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淵龍墓。

帶著可可走下飛艇，洛南毫不猶豫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身后不遠處，一個中等學徒在同伴耳邊說道：“你看這個初等學徒，實力如此弱小，卻還敢一個人探索極淵龍墓。

正好我最近缺點魔晶，要是能不小心撿到一點——”

中等學徒把手掌在脖子上一劃：“怎么樣，見者有份。只要處理掉這個落單的初等學徒就好。”

同樣為中等學徒的同伴，陰惻惻地說道：“好主意。我們跟上去。”

無處不在的迷霧，猶如海水，在身邊翻涌。

“怎么回事？”中等學徒疑惑地左顧右盼，“忽然就不見了？”

同伴不屑地冷笑一聲：“大概是被嚇跑了。但這里地勢狹窄，他跑不到哪里去。就在這里做陷阱吧，看看能不能殺幾個學徒撿點東西。”

兩人換上了黑袍。

……

“埃斯黛爾，”洛南看了眼可可，“我帶著一個麻煩回來了。”

他瞬間沉入漆黑的泥沼中。

黑貓形態的可可，未受允許，只能看著洛南消失。

但下一刻，她的身形開始扭曲，最后同樣無影無蹤。

……

這里并不是競技場，而是一座宮殿。

純潔溫和的潔白石柱，一根根撐起了雕欄玉砌的高大圓頂。

精致大氣的走廊外，是一團團色彩繽紛的鮮花。

憑借魔藥學知識，洛南發現其中一些植物，是極為稀有的魔藥材料，但在這里不過是觀賞用的花卉。

憨態可掬的大眼龍頭，嘴里噴出微涼的凈水。

匯聚而成的水潭，清澈見底。

一張同樣純白的圓石桌，一把小椅子，埃斯黛爾正在高雅的石傘下，攥著筆寫著什么。

“卑微的人類，”埃斯黛爾一板一眼地勾畫著長幅紙張上的文字，“沒有遇到麻煩，你就不會回來了，對吧？”

洛南的身邊，一個俏麗的人影出現。

是人類形態的可可。

洛南走上前。

埃斯黛爾似乎在練書法，紙張上是一個個氣勢十足的不明文字。

“這是什么文字？”他問道。

“高等龍文，”埃斯黛爾鼓起腮幫子，轉頭看他，“你是怎么沾上這臟東西的？”

可可優哉游哉地踱步上前：“奇怪的龍族靈魂，要是你能讓我分解研究，汲取知識該多好。”

埃斯黛爾“哼”了一聲。

可可身上的人類偽裝徹底消散，只剩下一個涌動著深紫色的人型原體。

卸下偽裝，就是洛南第一次見到的虛靈之女形態。

“未知的神明投影，”埃斯黛爾放下筆，站起來，一身小巧的裙裝，踩在地上的白嫩赤腳，顯得更加嬌小可愛，

“虛靈一族，洛南是我的人，跟你們無關。”

可可抱住洛南的手臂：“我親愛的怎么會是你的人呢？身為龍族的一員，卻是阿特拉斯的眷屬，你不覺得羞恥嗎？”

埃斯黛爾的銀白頭發，還是洛南上次扎出來的凌亂雙馬尾：“那你又好到哪里去？身為虛靈，你竟然會使用宿敵‘阿特拉斯’的力量。”

她一把抓住洛南的另一條手臂。

由于身高不夠，埃斯黛爾直接選擇牽上他的手。

可可的身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只巨大的瞳孔，瞳孔周圍的宮殿都變得扭曲起來，聲音也開始如地底的轟鳴：

“我好久都沒有折磨龍族了。”

埃斯黛爾的身后，一個璀璨的龍形星圖若隱若現：

“虛靈，你在這個位面的投影，弱小得如同螻蟻。你沒有資格與我對話。”

洛南觀察著這兩位。

可可似乎奈何不了埃斯黛爾，否則不必虛張聲勢；埃斯黛爾似乎也有所顧忌，沒有直接出手。

那就先這樣吧。

洛南說道：“埃斯黛爾，這是‘可可’。”

可可周圍的一切異象，瞬間消失。

她重新變成人類女孩的形態，微笑著說道：“你好啊，埃斯黛爾。我是‘可可’。”

埃斯黛爾再次“哼”了一聲，根本不理她，而是牽著洛南，走到圓石桌旁：“可可是吧？我可沒準許你到這里來。

作為不速之客，我特別允許你品嘗一下龍族的食物。”

圓石桌上的長幅紙張消失，一張素雅的餐布出現，還有三杯倒好液體，底下墊著餐碟的茶杯。

石椅變成了三把。

可可毫不猶豫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水：“味道不錯，幼龍。”

“別裝模作樣了，”埃斯黛爾直接撕破可可的偽裝，“投影形態，根本嘗不出這種特殊食物的味道。”

可可臉上的姣好表情，瞬間扭曲。

洛南自顧自喝了一口茶水。

那是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沉醉感覺，但是空落落的。

“親愛的，”可可恢復了微笑的表情，“你肯定發現了，這只是一種幻象。假的就是假的。”

埃斯黛爾露出虎牙，看上去氣得不輕。

洛南笑著說道：“起碼味道很好。這地方的景色挺不錯的。埃斯黛爾，這是你曾經的宮殿？”

“沒錯，卑微的人類，”埃斯黛爾挺起胸膛，“這是一座空中花園。”

可可無情地幽幽說道：“龍族的空中花園，早就都墜毀了。”

兩人互相斗嘴，但誰都不出手的景象，讓洛南莫名覺得好笑。

“可可，”洛南說道，“你還是變成貓吧。”

可可渾身黑光閃爍，最后變成蹲在石椅上的一只黑貓。

她跳上圓石桌，用輕薄的粉紅舌頭，舔著茶杯里的液體。

埃斯黛爾噴出一口茶水，面露震驚之色：“卑微的人類，你會被人類同族的幻象迷惑，我可以理解。

但你怎么，怎么能喜歡上一只貓！尺寸都不對！”

“讓我們停止這個奇怪的話題吧，”洛南放下茶杯，“這個形態的可可，根本不會說話，但她都聽得懂。

我來這里，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我所需要的資源越多，潛在的敵人就會越強。”

埃斯黛爾板起小臉：“卑微的人類，你還真是每天只想著自己，利益至上的巫師呢。”

“在第二層試煉之后，”洛南笑著說，“我可以幫你重新編一編頭發，先前的不太美觀。解剖學上的進步，讓我的手更加靈巧了。”

他站起來，靠近埃斯黛爾：“還是說，埃斯黛爾，你想被我抱起來，轉上兩圈？”

噠噠！

黑貓形態的可可，打翻了茶杯。

她的那雙貓眼，在洛南和埃斯黛爾之間不斷變換。

好像在說：你們真會玩。

埃斯黛爾握著茶杯的手開始發抖，里面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她大聲喊道：“卑微的人類，你非要在別人眼前說這種話嗎？”

小小的拳頭，砸在洛南的肚子上，沒什么感覺。

下一秒，洛南就沉入了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中。

沒來過的地方，但看著也是競技場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