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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染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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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魔臂初醒**

“神針…還有你這條賤命…我都要!”

楚昭南的聲音如同淬了萬年寒冰的鎖鏈,穿透被劍氣撕裂的毒瘴通道,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絕,狠狠鑿進林棄瀕臨崩潰的意識。這聲音比瘟婆的毒藤更讓他心悸,那是純粹的、冰冷的死亡宣告。

跑!更快!離開這里!

林棄殘存的求生欲如同風中殘燭,在雙重死亡的威脅下瘋狂搖曳。他掙扎著想從滑膩的朽木上爬起,但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右臂的麻木沉重感已蔓延至半邊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和臟腑移位的劇痛。左臂的魔紋在瘟婆巢穴的濃郁病氣刺激下,搏動得更加劇烈,冰冷的侵蝕感混合著瘟婆毒爪留下的劇毒,如同兩條毒蛇在體內撕咬。他只能手腳并用,在泥濘和朽木碎片中艱難地向前爬行,每一次挪動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眼前陣陣發黑。

然而,瘟婆豈會讓他如愿?

“小崽子!當老婆子的擋箭牌吧!”

那枯爪般、帶著劇毒腥氣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林棄的腰腹!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內臟!瘟婆那張因劇痛和暴怒扭曲的樹皮老臉,在噴濺的毒藤汁液和漫天破碎的瘴氣中顯得格外猙獰!渾濁眼里的貪婪綠火被瘋狂的怨毒取代!

她枯瘦的手臂爆發出與其外表不符的恐怖力量,竟將癱軟如泥的林棄整個人如同投擲一塊沉重的腐木,狠狠砸向那道撕裂毒瘴、斬斷藤蔓、余勢未消直劈巢穴核心的煌煌劍氣!

楚昭南的劍!

林棄殘存的意識里只剩下這冰冷的認知。身體在空中翻滾,視野天旋地轉,那道青白色的、帶著斬滅一切意志的劍光,在他急速放大的瞳孔中,冰冷地占據了一切!劍氣未至,那鋒銳無匹的殺意已經刺得他皮膚寸寸欲裂!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凍結了血液!

要死了…就這樣被攪碎…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他甚至能“聞”到劍氣上那清冽又冰冷的、屬于楚昭南的、如同寒潭雪松般的氣息。

然而,就在這死亡的毫厘之間——

他右臂上那層如同焦炭般漆黑、覆蓋著蛛網狀裂痕的皮膚,在煌煌劍氣的極致壓迫和生死危機的強烈刺激下,如同被燒灼到極限的陶器,猛地發出一連串細密刺耳的“咔嚓咔嚓”聲!

漆黑的表皮瞬間布滿了更加密集的蛛網裂痕!裂痕之下,并非焦黑的碳化血肉,而是涌動著的、如同粘稠墨玉熔巖般的、散發著無盡不祥與饑渴的深黑光芒!這光芒每一次搏動,都引得周圍空間微微扭曲,連那斬滅一切的劍氣鋒芒,似乎都被強行“吞噬”掉了一絲!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被頂級“養料”刺激而蘇醒的、近乎貪婪的劇痛與狂暴感,從那條魔化手臂深處轟然爆發!仿佛沉寂億萬年的兇獸,嗅到了最鮮美的血食!

“呃…啊…!??!”林棄發出非人的嘶吼,這嘶吼并非源于恐懼,而是源自那條魔化右臂深處傳來的、一種被強行喚醒的、撕裂靈魂般的劇痛與狂暴!

“血…引…?。。 ?

針靈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金石摩擦般的冰冷碎片,而是如同從九幽深淵最底層沖出的、帶著無盡歲月沉淀的怨毒與貪婪的咆哮!這咆哮直接在林棄的靈魂深處炸開,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毀滅性的意志!它在催促,在命令!

嗡——?。。?

一直被林棄死死攥在右手中的仙鶴神針,在這一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妖異銀芒!針尾那只振翅的仙鶴虛影仿佛活了過來,翎羽根根怒張,散發出冰冷刺骨的死亡氣息!一股遠超之前汲取沼澤腐毒時的恐怖吸力,以神針為核心,悍然爆發!目標,赫然是那道近在咫尺、足以將他斬成兩段的煌煌劍氣!

嗤啦——?。?!

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如同燒紅烙鐵插入冰水、又似萬載寒冰被巨力撕裂的刺耳銳響,陡然響徹整個巢穴!

那道凝練如實質、無堅不摧的青白色劍氣,在觸碰到仙鶴神針爆發出的妖異銀芒漩渦的瞬間,竟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熔爐!

劍氣的鋒芒、蘊含的磅礴靈力、甚至楚昭南灌注其中的那一絲斬滅意志,都被那銀芒漩渦瘋狂地撕扯、吞噬、湮滅!青白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扭曲、崩解!仿佛一條被無形巨口咬住的青蛟,在痛苦地掙扎、哀鳴,卻無法掙脫那霸道的吞噬之力!

“什么?!”楚昭南冰冷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道必殺的劍氣,正在被一股極其詭異、極其霸道、仿佛能吞噬萬物的力量強行掠奪、吞噬!一股源自劍氣反噬的、針扎般的刺痛感順著無形的聯系狠狠刺入他的識海!他悶哼一聲,挺拔的身形第一次出現了一絲不穩!座下那頭兇悍的青鱗巨獸也感受到主人的異常,不安地低吼著。

而此刻,被瘟婆當作人肉盾牌砸出的林棄,身體也重重撞在了那被神針強行吞噬、威力大減的殘余劍氣之上!

噗嗤!

血光迸現!

殘余的劍氣依舊鋒銳無匹,如同燒紅的利刃,狠狠在林棄左肩到肋下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創口!皮肉翻卷,森白的肩胛骨和斷裂的肋骨茬瞬間暴露在空氣中!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涌而出!劇痛讓林棄眼前徹底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但這股劇痛,這噴涌而出的、滾燙的、帶著他生命本源氣息的心頭熱血,卻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劑,澆灌在了那根正在瘋狂吞噬劍氣的神針之上!

嗡?。?!

仙鶴神針猛地一震!針尾的仙鶴虛影發出一聲穿透靈魂、充滿魔性戾氣的清唳!吞噬劍氣的銀芒漩渦瞬間暴漲數倍!殘余的劍氣如同風中殘燭,被徹底吞沒,點滴不剩!

更恐怖的變化發生在林棄身上!

他右臂上龜裂的漆黑皮膚徹底崩碎、剝落!整條手臂完全暴露出來——那已不是人類的手臂!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墨玉打磨而成的半透明質感,底下奔流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如巖漿、深黑如永夜的恐怖能量!一道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色魔紋,在這條魔臂上瘋狂蔓延、游走!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暴虐、仿佛要吞噬諸天萬界的恐怖氣息,從針身,也從林棄那條魔化的右臂上,轟然爆發!

而他肩頭那道被劍氣撕裂的巨大傷口,噴涌的鮮血并未灑落,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倒卷向他右手緊握的神針!鮮血觸碰到針身的剎那,那妖異的銀芒瞬間染上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血色!針尖吞吐的血芒,如同毒蛇的信子!

“呃…嗬嗬…”林棄的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他的意識在劇痛和那股狂暴魔念的沖擊下已經瀕臨崩潰,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針靈那冰冷意志的驅使。他布滿血絲、瞳孔幾乎被粘稠墨色浸染的眼睛,猛地抬起,不再是看向因劍氣反噬而受挫的楚昭南,而是死死鎖定了后方巢穴深處、同樣被這驚變駭得暫時失聲的瘟婆!

那眼神,空洞、冰冷,充滿了被“驚擾”的暴怒,和一種純粹的、毀滅性的饑渴!如同深淵中蘇醒的魔神,漠視著渺小的生靈。

“不好!那針…活了!”瘟婆渾濁的老眼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懼!她怪叫一聲,枯爪急揮,殘余的幾根毒藤如同受驚的毒蛇,猛地縮回泥沼深處!她感到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而此刻,吞噬了劍氣、飽飲了林棄鮮血的仙鶴神針,針尖不再指向任何具體目標,而是微微震顫著,指向了這片巢穴空間本身!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域”正在以林棄為中心急速張開!所過之處,連翻滾的毒瘴和泥沼的腐毒氣息都變得“馴服”,仿佛在朝拜它們的君王!空氣粘稠如同水銀。

楚昭南強行壓下識海的反噬刺痛,臉色鐵青,眼神凝重到了極點。他緩緩抬起剛剛壓制下劍氣反噬的右手,五指并攏如劍,指尖,一點極其凝練、仿佛能洞穿虛空、湮滅萬物的青白劍芒正在瘋狂匯聚、壓縮!劍意之盛,遠超之前!引動周圍氣流嘶鳴!他死死盯著林棄那條魔臂和那根血光纏繞的神針,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碰撞,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機:

“孽障…留你不得!”

林棄布滿魔紋的右臂,握著那根吞吐血芒的銀針,在針靈意志的驅動下,緩緩抬起。一個冰冷、漠然、仿佛來自九幽之外的聲音,同時在他腦海和這片被魔意籠罩的空間中幽幽響起,帶著一絲剛剛蘇醒的慵懶和…無盡的貪婪:

“血食…劍氣…還有…這腐朽的毒…味道…尚可?!?

“吾名…‘太初魔疫’?!?

**第十節毒丹碎骨**

“吾名…‘太初魔疫’?!?

那聲音并非響在耳畔,而是直接在林棄的顱腔深處、在每一根被魔能侵蝕的骨髓縫隙里幽幽回蕩。冰冷,漠然,帶著一種凌駕于眾生之上的慵懶,卻又蘊含著足以凍結靈魂的貪婪。每一個音節都像淬了萬年寒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林棄瀕臨破碎的意識,帶來一種思維被億萬毒蟲啃噬的劇痛與混亂。

不是他在揮臂!

是那條魔化的、流淌著墨玉般粘稠魔光的右臂,握著那根吞吐妖異血芒的銀針,如同提線木偶般,被那名為“太初魔疫”的存在,隨意地抬了起來!

嗡!

針尖所指,這片被瘟婆經營多年、浸透了無盡腐毒病氣的沼澤巢穴,如同沉睡的巨獸被徹底驚醒!地面粘稠得如同活物的墨綠泥漿,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沖天而起!不再是之前被神針被動汲取的病氣流,而是凝聚成一只覆蓋了小半個天空、由腐爛淤泥和無數掙扎哀嚎的毒氣怨念構成的巨大鬼爪!鬼爪五指箕張,指尖纏繞著深紫色的魔紋,散發著足以讓金丹修士都瞬間斃命的恐怖劇毒和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壓,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朝著楚昭南頭頂那剛剛成型的、由九道凝練青白劍氣構成的森然劍陣,狠狠拍下!鬼爪所過之處,空間都仿佛被腐蝕出細微的褶皺!

“魔穢!安敢逞兇!”楚昭南英俊卻冷硬如冰的臉龐上,第一次浮現出凝重如山的肅殺!他眼中劍芒暴漲,口中發出一聲清越如龍吟的長嘯!盤旋于頭頂的九道劍氣瞬間光芒大盛,彼此交織旋轉,化作一面巨大的、由無數細小鋒利劍罡構成的青白色輪盤!輪盤邊緣切割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帶著斬滅一切邪祟污穢的煌煌天威,悍然迎向那拍落的腐毒巨爪!劍輪旋轉,將靠近的毒瘴都絞得粉碎!

轟隆——?。。?!

無法形容的恐怖爆鳴!

青白劍輪與墨綠鬼爪在半空中狠狠對撞!沒有僵持!只有最純粹、最暴烈的能量湮滅與爆炸!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巢穴核心!青白與墨綠的能量亂流如同失控的怒龍,瘋狂地撕扯、絞殺、湮滅!狂暴的沖擊波如同滅世海嘯,朝著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咔嚓!咔嚓!咔嚓!

巢穴邊緣那些粗大的朽木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撕碎、化為齏粉!地面粘稠的泥漿被硬生生刮掉數尺深,露出底下慘白的骸骨層!連籠罩此地的濃重毒瘴都被這恐怖的對撞徹底撕開、蒸發!露出了上方鉛灰色、翻滾著雷霆的壓抑天穹!雨水在靠近爆炸核心的瞬間就被蒸發!

噗!

楚昭南身體劇震,如遭重錘轟擊,臉色瞬間一白,嘴角溢出一縷刺目的鮮紅!他座下那頭兇悍的青鱗巨獸更是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堅硬的鱗甲崩裂,龐大的身軀被沖擊波狠狠掀飛出去,砸進遠處的泥沼,濺起滔天污浪!

而林棄,作為這場恐怖碰撞最近的“旁觀者”和“始作俑者”,更是首當其沖!他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狂暴的余波狠狠掀飛!那條魔化的右臂上,深黑色的魔光劇烈地明滅閃爍,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表面甚至崩裂開幾道細微的裂痕,流出粘稠如瀝青的黑色物質!本就遭受重創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全身骨頭都像要散架,左肩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狂涌!意識在劇痛和魔念的撕扯下搖搖欲墜。

“呃…嗬…”他重重摔在一片狼藉的泥濘和朽木碎片中,魔化的右臂無力地垂下,神針上的血芒也黯淡了許多。針靈“太初魔疫”似乎也因為這次傾力一擊而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那股冰冷狂暴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無盡的空虛和更加猛烈的、源自身體崩潰的劇痛,瘋狂撕扯著林棄殘存的意識。

然而,這場毀滅性碰撞的余波尚未平息,真正的殺機才圖窮匕見!

“桀桀桀…好!好得很!打得好!”一個怨毒到極致的尖笑,如同夜梟啼血,在爆炸掀起的泥浪和破碎木屑中響起!

是瘟婆!

這老妖婆竟不知何時,如同鬼魅般潛行到了林棄摔落之地的側后方!她渾身浴血,那條被林棄魔臂和神針反噬的右手,此刻已經徹底焦黑萎縮,如同一段枯朽的燒火棍,散發著一股皮肉焦糊的惡臭。但她那張樹皮般的老臉卻扭曲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怨毒和貪婪,渾濁的黃眼死死盯著林棄手中那根黯淡下去的銀針,以及那條魔光閃爍、正在緩慢自我修復的右臂!那眼神,如同餓狼盯著垂死的猛虎,充滿了對虎骨虎鞭的覬覦!

“老婆子的巢穴毀了!手也廢了!你們…都得給老婆子陪葬!”她嘶聲厲嘯,聲音因為怨毒而變調刺耳!僅存的、相對完好的左手,五指如同枯枝般猛地插入了自己干癟塌陷、如同皮革包裹著肋骨的胸膛!

噗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聲!令人作嘔!

瘟婆臉上沒有痛苦,只有一種病態的狂熱和同歸于盡的瘋狂!她枯爪用力一扯,竟硬生生從自己胸腔里,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正在劇烈搏動著的物事!

那并非心臟!

而是一顆墨綠近黑、表面布滿了無數扭曲凸起血管、不斷滲出粘稠毒液的詭異圓丹!圓丹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如同實質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和足以讓空氣都為之扭曲的恐怖毒力!這正是她畢生毒功的結晶,融合了無數劇毒、病灶和怨念的——瘟毒本源丹!是她真正的命根子!此刻,這毒丹散發出毀滅性的氣息,如同即將引爆的毒氣彈!

“小崽子!嘗嘗老婆子最后的‘嫁妝’!還有那根針…拿來吧!”瘟婆狂笑著,眼中閃爍著同歸于盡的瘋狂光芒!她枯爪捏著那顆搏動不休、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瘟毒本源丹,用盡殘存的所有力量,朝著癱在泥濘中、幾乎無法動彈的林棄,狠狠擲去!毒丹化作一道墨綠流光,速度快如閃電,直射林棄胸腹!同時,她僅存的左手化作一道殘影,枯爪如鉤,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和墨綠的毒芒,直抓林棄握著神針的右手!她要在毒丹重創林棄的瞬間,奪走神針!

毒丹在前,奪命枯爪在后!

真正的絕殺!快!狠!毒!

**第十一節焚毒為薪**

瘟毒本源丹化作的墨綠流光,帶著同歸于盡的瘋狂,撕裂尚未散盡的能量亂流,瞬息已至林棄胸前!

它沒有撞擊,而是如同嗅到血腥的活物水蛭,在林棄胸腹間那被劍氣撕裂、血肉模糊的巨大傷口處猛地一滯,隨即“滋溜”一聲,竟硬生生鉆了進去!所過之處,林棄本就脆弱不堪、被魔能侵蝕的血肉如同滾油潑雪,瞬間發出恐怖的“嗤嗤”聲,焦黑、碳化!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瞬間斃殺金丹修士的恐怖劇毒洪流,混合著瘟婆畢生積攢的歹毒病灶意念和滔天怨念,在他體內轟然爆發!

“呃——嗬?。?!”

林棄的身體如同被投入煉獄熔爐的活魚,猛地向上反弓、繃直!喉嚨里爆發出非人的慘嚎,卻只擠出破碎的氣音!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駭人的墨綠色,無數扭曲的、如同蚯蚓般的毒紋在體表瘋狂凸起、游走!雙眼瞬間被墨綠和深黑的血絲充滿,眼球暴突,幾乎要掙脫眼眶!全身骨骼,尤其是胸腹被毒丹鉆入的部位,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響,那是劇毒在瘋狂熔蝕他的骨頭!瘟婆那凝聚在毒丹中的無盡怨毒和瘋狂意念,如同億萬根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他殘存的意識,要將他的魂魄都污染、撕裂!

痛!無法想象的痛!超越了肉體的界限,直接焚燒靈魂!

就在這內外交攻、身體即將徹底崩潰、意識即將被毒念沖垮的瞬間——

嗡!!!

他垂落在泥濘中的那條魔化右臂,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粘稠如墨玉的深黑魔光!魔臂上那些扭曲游走的暗紫色魔紋瞬間亮起,如同被激怒的活蛇!一股源自“太初魔疫”本源的、更加冰冷、更加霸道、仿佛要吞噬諸天萬界一切“病灶”的恐怖意志,轟然蘇醒!它感受到了侵入體內的、那份極其“美味”卻又帶著“挑釁”意味的頂級毒源!那是大補,也是冒犯!

“螻蟻之毒…也敢侵吾之器?!”針靈“太初魔疫”那冰冷、漠然、帶著被冒犯的暴怒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再次席卷林棄的識海!

魔化的右臂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不再垂落,而是猛地抬起,五指張開,掌心那粘稠的墨玉魔光如同貪婪的饕餮之口,狠狠按在了林棄自己那正被瘟毒瘋狂侵蝕、墨綠毒紋瘋狂蠕動的胸膛傷口之上!位置,正是瘟毒本源丹鉆入之處!

嗤——!??!

更加刺耳的、如同燒紅烙鐵灼燒朽木的聲音爆發!

魔臂掌心那粘稠的墨玉魔光,爆發出狂暴絕倫的吞噬之力!目標,正是那顆正在林棄體內瘋狂肆虐、釋放無盡毒力的瘟毒本源丹!仿佛要將這“毒瘤”連根拔起,吞入己身!

兩股同樣恐怖、同樣霸道的力量,以林棄殘破的軀殼為戰場,展開了最慘烈的拉鋸與吞噬!魔光與毒芒在他體內瘋狂碰撞、撕扯!每一次交鋒,都讓林棄的身體劇烈痙攣,如同被無形的巨錘反復轟擊!體表的墨綠毒紋與深黑魔紋如同兩條廝殺糾纏的毒蛟,瘋狂地此消彼長!他的身體像一個被吹脹到極限、布滿了裂紋、隨時會爆裂的氣球!

“噗!”林棄再次狂噴鮮血,那血已不再是鮮紅,而是變成了墨綠與深黑混雜的、散發著惡臭的毒血!意識在劇痛和兩股意志的撕扯下迅速沉淪。

“死?。?!”

一聲冰冷到凍結靈魂的厲喝,如同來自九霄云外的審判,穿透了林棄體內恐怖的拉鋸風暴,狠狠刺入他的耳膜!

楚昭南!

他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林棄被體內劇毒與魔臂力量撕扯、完全失去對外界感知的剎那,楚昭南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撕裂尚未完全散盡的爆炸煙塵和能量亂流,出現在林棄正前方!他臉色依舊蒼白,嘴角血跡未干,但那雙眼睛里的殺意,卻凝練到了極致,如同兩柄出鞘的絕世神鋒!他右手并指如劍,指尖凝聚的已不再是劍氣,而是一點凝練到極致、仿佛能洞穿時空、湮滅萬物的青白色寒芒!那寒芒只有米粒大小,卻散發著讓整個腐骨沼澤都為之凍結的恐怖殺意!這是他壓箱底的殺招——【破虛指】!無視防御,直指本源!

指尖寒芒,無視空間距離,直刺林棄眉心!快!絕對的快!超越思維反應的快!

死亡的冰冷,比體內肆虐的劇毒和魔念更加純粹、更加直接,瞬間凍結了林棄殘存的所有意識!他甚至能看到楚昭南指尖那點寒芒在視野中急速放大,仿佛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色彩!冰冷,死寂。

結束了…終究還是…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歸于虛無的萬分之一剎那——

“廢物!焚盡這毒!以魔疫為薪?。?!”針靈“太初魔疫”那冰冷、暴虐、帶著一絲被徹底激怒和不惜代價的瘋狂咆哮,如同億萬雷霆在林棄瀕臨破碎的識海最深處炸響!這咆哮中,竟蘊含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嗡——?。?!

林棄那條死死按在自己胸膛傷口的魔化右臂,掌心處猛地爆開一個深邃無比的黑色漩渦!漩渦中心,一點粘稠如墨、卻又熾烈如陽的黑色魔焰,驟然升騰而起!這魔焰沒有溫度,只有一種焚盡萬靈生機、寂滅諸天萬物的恐怖意志!——【寂滅魔焰】!

魔焰出現的瞬間,林棄體內那正與墨玉魔光瘋狂撕扯對抗的瘟毒本源丹,如同遇到了克星中的克星,猛地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它釋放出的無盡毒力洪流,被那黑色魔焰霸道無比地一卷,竟如同燈油般被瞬間點燃、吞噬!墨綠色的毒焰在魔焰的焚燒下劇烈掙扎,發出滋滋的哀嚎,卻如同落入黑洞的光線,被瘋狂地轉化為更加精純、更加暴虐的深黑魔能,反哺向那條魔化的手臂!焚毒為薪,以毒養魔!

“呃啊——?。?!”

一種比劇毒侵蝕、比骨頭熔斷更恐怖百倍的痛苦降臨!林棄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仿佛被投入了那黑色的魔焰之中,被當作燃料瘋狂焚燒!他的身體表面,墨綠色的毒紋如同被點燃的引線,瞬間被深黑色的魔焰覆蓋!整個人如同一個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炬!但這火焰,焚燒的是他的生命本源!代價!恐怖的代價!以身為爐,點燃魔焰,焚毒為薪!

然而,這焚燒帶來的,是一股被強行壓榨出的、超越極限的、毀滅性的力量!一股源自“太初魔疫”本源的、狂暴魔能,混合著焚煉瘟毒所得的精華,在魔臂中瘋狂匯聚!

就在楚昭南指尖那點洞穿一切的青白寒芒即將刺入林棄眉心的瞬間——

那條燃燒著深黑魔焰的魔化右臂,猛地抬起!不再是防御,而是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焚滅萬物的決絕,五指張開,掌心那點深邃的黑色魔焰如同睜開的魔瞳,朝著楚昭南那點刺來的青白寒芒,狠狠抓去!后發,卻帶著毀滅的意志!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碰撞!

沒有聲音!只有純粹的光與暗的湮滅!

一點極致的黑(寂滅魔焰),與一點極致的白(破虛指芒),在方寸之間轟然對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以碰撞點為中心,一個微縮的、卻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黑洞瞬間生成!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裂痕!恐怖的吸力撕扯著周圍的一切光線、聲音、塵埃,甚至…靈氣!形成一個短暫的、吞噬一切的絕對領域!

楚昭南那冰冷如萬載寒冰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置信的驚駭!他指尖那點凝聚了畢生劍道修為精華的青白寒芒,在接觸到那點深邃魔焰的瞬間,竟如同泥牛入海,被瘋狂地吞噬、湮滅!一股源自靈魂層面的灼燒劇痛,順著指尖狠狠沖入他的識海!仿佛靈魂都被那魔焰舔舐!

“噗!”他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一大口夾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后倒飛!指尖那點無堅不摧的寒芒徹底熄滅!右手指尖一片焦黑,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忌憚!那魔焰…竟能湮滅他的【破虛指】道痕!

而林棄,在揮出這焚滅萬物的一抓后,那條燃燒著魔焰的右臂瞬間黯淡下去,魔焰熄滅。整條手臂如同燒焦的枯枝,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粘稠如瀝青的黑色物質從裂痕中滲出,滴落在泥濘中,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他身體表面的黑色魔焰也瞬間消失,露出底下如同被烈火徹底焚過、焦黑碳化、布滿了恐怖裂痕的軀體,尤其是胸腹間,一片狼藉,散發著焦糊和劇毒混合的惡臭。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下,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沼里,濺起一片污濁。

焦黑的身體一動不動,如同徹底燒盡的木炭,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有一絲游絲般的生機。右手掌心那根銀針,針尾仙鶴翎羽徹底黯淡無光,甚至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依舊被他死死攥著。

死寂。

只有泥沼氣泡破裂的咕嘟聲,和遠處青鱗獸不安的低吼。

楚昭南在十幾丈外勉強穩住身形,臉色慘白如金紙,右手指尖的焦黑蔓延至半個手掌,微微顫抖。他看向林棄倒地的方向,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深深的忌憚。剛才那魔焰…觸及到了規則層面!

瘟婆早已在剛才的毀滅性余波中尸骨無存,連灰燼都未曾留下。

腐骨沼澤的毒瘴,正從被撕裂的邊緣,緩緩重新合攏,仿佛要掩蓋這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沒有人注意到,在更遠處一片被沖擊波掃平的枯樹殘骸陰影里,一個披著破爛紫色斗篷、臉上帶著半張銹跡斑斑銅面具的瘦小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現。面具下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死死盯著林棄焦炭般的身體,尤其是他右手緊握的那根布滿裂痕的銀針,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貪婪的綠光。

“引魂針…還有這燒不死的‘爐鼎’…瘟婆那老毒物,死得值了…”一個沙啞如同鐵片摩擦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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