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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朕會處死她

只是這話,黎月是不能跟春桃說的。

她嘆口氣,只覺得人生好難。

一開始來到這里,她就在逃避任務(wù)。

那時候黎月就覺得,要是讓姬檀風(fēng)知道她就是月娘,怕是剝皮抽骨,他都干得出來。

她同姬檀風(fēng)相處了十一年,她最清楚他的性子。

姬檀風(fēng)出生那日,欽天監(jiān)斷言“災(zāi)星降世,必弒父殺兄,傾覆國祚”。

預(yù)言如跗骨之蛆,伴隨一生。

因預(yù)言,姬檀風(fēng)的母妃被構(gòu)陷巫蠱厭勝。

母族滿門抄斬,他親眼目睹慘狀,成為他心中永不愈合的傷疤和仇恨的根源。

他對預(yù)言既恨又懼,潛意識里或許也覺得自己不祥。

先帝因畏懼預(yù)言,將他流放幽州。

少年姬檀風(fēng)在幽州,在先帝和兄弟派來的暗殺中艱難求生,受盡白眼與欺凌,養(yǎng)成了極度敏感、多疑、防備的性格。

所謂反派都有一個凄慘的童年,姬檀風(fēng)當(dāng)然也是如此。

他在幽州夾縫求生,洞察人心,權(quán)謀手段無師自通。

蟄伏多年,暗中積蓄力量,聯(lián)絡(luò)母族舊部,最終以鐵血手腕殺回帝都,踏著父兄的血骨登基。

當(dāng)初欽天監(jiān)的預(yù)言,隨著他的歸來,一一應(yīng)驗。

幽州的月娘是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用十一年捂熱了他冰凍的心,教會他信任、愛與被愛,讓他相信命運可以改變。

可她卻死在了,就在他以為抓住幸福、登頂權(quán)力的時刻。

這比預(yù)言更殘酷,徹底摧毀了他對愛和善的信仰。

是她將他推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黎月相信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但她更信,比起愛,恨才是他現(xiàn)在對她的情感。

他不信月娘的死,卻堅信她是背叛了他。

如果她出現(xiàn),站在他面前,告訴他,她就是月娘,怕是任務(wù)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黎月不想做任務(wù),更不想再去欺騙一次姬檀風(fēng)。

不過或許是系統(tǒng)也看出來她的擺爛,只能通過雷劈這種懲罰讓她認清楚事實。

如果她能找到一個,不用攻略姬檀風(fēng)也能回家的辦法,那可真就是兩全其美了。

黎月重新躺回浴桶里,閉上眼開始思索。

她要用什么法子,向沈見微打聽這個消息。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必定是秘密進行。

那這樣,沈見微是定然不會告訴她的。

讓她想想,好好想想。

乾元殿內(nèi),午時剛過,姬檀風(fēng)悠悠轉(zhuǎn)醒。

頭上的劇痛漸漸消散,他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后背有點兒火辣辣的疼。

他不知道,這是黎月想拖他上床時,幾次嘗試最終失敗,來回摩擦留下的。

黎月沒告訴王德全和溫子瑜。

她要是說了,那這倆人一定會跟姬檀風(fēng)說。

黎月可不想找死。

“陛下,陛下您醒了?”

聽到響動,候在一旁的王德全立馬上前。

這也驚動了坐在旁邊的姬珩。

“那個小梨呢?”

他出聲問了句,要是他沒記錯,他昏迷前,就是因為跟她在對峙吧。

“啊?”

這下輪到王德全傻眼了,陛下這般喜愛小梨嗎?

昏迷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小梨。

嚶嚶嚶,他是不是失寵了?

“小梨被雷劈了。”

還是一旁的姬珩回了句,他說完,姬檀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姬珩也在這里。

他微微皺眉道:“這個時辰,你不在太學(xué),怎么在這里?”

每日午時是太學(xué)夫子講課的時辰。

那位夫子曾為帝師,姬檀風(fēng)從不允許姬珩缺課的。

“兒臣這次來,是想向父皇討個人。”

姬珩原本要問姬檀風(fēng)還有哪里不舒服,只是關(guān)心的話在聽他這般說后,也全都收回去了。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他問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課業(yè),而不是他。

不過姬珩也早就習(xí)慣了,反正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姬檀風(fēng)沒有說話,那雙紫眸就這般望著姬珩,似乎是在等他的話。

“兒臣想要小梨來東宮伺候。”

仿佛早有預(yù)料,在姬珩這句話落下后,姬檀風(fēng)嗤笑一聲。

“就因為她跟你講過,你母后的事情?”

“愚蠢。”

男人淡淡吐出這一句后,起身坐到床邊。

“教你這么多年,你依舊還是學(xué)不會,如何不讓旁人察覺到你的心思。”

“你知道她的身份,目的,還有背后之人嗎?”

姬珩聽著父親冰冷的質(zhì)問,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他挺直了脊背,像一頭倔強的小獸,迎上父親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紫眸。

那里面沒有身為父親的溫度,只有帝王的審視。

“兒臣不知。”

“但兒臣知道,只有她,愿意跟兒臣說母后的事情。”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積壓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一向冷靜的姬珩展露出來屬于孩童天真的一面。

他渴望關(guān)于母后的一切,他有什么錯?

“不,你只是想抓住一個幻影。”

姬檀風(fēng)打斷他,他站起身,一襲明黃寢衣,卻也襯得他身形高大迫人,陰影幾乎將少年完全籠罩。

“姬珩,朕教你權(quán)謀,教你制衡,教你如何在這吃人的宮廷里活下去,不是讓你被一個來歷不明、滿口謊言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他踱步到姬珩面前,居高臨下,紫眸深處翻涌著復(fù)雜難辨的情緒。

“她的目的無非是接近朕,或是攪亂東宮。她的背后或許是那些賊心不死的朝臣,或許是你叔伯的暗棋,又或者……”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鋒,直直刺向兒子。

“是別有用心之人,想利用你對亡母的思念,在你心里種下不該有的妄念。”

“你越渴望什么,他們就給你什么,等朕百年之后,你就是他們手中的傀儡。”

姬檀風(fēng)的話殘忍又無情,卻讓姬珩在這一瞬相信,這就是事實。

他所認為的父皇從未對他施舍過一點兒溫情。

可這十年來,他在他的安排下,一步步成長為最合適的接班人。

人人都道宮廷險惡,但他卻活得好好的的。

姬珩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父皇,比他更懂人心。

“朕告訴你,這宮里,人心比幽州的雪更冷,比刀鋒更利。動情,就是授人以柄。”

姬檀風(fēng)的聲音帶著殘酷的清醒。

“收起你那點可笑的孺慕之情。回你的東宮去,今日缺的課業(yè),罰抄十遍。至于那個小梨……”

他眼神微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瀾掠過。

“朕會處死她,不再給你留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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