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看向了夏洛特夫人。
他的腳步已經(jīng)開始挪動，但只是跳下椅子，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夏洛特夫人。
“夫人，”他眼神巴巴，“霍格沃茨?！?
夏洛特夫人神色平靜，先是伸手揉了揉克萊恩的頭發(fā)，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請進，鄧不利多校長?！?
克萊恩的情緒十分平靜。
他整理了一夜加一場早餐時間的想法，決定了自己未來要如何扮演一個陽光好少年，如何展現(xiàn)天賦切入大多數(shù)教授的培養(yǎng)圈子——假設(shè)他有足夠的魔法天賦的話。
克萊恩也有魔法天賦一般的預案，計劃通常都是這樣，做最壞的答案，去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可以說，他準備了自己手頭上的一切，唯一的缺點是他為了經(jīng)營人設(shè)，以及確實沒興趣，在這些孤兒面前裝地還是不夠認真。因為他沒把這些人當成對手，也不是天生的演員，不努力扮演就會有破綻。
一些孩子也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并不軟弱，只是他們不會去說，夏洛特夫人也不想聽。
但也許有人會愿意聽。
這是因為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個人目的而做出的努力所遺留的麻煩，它發(fā)生在過去，目前已經(jīng)無可挽救。
除此之外，克萊恩已經(jīng)竭盡全力。他不是能夠坦然面對失敗的類型，可如果竭盡全力還是失敗了，他不坦然也會選擇面對，畢竟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克萊恩心思平靜，低著頭，面頰上卻帶著興奮，連同呼吸也稍微急促了幾分。
這些真實的情緒不需要偽裝，他只需要做兩件事情。
低頭，用科學去解析一個孩子所認為的魔法。
巫師們會飛嗎？
飛翔是因為重力平衡，他們用某種方式對抗了重力？魔法界的魔法師們和正常人有什么器官上的區(qū)別嗎？他們大概有多重，在飛翔過程中產(chǎn)生的重力大概是多少牛？如果做出了機動動作，或者倒過來，頭朝下飛翔又是什么姿態(tài)？
他們能放大縮小一個生命嗎？放大之后，這個生命的骨骼和肌肉密度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血液流動速度會加快多少倍，才能夠支持一具放大了一倍或者數(shù)倍的身體？
林林種種，所有能夠想起來的數(shù)字在他的腦海中滾動，就像一個懷揣著希望，滿腦子都是奇思妙想的小孩子。
他不了解魔法，卻因為早熟，因為人類社會的科學教育而對世界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相對科學的認知。
但他又相信魔法，這是所有孩子們都該有的夢，更是一個內(nèi)向孩子的美好幻想。
所以他用自己的認知去解析魔法，用數(shù)學和自然科學去解析魔法可能的力量。
而克萊恩的意志就藏在其中，冷靜地觀測這些沒必要有答案的數(shù)字。
夏洛特夫人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她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勇敢的騙子，然而這個禮貌推門而入的老紳士卻打破了她所有的惡意猜測。
銀白色的長發(fā)，長到了足以塞進腰帶里。
他的鼻子很長，但又有些歪曲，看上去遭遇過不幸的打擊，至少斷過兩次。
半月型的眼鏡下遮掩著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似乎能夠把人看透，帶著不屬于老人的清澈。
但從外形來看，這顯然是個年老體衰的老紳士了，可他的眼睛很年輕。
雖然穿著有些奇怪，但夏洛特夫人確定這是位大人物，人的氣場是真實存在的，鄧布利多看著更是如此。
“老先生，”夏洛特夫人主動上前，“您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長···”
她像是突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只是重復了一遍方才鄧布利多的話。
“您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來看看我們的學生?！?
這位年老的巫師聲音溫和，“伍氏孤兒院，我曾經(jīng)來過這個地方，讓我記憶深刻。”
“這里有我的一個前輩嗎？”克萊恩自覺地接上了這個話題。
他藏在夏洛特夫人的身后，只是從夫人的背后探出半張臉，像是在打量這位年老的校長先生。
而當鄧布利多有轉(zhuǎn)移視線的意思時，他已經(jīng)將自己重新藏了回去。
“是···一個很出色的前輩。”鄧布利多緩緩點了點頭。
這個確定的姿勢像是突然消耗了某些耐心，他伸出手打了個響指，長桌稍稍抖動，所有的餐具飄起來，桌子本身卻變成了一只金燦燦的雄獅。
獅子仍舊在變動，鷹、獾、蛇。
校長將它拉的很遠，而且變化的速度很快，這讓夏洛特夫人只是為這場魔法表演瞠目結(jié)舌，卻來不及生出任何的恐懼。
“夏洛特夫人，”他停下了表演，桌子重新變回原樣，東西落下，“這就是魔法。”
“我明白了。”她強撐著點了點頭，但大腦已經(jīng)開始了工作。
面對這位不知道底細的魔法師，母親將自己的兒子繼續(xù)往身后推了推，自己則強行壓下恐懼問詢道，“不瞞您說，我也曾經(jīng)幻想過魔法，只是在很久之前，我也已經(jīng)忘掉了魔法。”
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為什么這個老人率先來了一場魔法秀的原因。
“這很正常，夫人?！编嚥祭嗾Z氣溫和，“因為保密法的原因，巫師通常不會被允許在麻瓜面前展現(xiàn)異常?！?
“如果我不曾見過魔法，我也不會相信魔法的存在?！?
“所以如果想要讓小巫師們的父母相信霍格沃茨，我們的老師經(jīng)常需要某些表演來證明自己?！?
他渾然不在意，隨口說道，“很多家長一開始以為我們是馬戲團來表演的。”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信了。”夏洛特夫人說道。
真的變出了獅子，和能夠馴養(yǎng)獅子，欺騙自己的視線用獅子替換桌子，對于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還是愿意相信前者，魔法雖然荒謬，但魔術(shù)做到這種事情，那比魔法還要難以接受。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知道能否為我講解一下霍格沃茨。”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事實上，克萊恩是我最出色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貴校的邀請，他應該已經(jīng)成為了伊頓公學的特邀生，也許能夠成為首相的同學?！?
她不清楚魔法界，也不知道自己的說辭能否“威懾”住這樣的一個神秘人士。
但她喜歡克萊恩，所以她得嘗試，讓自己顯得不那么虛弱。
“當然，這正是我很喜歡的一件事情，畢竟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長?！编嚥祭辔⑿χf。
繼承校長之位，繼續(xù)為霍格沃茨添磚加瓦占據(jù)了這位老人大多數(shù)的人生，他對霍格沃茨的認同非比尋常，因而也確實愿意為他人描述霍格沃茨。
克萊恩聽得很認真。
他像是入了迷，漸漸地從夏洛特夫人的身后走到了身邊，只是手仍舊捏著夫人的手指。
這種癡迷的態(tài)度換來了校長的些許認同，他微笑著繼續(xù)講述，可惜這所千年名校的歷史過于悠久，他只能夠描述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