以及自己身上發生的“變異”的根源。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在那場災難中,或許不僅僅是被“拯救”了,還獲得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力量。但是,此前他從未動用過這股力量,總有一股預感縈繞心頭“一旦使用這力量,恐怕有些東西會被完全改變”,而且,放任以太能侵蝕,能否再次變回人類,他不確定。而現在,當以太侵蝕再次達到臨界值,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這份隱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終于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

克羅猛地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這疼痛卻讓他感到一絲清醒和興奮。他感覺到,一股澎湃的力量正在體內奔涌,如同沉寂火山的爆發,要將一切阻礙都摧毀殆盡。

他緩緩站起身,原本佝僂的身軀重新變得挺拔,眼神也變得銳利而充滿攻擊性,原本屬于人類的溫和和猶豫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野性,一種冰冷,一種如同捕食者般的……危險氣息。

死路屠夫似乎也察覺到了克羅的變化,它停下了腳步,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警惕。怪物低沉地咆哮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明顯的忌憚,原本緩慢而沉穩的步伐也變得急促起來,它再次舉起巨斧,這一次,斧刃上凝聚了更加濃稠的以太能量,暗紅色的光芒如同火焰般跳動。

“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克羅低語著,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抬起頭,直視著死路屠夫那充滿壓迫感的巨大身軀,嘴角勾起一個瘋狂且不自然的笑容。

“就讓我看看,這力量,能不能撼動你,撼動你這高危以骸!”

話音未落,克羅的腳下猛然發力,地面瞬間崩裂,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彈射而出,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他之前使用音擎加速時的極限。空氣中傳來尖銳的音爆聲,那是他突破音速時留下的殘響。

死路屠夫顯然沒有預料到克羅的速度會突然提升到如此程度,它的巨斧還未完全揮出,克羅的身影就已經如同鬼魅般閃現到它的身側。他直接迎著斧刃沖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在急速奔跑中劃出一道寒芒。

“鐺——!”

金屬碰撞的巨響震耳欲聾,火星四濺。匕首與巨斧正面碰撞,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原本應該脆弱不堪的匕首,此刻卻如同神兵利器般,死死抵住了巨斧的劈砍。

克羅的身體表面,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角質層,如同生物裝甲般保護著他的身體,抵擋住了巨斧劈砍時產生的巨大沖擊力。他的手臂肌肉虬結,血管如同活物般搏動,將體內奔涌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手中的匕首之中。

他怒吼一聲,手臂猛然發力,匕首在與巨斧的僵持中,竟然硬生生地將斧刃彈開,然后如同毒蛇般,刺向死路屠夫的軀干。

這一次,匕首毫無阻礙地刺入了怪物的身體,黑紫色的血液如同噴泉般涌出。克羅感覺到,匕首刺入的,仿佛不再是堅硬的結晶,而是如同刺入泥土一般。如今他的身體強度,竟不輸給眼前的高大怪物!

劇烈的疼痛讓死路屠夫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它瘋狂地揮舞著巨斧,想要將克羅從自己身上甩下去。但克羅如同跗骨之蛆般緊緊貼在怪物的身上,匕首如同手術刀般靈活而精準,不斷在怪物的軀干上切割,破壞著那些活性化的肉塊和結晶連接處。

戰斗的節奏徹底顛倒,原本被死路屠夫壓制得喘不過氣的克羅,此刻卻如同浴血的戰神般,瘋狂地反擊著。他利用自己遠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在怪物的攻擊間隙中靈活穿梭,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而致命,專挑怪物的弱點下手。

身體表面的黑色角質層越來越厚重,黑色紋路也逐漸向面部蔓延,克羅的眼眸,也開始變得如同野獸般冰冷而豎直。他能感覺到,這份力量正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讓他變得嗜血而瘋狂,但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他怒吼著,再次躲過巨斧的橫掃,縱身一躍,攀上了死路屠夫的肩頭,匕首如同閃電般劃過,直奔怪物頭顱上那顆猩紅的以太結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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