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冀理見我摔倒,下意識起身想要扶我,卻在聽到魏姝玉的驚呼時回頭。
看到魏姝玉雙手沾了茶水,他立刻面色一緊,握住她的手,“姝玉,是不是燙到手了?”
“沒有,”魏姝玉被尤冀理關心,臉頰染上紅霞,“茶水不燙,倒是余姑娘……”
“快,琳瑯把余姑娘扶起來。”皇后明明被我嚇到,反而對我表示歉意。
尤冀理更加諷刺地看向我,“裝柔弱?”
“當初跟著我們行軍,一步都不落下,如今也學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我沒回應尤冀理的話。
艱難地爬起身,沒要皇后的侍女扶。
剛剛明明就是她絆倒的我,現(xiàn)在卻附和著皇后裝好人。
“姝玉你心地善良,可不要被人騙了,宮女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特殊對待,否則這宮里豈不是人人視規(guī)矩為無物。”
皇后欲言又止,為難地看著我。
“也許當初有什么誤會,余姑娘如今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這話本意是好心,可是聽在尤冀理耳朵里卻是提醒。
當初我用受不了苦為由頭也不回地離開,現(xiàn)在又這般形象出現(xiàn)在功成名就的他面前。
在他心里已經斷定我嫌貧愛富了吧。
果然,尤冀理剛剛還漠然的眼神醞釀起憤怒,他垂眸冷冷地看著我。
“有些人不值得同情,皇后不必多言。”
說完,尤冀理站起身,拂袖離開。
魏姝玉聽到尤冀理嚴肅地叫她皇后,也不敢再多言,只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就匆匆跟上尤冀理離開了。
我掐住手心,忍住剛剛尤冀理離開時心臟的那一陣抽痛。
“走吧。”
帝后一走,琳瑯就露出真面目,嫌惡地催促我。
“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想的,把你這個跟過皇上的人放在身邊。”
“我告訴你,待在坤寧宮別想有什么小心思,否則我……”
說著她陰狠地比了一個手勢。
我苦笑,現(xiàn)在我怎么可能還有什么妄想。
當初沖動換命。
雖然不后悔,但我這些年所受的折磨已經讓我再也支撐不起對尤冀理的感情了。
人只有瀕臨死亡,才會更加渴望活著。
現(xiàn)在的我只想在宮里借助尤冀理身上的錦鯉運養(yǎng)好身體。
等身體修復好,天高海闊永不相見。
來到坤寧宮,終于不用十幾個人擠在一個炕上。
也沒人吩咐我做事。
直到這天,我跟著宮女們在院子里伺候,皇后才發(fā)現(xiàn)我似的。
“余姑娘之前在花房伺候,想來對伺候花草很熟悉了。”
她掐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輕嗅,轉頭對我笑:“這牡丹我最是喜愛,不知余姑娘能不能讓它們在一夜盛開。”
“想來那場景一定很震撼。”
我怔住,沒想到善良的皇后會提出這么為難甚至不可能的要求。
還沒等我反應,琳瑯立馬狗腿地接話:“皇后娘娘要的,定然能實現(xiàn)。”
說著轉頭變臉呵斥道:“還不快跪下領旨?!”
膝窩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我重重磕到青石板上,感覺整個膝蓋都碎了。
沒忍住痛呼出聲,又被人拿干活的臟布捂住嘴巴。
“別大呼小叫,小心驚擾了皇后娘娘。”
我痛出淚水,朦朧中,皇后還是笑得那么溫和。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皇后是傳說中的笑面虎。
而我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