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鈞一發,幽冥的出擊(二)
- 凰權天下:我的懶龍帝君
- 一夜春風V
- 7778字
- 2025-08-13 20:00:00
三道如同從九幽血池中爬出的玄色身影,裹挾著濃烈到化不開的、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腥煞氣,如同三尊地獄降臨的魔神,悍然殺入這混亂的邪魔巢穴!
為首一人,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玄色殘影!他手中一對不過尺許長短、通體幽藍、仿佛由萬年玄冰與冥鐵鑄就的短刺,在閣樓內慘綠燭光的映照下,劃出兩道無聲無息、卻快到極致的死亡弦月弧光!
噗!噗!
兩名正揮舞著彎刀撲向夜辰側翼的白蓮教徒,身形猛地僵住!他們的脖頸上,同時出現了一道極細、極淡的藍線。下一刻,鮮血如同壓抑了許久的噴泉,猛地從那藍線中激射而出,在幽綠的燈光下,竟呈現出一種妖異的暗紅色!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茫然和凝固的恐懼,尸體軟軟栽倒。
正是影殺!一擊斃命,無聲無息,如同收割生命的暗夜之鐮!
緊隨影殺之后,影御那鐵塔般雄壯的身軀撞破大門,帶著一往無前的狂暴氣勢闖入!他低吼一聲,聲如悶雷滾動,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面對一名手持鏈子錘、咆哮著砸向夜辰后心的彪形大漢,影御不閃不避,缽盂大的雙拳之上,陡然亮起一層厚重如山的暗金色光芒,隱隱有梵音禪唱的低沉轟鳴傳出!
“金剛伏魔·崩山!”
雙拳如同兩柄撼動山岳的重錘,帶著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破空聲,后發先至,狠狠砸在那呼嘯而來的鏈子錘頭之上!
鐺——!!!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古寺洪鐘被巨力撞響的金鐵交鳴轟然炸開!肉眼可見的氣浪漣漪猛地擴散,將附近兩名教徒直接掀飛出去!
那精鋼打造的沉重錘頭,竟在影御這蘊含佛門降魔偉力的雙拳之下,如同泥捏般瞬間扭曲變形!恐怖的巨力沿著鐵鏈洶涌傳遞!
“呃!”持錘大漢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雙臂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他臉上狂怒的表情瞬間被無邊的驚駭和痛苦取代!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蠻牛正面撞中,連人帶那扭曲的廢鐵錘,口噴鮮血,胸骨塌陷,倒飛出去數丈之遠,撞在墻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再無聲息!
影追則如同真正的鬼魅,從一扇破碎的窗戶飄入,身形在混亂的人群和家具陰影中幾個閃爍,便已鬼魅般出現在法陣的另一側邊緣。他手中那把造型奇特、通體烏黑、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連弩已然抬起,機括彈簧緊繃到極致的聲音清晰可聞!
嗡——!!!
下一瞬,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機括嗡鳴聲如同死神的低語驟然響起!數十根閃爍著詭異烏光、明顯淬有劇毒或刻有破甲符文的弩箭,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撕裂空氣,發出“咻咻”的死亡尖嘯,化作一片籠罩數丈方圓的金屬暴雨,精準無比地潑灑向那些正試圖結陣反抗、或者想要靠近軟榻的白蓮教徒!
噗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沉悶聲響連成一片!血花如同妖異的紅蓮在幽綠燭光下朵朵綻放!慘叫聲此起彼伏,瞬間將攬月閣化作了血腥的屠宰場!影追的連弩射擊,不僅殺傷力驚人,更徹底封鎖了那些教徒結陣和靠近純茹月的企圖!
“影衛在此!邪魔外道,束手就戮!”影御聲如洪鐘,帶著碾碎一切邪祟的凜然正氣和鐵血殺伐,滾滾音浪在閣樓內回蕩,進一步摧垮著白蓮教徒本就不多的抵抗意志。
就在墨蓮道人驚駭欲絕,怪叫著向后急退,揮舞白骨法杖噴出“萬毒蝕心瘴”的同一瞬間!
攬月閣三樓那繪著繁復蓮紋的藻井之上,一片不起眼的陰影猛地蠕動!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從梁上倒垂而下的巨大蝙蝠,悄無聲息地疾撲而下!目標并非墨蓮道人,也非軟榻上的圣女,而是剛剛破窗落地、正欲應對毒霧與刀劍合圍的夜辰!
此人正是夜辰和影衛連日來追蹤的那個輕功卓絕、行蹤詭秘的黑衣人!他一直潛伏在梁上,如同最耐心的毒蛇,等待這千載難逢的刺殺時機!
他手中并無耀眼兵刃,只有兩柄不過尺長、通體烏黑無光的分水刺,刺尖一點幽藍,顯然淬有劇毒!身形快如鬼魅,帶起的勁風微弱到極致,直到撲至夜辰頭頂丈許,那冰冷的殺意才如同毒針般驟然刺下!
“主上小心!”影殺的厲喝幾乎與黑衣人的撲擊同時響起!他距離夜辰尚有數步,救援已然不及!但影殺的戰斗本能已臻化境,在黑衣人身影微動的剎那,他手中的幽藍短刺已然脫手飛出!并非射向黑衣人,而是射向黑衣人撲擊路線上方的一盞懸掛的慘綠幽燈!
鐺!噗!
短刺精準地切斷吊繩,沉重的銅燈帶著燃燒的幽綠火焰當頭砸向黑衣人!這一阻,雖不足以傷敵,卻為夜辰爭取了至關重要的反應時間!
夜辰雖正面對毒霧與刀劍,但“閻君”的靈覺何等敏銳!頭頂殺意降臨的瞬間,他凌空旋動的身形竟在不可能中再次加速下墜!同時,拂向毒霧的右袖軌跡不變,左手點向持刀大漢的“玄陰指”卻陡然上撩,指尖幽藍寒芒暴漲,化作一道凌厲無匹的冰寒指風,直刺黑衣人下腹氣海!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夜辰在如此圍攻下還能如此迅捷反擊,更沒料到影殺的反應如此刁鉆!他身在半空,面對砸落的銅燈和下方刺來的陰寒指風,發出一聲低沉的冷哼。身體竟違背常理般硬生生橫移三尺,如同被無形絲線拉扯,險險避開銅燈和指風!那詭異的身法,正是他屢次逃脫追蹤的依仗——“煙羅步”!
他腳尖在砸落的銅燈邊緣一點,借力再次騰空,手中分水刺化作兩點烏光,依舊不離夜辰頂門要害!速度快得只留下殘影!
然而,影殺爭取到的這瞬間,已足夠影衛做出反應!
“留下!”影殺厲喝,身形如電射至,另一柄幽藍短刺已握在手中,直刺黑衣人后心!影御也怒吼一聲,暫時放棄清理雜兵,龐大的身軀帶著山岳傾倒之勢,一拳轟向黑衣人側面,拳風剛猛無儔,封鎖其閃避空間!
黑衣人腹背受敵,壓力陡增!他猛地擰身,兩柄分水刺在身前劃出兩道詭異的黑色圓弧,如同張開了一張吞噬光線的網!
“叮!叮!”兩聲清脆至極的碰撞!
影殺的短刺和影御的拳罡幾乎同時擊中那黑色圓弧!預想中的硬碰硬并未發生!那黑色圓弧竟帶著一股詭異的粘稠吸力,將影殺短刺上的陰寒死氣和影御拳上的金剛伏魔勁道引偏、卸開!黑衣人身體如同風中敗葉般劇烈晃動,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受了內傷,但借這兩股巨力,他的身形卻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向攬月閣另一側一扇緊閉的雕花窗戶!
“想走?!”影追冰冷的低喝響起。他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那扇窗戶附近,手中連弩抬起,機括嗡鳴聲再起!一片閃爍著烏光的弩箭暴雨,精準地覆蓋了黑衣人所有可能的退路!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肉痛。面對這避無可避的死亡箭雨,他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那精血瞬間化作一片濃郁的血霧將其包裹!
“血影遁!”
噗噗噗噗!
數十根弩箭盡數射入血霧之中!然而,血霧猛地向內收縮、塌陷,下一刻竟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原地!只在原地留下幾滴散發著腥氣的烏黑血液,以及窗戶上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破洞!寒風從破洞倒灌而入!
黑衣人竟以自損根基的秘術,硬生生從影衛的圍殺和影追的致命弩箭下遁走!只留下一句充滿怨毒的低語在風中飄散:“幽冥殿…影衛…此仇…必報!”
影殺、影御、影追三人瞬間匯聚到破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和遠處模糊消失的血影,面具下的眼神都凝重了幾分。此獠的輕功和遁術,實在棘手!但此刻并非追擊之時,閣樓內的戰斗尚未結束。
影衛的加入,如同三柄燒得通紅、無堅不摧的尖刀,狠狠切入了一灘凝固污穢的牛油之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斷臂!
影御的怒吼“影衛在此!邪魔外道,束手就戮!”如同驚雷滾過,進一步摧垮著白蓮教徒本就不多的抵抗意志。
影衛的加入,如同三柄燒得通紅、無堅不摧的尖刀,狠狠切入了一灘凝固污穢的牛油之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斷臂!白蓮教徒雖然狂熱,但面對影衛這種千錘百煉、只為殺戮而生的戰爭機器,無論是單兵實力、戰斗配合還是冷酷無情的戰斗意志,都相差了不止一個天地!整個攬月閣瞬間被更加凄厲的慘嚎、兵刃碰撞的刺耳刮擦、骨骼碎裂的瘆人悶響以及火焰燃燒的噼啪聲所充斥!
“什么?!影衛?!墨玉令影衛?!”墨蓮道人看到影殺三人身上那標志性的玄色緊身勁裝、臉上覆蓋的毫無表情的烏木面具,尤其是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與朝廷鷹犬截然不同、更加純粹黑暗的殺戮氣息時,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失聲驚呼,枯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無法掩飾的真正恐懼!一個可怕至極的念頭如同九天神雷,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在他腦中轟然炸開:“墨玉令!女帝的影衛!不…不對!這種純粹的幽冥死氣…你是…你是女帝派來的?!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曉此地!她怎么可能調動得了…不!難道你是…幽冥…”
就在他心神劇震、驚駭欲絕、思緒混亂到幾乎停滯的瞬間——這致命的失神,在夜辰面前,無異于自掘墳墓!
夜辰眼中寒芒暴漲,殺機凝為實質!那兩道撲向純茹月的死士,已被影殺如同鬼魅般掠過,幽藍短刺帶起兩道血線,哼都沒哼一聲便撲倒在地。而墨蓮道人倉促射出的密集慘綠邪光,在夜辰那神鬼莫測、蘊含幽冥步法精髓的詭異身法面前,盡數落空,將后方墻壁和屏風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坑洞!
青影如電,已穿透了最后兩名高手的拼死攔截!如同附骨之疽,鬼魅般出現在墨蓮道人身前不足三尺之處!這個距離,對于夜辰而言,已是絕殺之域!
“老狗,你的廢話,太多了!”夜辰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他右手五指猛地張開,瞬間彎曲成爪!五指指尖,幽藍色的幽冥真氣瘋狂凝聚、壓縮、吞吐,不再是冰寒,而是散發出一種吞噬光線、滅絕生機的純粹死寂!爪風未至,那股陰寒刺骨、仿佛能直接抓取魂魄的死亡氣息,已讓墨蓮道人如墜冰窟,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鬼手狠狠攥住,幾乎窒息停止跳動!
“幽冥鬼爪·索魂!”
爪影撕裂空氣,帶著五道凝練如實質的幽藍厲芒,無視了空間的距離,閃電般抓向墨蓮道人枯瘦干癟的胸膛!目標直取其跳動的心臟!
“啊——!”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濃重!極致的恐懼讓墨蓮道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怪叫,爆發出壓榨生命潛力的全部邪功!他再也顧不得什么教主威儀,也顧不得那扇近在咫尺的逃生暗門,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將手中那柄只剩下半截、頂端骷髏已碎的白骨法杖殘骸,朝著夜辰的面門狠狠擲出!法杖殘骸上殘留的慘綠邪光如同回光返照般驟然熾盛到極致,頂端的斷裂處甚至噴涌出一股濃郁如墨、腥臭無比的黑氣,發出陣陣令人心神搖曳的尖銳鬼嘯,直撲夜辰面門!這已是損毀法器的本源邪力,歹毒無比!
同時,他腳下猛地一跺,枯瘦的身體如同失去了所有重量,借著反震之力,以一種近乎自殘的詭異速度,朝著身后那扇繪制著巨大黑色蓮花的屏風疾退!那屏風之后,隱約可見一道不易察覺的縫隙,正是他預留的逃生暗門!
“雕蟲小技!”夜辰冷哼一聲,抓向心口的幽冥鬼爪方向、速度絲毫不變,顯示出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左手卻快如閃電般自下而上探出,食指與中指并攏如劍,指尖同樣凝聚著一點幽邃到極致的藍芒,精準無比、妙到毫巔地點向那激射而來的白骨法杖殘骸中段!指尖所向,正是那邪力噴涌最為狂暴的核心節點!
“破!”
嗤——!
一聲輕微卻異常刺耳的穿透聲響起!一道凝練如針、蘊含著至精至純幽冥死氣的真氣,如同燒紅的鋼針穿透薄紙,瞬間沒入法杖殘骸內部!
轟!!!
那看似堅韌的白骨法杖殘骸,如同內部被塞入了千斤火藥,從中段被夜辰點中的位置轟然炸裂!無數慘白色的碎骨片如同鋒利的暗器,裹挾著殘余的慘綠邪光和腥臭黑氣,呈放射狀向著四面八方激射!頂端的斷裂處發出一聲充滿不甘和怨毒的尖銳哀鳴,那凝聚的最后邪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驟然熄滅、潰散!
爆炸的氣浪和飛濺的骨片形成一股混亂的沖擊,稍稍阻擋了夜辰鬼爪的進勢。
墨蓮道人借著這微不足道的阻擋瞬間,身體已如同炮彈般狠狠撞上那面巨大的黑色蓮花屏風!
咔嚓!轟隆!
那看似厚重的屏風應聲向內翻轉,發出沉悶的機括聲響,露出后面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黑黢黢深不見底的洞口!陰冷潮濕的寒風從洞內倒灌而出!
墨蓮道人臉上露出一絲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刻骨的怨毒,他想也不想,如同慌不擇路的老鼠,一頭就朝著那黑暗的洞口鉆了進去!
“夜辰!幽冥殿!女帝的走狗!你壞我圣教大計,此仇不共戴天!我圣教必…呃啊——!”
怨毒的嘶吼從黑暗的洞口內傳來,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和詛咒!然而,那最后一個“卷土重來”的“來”字尚未出口,便化作了一聲戛然而止、飽含痛苦與驚駭的悶哼!
就在墨蓮道人的身體即將完全沒入黑暗、暗門即將閉合的最后一剎!
夜辰那如影隨形、被爆炸稍稍阻滯的幽冥鬼爪,五道凝練到極致的幽藍厲芒,終于穿透了混亂的骨屑與氣流,狠狠抓在了墨蓮道人倉促間凝聚于后背、如同龜甲般厚重粘稠的慘綠色護體幽光之上!
嗤啦——!!!
如同裂帛,又似滾油潑雪!
那看似堅韌的邪功護體幽光,在蘊含著純粹幽冥死氣的鬼爪面前,僅僅支撐了不到半息,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被五道厲芒如同撕開破布般,硬生生撕裂、抓穿!
“噗!”
墨蓮道人鉆入黑暗的身影猛地一個劇烈踉蹌!一聲壓抑不住的、混合著劇痛和驚駭的噴血聲從暗門內傳來!借著洞口關閉前最后一絲微光,隱約可見他那寬大的黑色法袍后背,赫然出現了五道深可見骨的恐怖撕裂傷口!皮肉翻卷,深色的血液正汩汩涌出,傷口邊緣彌漫著一層詭異的幽藍冰霜,正迅速向四周侵蝕!
砰!
沉重的暗門在機括作用下迅速而沉重地閉合,嚴絲合縫,將那黑暗的洞口和墨蓮道人怨毒痛苦的悶哼徹底隔絕。只留下門板上那朵巨大的黑色蓮花圖案,在幽綠燭光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和陰森。
就在這血腥屠戮中,一個原本蜷縮在法陣邊緣、瑟瑟發抖、毫不起眼的灰衣老嫗——正是先前給純茹月遞上那杯“圣酒”的佝僂老婦——眼中驟然爆發出與其年齡和外貌截然不符的狠戾兇光!
她一直偽裝成最底層的虔誠信徒,此刻見大勢已去,教主遁逃,圣女被奪,多年潛伏毀于一旦,心中恨意滔天!她渾濁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正抱著純茹月、背對著她的夜辰!以及離她最近、正持弩警戒暗門的影追!
“毀我圣教!拿命來填!”老嫗發出一聲如同夜梟啼哭般的尖利嘶嚎,佝僂的身體猛地挺直!那看似枯瘦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手中一直拄著的、不起眼的棗木拐杖“咔嚓”一聲從中裂開,露出里面一柄寒光閃閃、細如柳葉的狹長軟劍!
她身形暴起,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哪里還有半分老態?手中軟劍如同毒蛇出洞,劍尖顫動,瞬間抖出七點寒星,三點直刺影追后心要害,四點卻如同跗骨之蛆般罩向夜辰懷抱著純茹月的手臂!角度刁鉆狠辣至極!她自知傷不了夜辰根本,只想逼他松手,哪怕能傷到圣女一絲,也算泄憤!
這老嫗的暴起發難,時機拿捏得極準,正在影衛清場、敵人潰敗、注意力稍顯分散之際!更是利用了夜辰懷抱圣女、行動略受限制的瞬間!
“找死!”影追的反應快到了極致!他雖背對老嫗,但作為頂尖的刺客和斥候,對殺氣的感知敏銳無比!在老嫗挺直腰桿的剎那,他已然察覺!
他沒有試圖轉身格擋那三點刺向后心的寒星——那太慢!只見影追腳下步伐詭異一錯,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泥鰍,瞬間向側面滑開三尺!同時,他持弩的左手手腕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一甩!
嗡!
那柄沉重精密的連弩,竟被他當做一件巨大的暗器,帶著凄厲的破空聲,旋轉著、呼嘯著,狠狠砸向老嫗的面門!弩身上尚未發射的幾支烏黑弩箭,在離心力的作用下如同毒針般甩射而出!
這一下,完全出乎老嫗的預料!她本已算計好影追可能的格擋和閃避,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用如此暴烈而“浪費”的方式反擊!那旋轉砸來的沉重連弩和激射的弩箭,瞬間打亂了她劍勢的節奏!
老嫗不得不強行扭身,手中軟劍如同靈蛇般急速回旋,“叮叮叮”數聲脆響,磕飛了激射的弩箭,劍身更是順勢點在砸來的連弩側面,將其力道引偏!
連弩呼嘯著擦著她的肩膀飛過,砸在后面的墻壁上,木屑紛飛!
然而,影追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在老嫗格擋弩箭和連弩的剎那,影追滑開的身形已然穩住,并且完成了轉身!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已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僅有半尺長、通體烏黑、毫無反光的匕首!
匕首在手,影追的氣勢瞬間變了!如果說持弩時他是掌控全局的獵手,此刻他便是近身搏殺、招招見血的毒蛇!
沒有怒吼,沒有多余的動作!在老嫗格開連弩、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電光石火間,影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貼地疾掠而至!手中那柄烏黑的匕首,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純粹為殺戮而生的死寂氣息,無聲無息地抹向老嫗因格擋動作而暴露出來的咽喉!
快!狠!準!
老嫗眼中終于露出了真正的驚恐!她竭力想要回劍格擋,但影追的速度和時機把握得太完美!那柄烏黑的匕首在她瞳孔中急速放大!
“呃……”
一聲短促而沉悶的、如同破風箱漏氣的聲音響起。
烏黑的匕首,如同切開一張薄紙,精準而冷酷地從老嫗的頸側劃過。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老嫗身體猛地一僵,手中的軟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她雙手徒勞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那里出現了一道極細、極淡的紅線。下一刻,滾燙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從指縫中洶涌噴濺而出!在幽綠的燭光映照下,那噴濺的鮮血呈現出一種妖異而凄厲的暗紅色。
她瞪大了渾濁的雙眼,充滿了不甘、怨毒和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面具毫無表情的影追。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前撲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迅速在她身下蔓延開來,與周圍教徒的血泊融為一體。
這個潛伏多年、親手將圣女送入虎口的老嫗,最終死在了影追那無聲而致命的一匕之下。
影追看也沒看地上的尸體,身形一閃,已再次回到警戒位置,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全場,仿佛剛才那雷霆一擊從未發生過。只是手中那柄滴血不沾的烏黑匕首,證明著剛才的殺戮。
整個攬月閣,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殘余的十幾名白蓮教徒,早已在影衛冷酷高效的屠戮下變成了尸體。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鮮血肆意流淌,浸透了名貴的絨毯,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焦糊味和尚未散盡的甜膩異香,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幾處被撞倒的慘綠幽燈還在燃燒,跳躍的火光映照著墻壁上飛濺的血跡和爪痕、劍痕,如同地獄繪卷。
影殺、影御、影追三人如同三尊沉默的殺神,持著滴血的兵刃,迅速而警惕地分散開,影殺檢查尸體和角落,影御守住門窗破口,影追則持弩警戒著那扇閉合的暗門和整個閣樓,動作迅捷無聲,配合默契無間。
夜辰緩緩收回抓出的右手鬼爪,指尖縈繞的幽藍死氣漸漸斂去。他看也沒看那閉合的暗門,仿佛墨蓮道人的逃脫與否,在他心中已無足輕重。他轉過身,目光投向軟榻上那個依舊在痛苦扭動、意識模糊的少女。
他走到榻邊,俯下身。純茹月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被藥物和邪術折磨得混亂不堪的意識里,只剩下本能的恐懼和尋求庇護的渴望。她無意識地伸出滾燙的小手,胡亂地在空中抓著,口中發出破碎而痛苦的嗚咽。
夜辰眉頭微蹙,迅速扯下軟榻旁垂落的月白色帷幔,動作干凈利落地將少女那曲線玲瓏、此刻卻顯得無比脆弱的身軀包裹起來,隔絕了那身被汗水浸透、略顯凌亂的宮裝。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雙臂,穿過她的腿彎和后背,將她打橫抱起。
少女的身體滾燙得驚人,隔著薄薄的帷幔布料,那驚人的熱度和柔軟的觸感清晰地傳遞過來。她似乎感覺到了一個堅實有力的依靠,即使在昏迷中,也本能地朝著夜辰的懷抱深處縮去,仿佛尋找著安全的港灣。一張潮紅滾燙的小臉無意識地埋進了夜辰的頸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帶著細微的、如同受傷小獸般的嗚咽。
“爹…爹…”破碎而模糊的囈語,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深入骨髓的依賴,從她緊貼著他頸窩的唇瓣間溢出,滾燙的淚水混合著汗水,濡濕了他頸側的衣襟,“別…別丟下月兒…別走…好冷…好難受…”
這聲充滿孺慕之情的呼喚,如同一根無形的針,輕輕刺了一下夜辰那早已被血與火淬煉得堅硬如鐵的心房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荒謬、憐憫、一絲難以言喻的酸楚,以及被這滾燙嬌軀緊貼而悄然升騰起的燥熱,復雜地交織在一起。
他抱著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了些,讓她能更安穩地蜷縮在自己懷里。少女似乎得到了回應,嗚咽聲小了些,滾燙的臉頰在他頸窩里依賴地蹭了蹭,呼吸依舊灼熱而急促,身體因為藥物的作用還在微微顫抖。
夜辰抱著純茹月,目光掃過一片狼藉、如同修羅屠場般的攬月閣,最后落在那扇緊閉的、繪著黑色蓮花的暗門上,眼神深邃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