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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詩會

而今,妹夫唯一的囑托,自己卻未能圓滿完成,賈赦心中滿是懊悔。

最終,他一舉飲盡杯中酒,猛地一拍桌案,聲道:“琮兒,你說得在理,是我有負你姑父所托。”

“你將來如若還有什么變革舉措和布局,大膽的去做,我全力支持你便是。”

言罷,賈赦霍然起身,身形挺拔如松,雙目炯炯,再無往日之混沌。

見父親如此,賈琮心中暗自欣喜。

“看來,得抽空帶黛玉回江南林家一趟了。”

“算來,也快到你姑姑三年忌辰之期,她理應回去祭拜。”

說完,賈赦踱步至床榻邊,陷入沉思。

既已決定行動,便需謀定而后動。

正當賈赦沉思之際,賈琮悄然離開營帳,手持青龍戟,朝皇帳方向行去。

龍禁衛統領曹滿正親自帶隊巡邏,皇帝遇險之事仍讓他心有余悸。

考慮到只剩一夜,他決定親自坐鎮。

遠見賈琮持戟而來,曹滿自然知曉其身份。

除了賈家那小子,還有誰能執此青龍戟?

正欲詢問,卻見賈琮已挺戟立于皇帳前。

這小子!

倒是會找機會表忠心。

曹滿心中暗自嘀咕,卻也未作理會。

……

榮國府內,榮禧堂歡聲笑語不斷。

賈寶玉蹦蹦跳跳,逗得賈母笑聲連連。

王熙鳳輕聲問道:“老太太,明日大老爺與琮三爺皇家圍獵歸來,是否需按舊例安排迎接?”

提及皇家圍獵,賈母面色微慍。

這些天好不容易沒看見那兩個瘟神,心里可算是舒坦多了,

如今再次提起他們,先前的種種忤逆之舉仍記憶猶新。

這個不肖長子,除了吃喝玩樂,除了盡傷家中和氣,還能有何作為?

但自己也真是怕了他們了。

但她未忘舊規,轉頭對王熙鳳吩咐:“鳳兒,一切你拿主意便好。”

“切記不可超越先祖榮國公之規格,此乃家規。”

王熙鳳正欲領命而去,賈寶玉卻急了。

他跑到賈母跟前:“老祖宗,您可是答應了我,明日讓姐妹們府中聚首開詩會的,不能反悔哦。”

賈寶玉的話提醒了賈母。

她拍了拍腦門:“差點忘了寶玉這茬。”

“鳳兒,那明日你就安排寶玉的詩會吧。”

“迎接之事,不過是個形式,讓他們父子從側門進來便是。”

“自家人,何須那么正式!”

王夫人聞言,臉上浮現得意之色。

管了家如何,得了將軍印又如何,皇家圍獵歸來又怎樣?

在榮國府,還是老太太說了算。

只要寶玉開口,老太太依然寵著他。

這幾天趁著他們離府,王夫人本就心生莫大的齟齬,卻是心思又活泛起來,賊心不死,得想些什么歪點子,剎剎他們的氣焰。

多年經營,毀于一旦,王氏怎能甘心?!

這些天,她也不停對著賈母吹耳旁風,或是“離間”這對母子,或是以寶玉為籌碼,言之鑿鑿那琮哥兒乃一愚魯莽夫怎有遠大前途,還得是二房寶玉將有出息,或是哭訴多年無功勞也有苦勞,以圖來日重掌府中話語權。一旁的賈政則開始訓誡:“小小年紀,不思學業,只想著玩樂,成何體統?”...

“你若能像你敬大伯那般考取功名,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賈寶玉聞言,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寶玉,唯獨懼怕父親賈政。

因為賈政真的會動手教訓他。

寶玉習慣性地扯扯賈母的衣角,求助似的望著她。

賈母自然明白這小家伙的心思,連忙打圓場:“寶玉最近可是天天去族學,也該放松放松。”

“讀書何用?咱們家生來就是享福的,你看東府的敬哥兒,最后還不是去修道了?”

賈母的一席話,讓賈政無言以對。

其實賈敬修道的原因,眾人皆知。

但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久而久之,連兩府的下人都認為,榮國府的賈赦、寧國府的賈敬,不過是兩個無能之輩罷了。

……

一夜平靜,黃家營地中,雍熙帝龍瑾禪難得一夜好眠。

走出皇帳,發現一小身影在不遠處昏昏欲睡。

仔細一瞧,原是賈琮。

喚來隨行太監詢問得知,賈琮竟守了一夜。

龍瑾禪走近賈琮,見他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輕拍賈琮稚嫩的面頰,輕聲道:“醒來吧,小饞貓,有糕點享用了。”

賈琮正沉浸在夢鄉與糕點交織的美妙之中,恍惚間聽見糕點的召喚,瞬間睜開了惺忪睡眼。

“糕點?糕點在何處?”

定睛一看,竟是雍熙帝龍瑾禪立于身側,笑容可掬。

賈琮小嘴一撇,佯裝不滿。

“陛下莫要打趣,哪有什么糕點的影子。”

龍瑾禪被這童言無忌逗樂了。

“你這機靈鬼,糕點自會隨你回宮,屆時與你的黛玉妹妹共享便是。”

“你不在營帳安歇,怎的跑來此處守夜?”

賈琮下意識地抹了抹額角,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在此,自然是為了守護陛下周全。”

“若夜間有猛獸出沒,也好有個照應。”

此言一出,站在龍瑾禪身旁的龍禁衛統領曹滿臉色瞬間變得復雜。

賈小三兒這話,無疑是在間接質疑他們的能力。

雖未明說,但那份“除了我,誰人能敵熊瞎子”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曹滿心中暗自嘀咕,這世間能徒手搏熊者,除了賈小三兒,怕是再無他人。

見曹滿神色不渝,賈琮連忙補救:“曹大人,我絕無貶低龍禁衛之意。”

“我只是說我自己能與熊瞎子較量一二。”

這番解釋,卻讓情況愈發尷尬。

龍瑾禪無奈搖頭,笑道:“賈小三兒,你可別忘了,你也是龍禁衛的一員。”

“你這般說法,豈不是在自嘲?”

曹滿聞言,豁然開朗,朗聲大笑。

賈小三兒這番操作,實則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賈琮經此提醒,也是哭笑不得,暗自懊惱。

正當此時,困意再次襲來,賈琮不禁又打起了盹兒。

望著賈琮那小小的身軀,龍瑾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登基數載,如此真心實意、不加掩飾的忠誠,實屬難得。

正午時分,眾人整裝待發,準備返回京城。

賈琮肩扛青龍戟,緊隨其后。

沿途不斷有人上前道賀,祝賀賈家重獲圣寵。

有的真誠祝福,有的則暗含譏諷。

對于這些,賈赦皆置若罔聞,心中已有定計。

行至崇武門附近,賈琮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策馬趕至皇家馬車旁。

“陛下,您許諾的糕點可別忘了,我在榮國府候著呢。”

馬車內的龍瑾禪聞此,忍俊不禁。

糕點之事,他險些忘卻,多虧賈小三兒提醒。

“放心,定會讓人送至榮國府。”

龍瑾禪輕聲應允后,便不再多言。

賈琮得到答復,心滿意足地回到賈赦身旁,繼續他們的歸途。

...

在榮國府的庭院深處,王熙鳳正繁忙地指揮著一切。

賈寶玉這位混世小魔王要舉辦詩會,所有的籌備工作自然都落到了她的肩上。

賈家的姐妹們笑嘻嘻地站成一圈,享受著這份閑適。

王熙鳳故意做出一副滑稽的表情,打趣道:“哎呀呀,你們這些小姑娘可真是享福啊,可把我這個老骨頭累得不輕。”

最為活潑的賈惜春笑道:“嫂子哪里老了,你可是讓我們璉二哥神魂顛倒呢。”

王熙鳳輕啐一口,心中暗笑這小丫頭不知羞恥,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此時,坐在一旁的王熙鳳心中卻暗藏憂慮。

賈琮去參加皇家圍獵已經三日,至今音信全無,讓她怎能不擔心?半個時辰之后,賈母在賈寶玉的攙扶下緩緩步入園中。...

榮國府的涼亭內,眾姐妹圍坐一團,賈寶玉蹦蹦跳跳,逗得眾人笑聲連連。

一時間,眾人竟忘了賈赦父子即將回府的大事。

按照榮國公賈代善傳下的規矩,皇家圍獵歸來,全家需出門迎接,并在榮禧堂舉行卸甲儀式,以示男人們在外打拼的艱辛,望女眷們珍惜。

自賈赦隱退以來,賈家已多年未能參與皇家圍獵。

此次實屬難得。

眼見涼亭內歡聲笑語,賈璉急忙向王熙鳳使眼色,示意她提醒眾人。

但王熙鳳精明過人,怎會在這歡樂時刻掃興?

賈璉無奈,只好自己站出來說道:“老祖宗,算算時間,大老爺和三弟應該快回來了。”

“規矩不能廢啊。”

賈璉此言一出,現場氣氛頓時凝固。

賈母的臉色更是陰沉如水。

今日本是高興的日子,為何偏要提起那兩個讓人不快的人?

不少人心中嘀咕,這府中財務都讓他們掌事了,難道還能一時小小“怠慢”不如意還能瘋魔咋地,還非要什么天大排場么?!

那可真是得寸進尺,跋扈過頭了!

見賈母不悅,王夫人趕忙打圓場:“璉哥兒,今日大家如此開心,你就別掃興了。”

“皇家狩獵,咱們不過是走個過場,無需如此鄭重。”

王夫人的話,正好說中了賈璉的心事。

賈璉正欲反駁,卻見王熙鳳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保持沉默。

他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郁悶地轉身離去。

這才幾日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啊,真以為赦老爺和三弟不是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王熙鳳想追上去安慰他,夫妻同心,她自然明白賈璉的心思。

但考慮到榮國府的現狀,她只能強壓下內心的沖動。

看著賈璉遠去的背影,王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大房承爵又如何?

哪怕是大房的嫡長子夫婦,還不是得依靠二房過活。

琮哥兒區區一庶子,竟能爬到他們頭上,豈有此理?!

賈母在賈寶玉的逗樂下,并未在意賈璉的離開。

而賈璉則心情郁悶地離開院子,前往翠紅樓找寧國府的賈珍借酒消愁。

自賈敬修道后,寧國府的爵位便傳給了賈珍。

他從此成了府中的霸主,無人能管。

賈璉也常在心情不佳時找賈珍喝酒解悶。

寧榮街的盡頭,賈赦父子騎馬歸來。

賈琮手持青龍戟,戟身烏光閃閃,透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不敢靠近。

“待會兒規矩點,回到榮國府門口有卸甲儀式,別給我搗亂。”

賈赦對賈琮囑咐道。

此時的賈琮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手執青龍戟,騎在赤紅色大馬上威風凜凜。

戟尖在青石板上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看著兒子英姿颯爽,賈赦心中大悅。

這次不僅在皇上面前露了臉,三兒還被封為五品龍禁衛,也不枉他以分家為要挾,爭取來的這次機會。

他已經打算好,這次府前卸甲,定要將青龍戟豎立在榮國府前。

以此宣告賈家的正式回歸。

然而,當賈赦父子來到榮國府門口時,卻只見一個仆役懶洋洋地躺在地上睡覺。

賈赦頓時大怒,沒想到母親連卸甲的規矩都不放在心上。

他走上前,一腳將仆役踹醒。

仆役被突然的一腳踢得懵懵懂懂,心中惱怒不已。

在這寧榮街上,竟有人敢如此大膽!

這簡直是在打榮國府的臉!

他下意識地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打擾老子的美夢?!”

賈赦聞言怒喝道:“你這看門狗奴才,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

仆役抬頭一看,竟是賈赦大老爺。

自從賈琮管事以來,府中眾奴仆丫鬟婆子已無多少撈油水的機會,在王氏別有用心的訓話下,哪怕在表面依舊不敢有怨言,但內心卻多有不滿甚至憤恨。

王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房“不得人心”。

雖然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很快又想到之前赫大老爺和琮三爺的威風,就被他掩飾過去,連忙“惶恐”的畢恭畢敬。

然而,這一絲不屑還是被賈琮捕捉到了。

他將青龍戟插在地上,下馬走上前來。

這仆役名叫金寶,是二房王夫人丫鬟金釵兒的遠房弟弟。

雖然只是個奴仆,但在府里也算是個上等奴才。

平日里他看不起那些低等丫鬟,這才得到了榮國府看門的美差。“大老爺,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來。奴才這就給您賠罪!”

金寶嘴上說著賠罪,但身體只是微微鞠了個躬。

這囂張的態度讓賈琮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們這才離開多久,就連林之孝都不敢如此放肆,這樣一個普通奴仆又怎么敢?

難道是自己從前的手段太過懷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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