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飯時間。
已經換上魔法學院學徒制服的諾亞和芙蕾雅坐在一起用餐，待會他們也將乘坐同一輛馬車去魔法學院。
因為之前的事情，芙蕾雅已經很久沒去上學了。雖然她其實去了也學不到太多有用的東西，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自學，但騎士精神迫使她必須遵守規則。
逃課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
而桌對面共進早餐的諾亞……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說你今天打算直接找霍爾登導師進行高級學徒的考核？”芙蕾雅問。
“是的，這是我去學院的唯一目的了……”諾亞咽下一口鮮嫩多汁的肉排，接著反問：“倒是你，理論上在中級學徒的班級里也學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了，為什么還不晉升高級學徒？”
芙蕾雅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高級學徒的班級對我來說也學不到任何東西。”
“嗯……好像是這么回事。”
諾亞想了想，這確實不是什么自夸的話。
初級學徒主學對魔力的認知并嘗試冥想法，中級學徒主學冥想法并嘗試學習第一個魔法，而高級學徒就是主攻“專業”魔法并嘗試繼續學習另外兩種魔法。
畢竟大多數高級學徒都無法跨過正式魔法師的門檻，學院的主要教學內容也是要照顧大部分人的，那重心就會放在“讓高級學徒進一步強化魔法”而不是“掌握更多魔法并晉升正式魔法師”。
就算只學會了一種魔法，但只要足夠精通，那到了社會上也是非常吃香的——像是暮霜城治安局里的大部分警員，或是一些特種行業，都是只要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魔法就可以上崗了。
而像芙蕾雅這樣的天才，她注定是不會滿足于高級學徒的。她的目標是正式魔法師，所以絕不會只精進一種魔法，而是要把所有魔法都提升上去。
她早已學會三種魔法，遠遠超過了高級學徒的考核標準，而她之前一直沒去考核，這已經能證明她確實只是不想而不是做不到。
“學院對于高級學徒的管理要求比中級學徒嚴格很多。”芙蕾雅繼續說道。
“在中級學徒的班級，我每天只要在那邊待上幾個小時即可。這點時間自學一下就過去了，但在高級學徒的班級就不行，而對我來說又沒有任何額外的好處。”
“所以，我根本就不打算晉升高級學徒，而是想等我的魔法都突破到掌握級后，直接跳級晉升正式魔法師。”
少女非常驕傲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接著也勸說諾亞：“你也是一樣的，你的天賦這么高遲早能晉升成正式魔法師，那同樣沒必要晉升高級學徒了，那只會限制你的自由。”
“限制？那不會，我逃課不就好了。”諾亞笑了笑，“高級學徒可是有福利在的，我不領白不領。”
富家大小姐芙蕾雅看不上那點小補貼，但他諾亞可是很需要的。
別人芙蕾雅要遵守規則，而他是不介意直接逃課的，那有好處不是不領白不領嗎？
“你這……好吧。”芙蕾雅搖了搖頭，也沒有勸對方要和她一樣做一個尊重規則、遵守秩序的人。
她是秩序魔法師，但對方可是混沌系的。
讓混沌魔法師遵守規則，那和讓食肉動物當素食主義者有什么區別？
“所以，你今天去學院就是為了這個？”
芙蕾雅用餐結束，拿手帕優雅地在唇邊點了點。
“那等你考核通過之后呢？都不待在教室甚至是學院里了？”
“看情況。”諾亞坦白道，“我在學院也不是完全學不到東西的。”
“你是說還要去漢斯老師那里學習煉藥術和混沌魔法嗎？”
“不完全是。”
“那還有什么？”
“生命魔法。”
“哦，我還以為……等等？什么魔法？”芙蕾雅一愣，“你一個混沌魔法師，剛才說要學生命魔法？”
“對啊。”諾亞淡然地點了點頭，不像在說什么非常值得驚訝的事情。
可這對于芙蕾雅來說很是震撼。
雙系魔法師，這是連老漢斯都不敢想的東西，芙蕾雅就更不用說了。
她已經把三個基礎魔法都學了，都是秩序系的，這就證明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當雙系魔法師的想法。
這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此時的震撼和老漢斯當時聽諾亞說的感覺差不多。
但諾亞并不打算解釋什么，只是剛好引出他本來就想著找時間和對方談論的話題：
“你了解蒂娜小姐嗎？”
“蒂娜姐姐？”話題跨度有點大，但芙蕾雅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上一秒說想學生命魔法，下一秒問蒂娜姐姐，那不就是想跟著蒂娜姐姐學咯？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也不說什么了解不了解的東西了，直接給你結論吧——蒂娜姐姐完全值得信任，不可能害你，更不會傷害你。”
“蒂娜姐姐在加入我里弗斯家族之前是一位來自遠方的旅者，最后決定在北境停留一段時間，便被父親邀請在這里暫住幾年了。”
“她與我里弗斯家族簽訂了一份對雙方都有利的互助契約，這些日子里也治療過無數傷者，是完全值得信賴的。”
“現在你也算是半個里弗斯家族的人，我可以用家族的名譽向你起誓和擔保，蒂娜姐姐絕不會害你。”
“這不僅是我對你的保證，也是家族和蒂娜姐姐的約定，她不可能違背。”
“雖然我也不明白蒂娜姐姐為什么對你這么好……說真的，我都有點羨慕了。但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想學生命魔法，蒂娜姐姐絕對是你最好的選擇。”
都已經吃完早餐的芙蕾雅還拿叉子戳了戳餐盤，像是一個有點賭氣的小女孩。
“蒂娜姐姐的生命魔法特別厲害，就算是適合學徒學習的基礎魔法，也有著比一般基礎魔法更強的效果……哎呀我懶得和你說，你自己去體驗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芙蕾雅好像自己給自己說不開心了，不等諾亞跟上就自己先往馬車那邊走去。
倒是……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窗外。
好在現在是大白天，就算那人穿著一席白袍也不會像女鬼一樣嚇人。
蒂娜小姐，又趴在窗臺上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