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瑤瑤這句話真的是有感而發，喊出來之后自己都愣住了，自己這是在干嘛？和當眾拉屎有什么區別？

呂瑤瑤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人帶著嘲笑的表情笑話著自己，匆匆忙忙的跑下去。張健他們自然認識呂瑤瑤，紛紛給她讓開位置，呂瑤瑤用手捂著臉，拉著聶誠就往外走。留下愣住的眾人。

“干什么？”剛走出去聶誠就甩開了手。

“太帥了，聶誠，我已經沒有辦法表達我對你的敬仰之心了，你怎么可以這么帥？你這讓他怎么辦？你讓他們又輸掉了比賽，又輸掉了人品。”出來之后呂瑤瑤把自己心里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呂瑤瑤說完靜靜地看著聶誠，聶誠也看著呂瑤瑤。破天荒沒有說損自己的話。

“你就那么喜歡籃球嗎？”呂瑤瑤從聶誠的眼神里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自己喜歡吉他，喜歡唱歌，喜歡攀巖，喜歡滑板。但是這一切都被韓清玲的一句“不好?！苯o反駁了。如果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這種眼神。

呂瑤瑤不知道籃球比賽的規則，只知道今天場上的十個人，偶爾推搡，偶爾投籃，偶爾搶球，打得有來有回的。后來才發現球場的右邊有計分器，看著不斷跳動的比分，呂瑤瑤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自己沒有說謊，聶誠最后的那一個球真的很帥，紅黑球衣的少年，動作干凈利落，自信張揚。

聶誠顯然是沒有想到呂瑤瑤會問自己水平這么低的問題，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呂瑤瑤，以為她又要開始作妖了。

呂瑤瑤覺得自己應該說什么，呂瑤瑤覺得聶誠也覺得自己應該說什么，但是呂瑤瑤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呂瑤瑤覺得聶誠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周一加油考試，聶誠?！?

周一是高三最后一次大型考試，一中畢竟是重點高中，把所有空閑場地都打掃出來，和高三一起按照高考的時間大考一次，高三考兩天，高一高二考三天。

呂瑤瑤在考場上做到數學的最后一道大題，看著最后一問，沒有作答，自己要慢慢的開始實施計劃了，這次先少退步一點，畢竟自己和聶誠的關系還沒有到可以給韓清玲一個暴擊的時候。

三天的考試就這么安穩的過去了，除了第二天高三有一個男生理綜考了一半跑了出去之外，沒有任何大新聞。

一中本來就很嚴，再加上快要高考了，這種靠前崩潰的事，各個高中時有發生。

考完之后，學生都要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教室，呂瑤瑤在多媒體教室考的，離自己的教學樓有一段距離。

呂瑤瑤坐在多媒體教室的樓梯上，等著欒鵬。欒鵬考完的時候給自己發過消息說等會來幫自己搬桌子。多媒體教室里的考生都搬走了，呂瑤瑤還沒等到欒鵬。

“瑤瑤，我來啦。”呂瑤瑤順著聲音往回看去，張玉雪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自己身邊。“我看你一直沒回來，去教室前面看了考場分布，看到你在這里考，我心思過來看看，你怎么不走啊，我還怕咱倆走岔了呢。”張玉雪說完就伸手去搬桌子。

“哎?！眳维幀幭腴_口說不用，但是看到張玉雪已經搬起桌子往門口走去，嘴里還說著：“你搬椅子，椅子輕?！本芙^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呂瑤瑤拿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欒鵬，那邊沒人接聽，呂瑤瑤特地把手機音量打開才放進口袋里，搬起椅子跟著張玉雪往教室走。

“咱倆換一下吧。”呂瑤瑤追上張玉雪說道。

“不用，我和李碩一個考場，李碩搬了我倆的桌子回來的，我就拿了個椅子，沒怎么出力?！?

呂瑤瑤看著張玉雪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突然問道：“你知道高二的欒鵬嗎？”

“欒鵬？是高二年級第一，又一次升旗講話的那個嗎？”張玉雪回憶道。

張玉雪說完，呂瑤瑤瞇起眼來打量起張玉雪“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張玉雪聽完伸手比劃了起來“高三理科第一是陳述各，文科第一是鐘茗爾，高二理科第一是欒鵬，文科第一是趙博雅，高一第一是你。”

呂瑤瑤聽完張玉雪說完，吃驚的看著她，“你都記得？”

“你們都是學校的名人?！?

“那你覺得欒鵬帥嗎？”呂瑤瑤說完就一直看著張玉雪的表情。

“我感覺沒有李碩帥。”張玉雪說完不自然的摸了摸頭上的小辮子。

呂瑤瑤這才想起來張玉雪和李碩的事情，不解的看著張玉雪說道：“那你幫我拿桌子干嘛？”

“我們是朋友啊?！?

呂瑤瑤聽完張玉雪的話，沒有再回她，搬著椅子沉默的往教室走。

“剪子包袱錘?！眱扇宿D過彎來看到前面站著五個人，是聶誠他們。

他們五個人把椅子桌子都放在一起，好像在用剪子包袱錘的方式，決定誰把所有的桌椅都搬回去。

“不算，我沒反應過來?！?

“滾蛋張健，別耍賴皮，全搬回去?！?

張健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拉著類子昊說道：“不行?！?

類子昊掙脫了一會沒掙脫的了，伸手去揪張健的頭發，聶誠和耿興和看了一眼，準備走，說知道被張健發現了，伸腳去絆他倆，聶誠沒注意，一個趔趄摔在一張桌子上，椅子瞬間倒了三張。

“張健，你死期到了?！甭櫿\說完五個人鬧了起來。

呂瑤瑤站在一旁看的入迷，張玉雪叫了自己好幾聲，呂瑤瑤才回過神來，朝張玉雪笑了笑，搬起椅子繼續往班里走去。

“呂瑤瑤?！眲偟浇虒W樓，欒鵬跑了過來?？吹絽维幀幧磉呥€站著張玉雪，朝張玉雪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呂瑤瑤本來以為張玉雪會留下來詢問兩人的關系，但是張玉雪只是看著呂瑤瑤說道：“瑤瑤，你的椅子給我，我一塊給你搬進去?！闭f完就從呂瑤瑤手里拿過椅子，倒放在桌子上，朝班里走去。

“不好意思，班主任臨時喊我，說數學競賽的事情。”欒鵬話語間還帶著急促的喘息聲。

呂瑤瑤看著張玉雪搬著桌子椅子回了班級，才把目光轉移到欒鵬身上“欒鵬，你說什么是好朋友?！?

欒鵬聽到呂瑤瑤的問題皺了皺眉頭，緩緩的開口說道：“別相信任何人，你忘記之前的事情了嗎？”

*

聶誠和張健他們鬧完，拿著各自的桌椅往教室走去。

“聶誠，你看?！标愋侵噶酥敢话嚅T口。

聶誠抬頭看到站在外面的呂瑤瑤和欒鵬。呂瑤瑤不知道在干嘛，又露出了一副呆呆的表情，聶誠冷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到三班門口，聶誠又轉回頭看了一眼，呂瑤瑤并沒有發現自己，倒是欒鵬看到自己回頭，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呂瑤瑤的身影。

果然呂瑤瑤討厭，她的朋友也討厭。

“聶誠，放學之后，我們去網吧吧。”剛打了放學鈴，張健就在三班門口喊。

“張健，你給我滾過來?！?

張健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么悲催，竟然會被周扒皮抓到，笑嘻嘻的走過去“主任好?！?

“你剛剛說等會干什么？把去上網的人名字都給我?！?

“我說的是放學之后，我們好好學習。”

張健說完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周扒皮，周扒皮無語的看著張健，正好看到聶誠背著書包經過，開口說道：“聶誠，你也給我站著。剛剛張健是不是喊你去上網？”

聶誠看了眼張健，沒去管張健那副快點幫幫我的表情，開口道：“他喊我去上網，但是我不去，我要回家寫作業?！?

聶誠說完，張健瞪大眼睛盯著他，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聶誠選擇完全無視。

“對啊，周主任，張健總是喊我們去上網，我們覺得現階段的還是要以學業為主，你真的要管管他。”

張健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類子昊，比了個中指，看著周扒皮說：“主任，他們故意的，你看的出來吧。”張健看到聶誠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瞬間覺得破罐子破摔“主任，我們經常去學校后門的黑網吧?！睆埥≌f完又加上一句：“我們五個人一起去?！?

周扒皮聽張健說完瞬間明白過來，看著他們幾個人說道：“我最近會經常去查網吧，你們注意點，張健你給我回去寫2000字檢討。”

“好的主任，明天一早你就會看到我一筆一畫認認真真書寫的檢討?！闭f完就拉著聶誠他們跑走了。

周扒皮看著他們逃竄的背影，扶額嘆了一口氣，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夕陽的金輝懶洋洋地涂抹在街道上，給放學后的喧囂鍍上了一層暖色調。

“張健，你真是個蠢貨?！被丶业穆飞详愋茄鹧b生氣，勒著張健脖子說道。

“靠，我怎么知道周扒皮在我身后。”張健懊惱的回道。說完又看著他們問道：“那我們去哪里？”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行，今天進賽季，上號送很多福利?！睆埥≌f完就眨著眼睛看著聶誠。

“滾蛋，別拿這幅惡心人的表情看我?！?

張健像是沒聽到一般，還是頻繁眨著眼盯著聶誠看。

聶誠被盯的心里煩，看著張健說：“去我家附近的那個吧，我認識也不用身份證?！?

張健瞬間擺了一個yes的姿勢，跳到聶誠身上大喊道：“我就知道誠誠最疼我了。”

“張健你惡不惡心。就知道用這一招?！标愋谴蛉さ馈?

“有用就行，嘻嘻，小誠誠。”

聶誠站直身子往下甩了甩，沒甩掉，停下腳步說：“我給你三秒鐘，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把你弄下來?！?

張健聽完笑嘻嘻的從聶誠背上跳下來“快去吧，領完東西去吃燒烤，我請客?！?

“張健，你終于說了件爸爸愛聽的話了?！?

“靠，類子昊有你這么和你爺爺說話的嗎？”

聶誠走在最前面，他們四個聊著聊著就鬧起來的場景，自己已經見怪不怪了，過一會，張健就會又撲倒自己身上，讓自己做主。聶誠想到這里又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剛拐進那條通往網吧后街的近道小巷，光線陡然暗了下來。巷子不長，但堆著幾個廢棄的舊木箱，顯得有些逼仄。就在他們走到巷子中間時，身后的巷口和前方的出口幾乎同時被堵住了。

體校那幫人，臉上沒了球衣的遮掩，只剩下赤裸裸的戾氣。為首的趙凱眼神兇狠，嘴角帶著冷笑。他旁邊站著的幾個也都是人高馬大，顯然是有備而來，一共七八個，堵住前方的路。

陳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下意識地往前半步，和聶誠肩并肩站在一起。耿興和、張健、類子昊也立刻收起了嬉鬧，迅速靠攏，警惕地盯著圍上來的體校生。

趙凱看到隨后走來的類子昊他們明顯一愣，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立馬開口說道“你們幾個贏球贏得挺風光？”趙凱的聲音在狹窄的巷子里帶著回響，他往前逼近一步，“哥幾個心里不痛快，想跟你們好好‘聊聊’。”

氣氛瞬間繃緊。

陳星臉上的笑容僵住，看著眼前的人，瞬間明白過來，“靠，你們真他媽的陰，就打聶誠這一個人，你帶這么多?！?

聶誠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肩上的書包褪下來，隨手放在腳邊一個相對干凈的紙箱上。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信號，陳星他們也立刻跟著放下了書包。

“怎么，怕了？”趙凱旁邊一個剃著青皮短發的體校生嗤笑一聲，見聶誠這邊沒什么激烈的反應，膽子似乎更壯了，猛地就沖上來，揮起拳頭就朝聶誠臉上招呼，嘴里還罵罵咧咧：“裝你媽深沉！”

拳頭帶著風聲砸過來。聶誠在他肩膀剛有動作的瞬間，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迎著對方微微前傾，左臂抬起，小臂外側精準地格在對方揮拳的手腕內側，向側下方一壓一撥。拳頭軌跡立刻被帶偏，擦著聶誠的耳邊打空。同時，聶誠的右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并攏成掌，狠狠擊打在青皮毫無防備的下頜骨連接處。

“呃！”一聲短促的悶哼。青皮男生只覺得下巴一陣劇痛和強烈的震蕩感直沖腦門，眼前發黑，揮拳的力氣瞬間泄了，身體不由自主地踉蹌后退，撞在后面的木箱上，捂著下巴彎下腰，一時半會直不起身。

張健看著倒地不起的青皮男生，挑釁的說道：“快點，我們還要去上網呢。”

聶誠剛剛那干凈利落的動作讓體校的人都愣了一下。趙凱眼神一厲：“一起上！廢了他！”他帶頭，和另外兩個體校生同時撲向聶誠。

“操”耿興和怒吼一聲，見聶誠動手了，熱血上涌，立刻朝著另一個撲上來的體校生撲去，兩人扭打在一起。陳星反應極快，幾乎在青皮倒地的同時，一腳踹在旁邊人的肚子上。

場面瞬間混亂。

“操……這小子練過！”打到最后，一個體校生聲音發顫地喊了一句。

堵在巷尾的那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地上躺著的同伴，再看看站在旁邊的聶誠。

聶誠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喘息，額角滲出細汗，眼神卻依舊沉靜，冷冷地掃視著剩下的人。

體校那群人之前那股氣勢洶洶的勁頭瞬間消散。不知道是誰先往后退了一步，接著幾個人像約好了一樣，轉身就跑，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巷子。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張健捂著眼角湊過來，吸著氣問：“誠哥，你沒事吧？”

聶誠微微喘著氣，額角和鼻尖滲出汗珠，他活動了一下剛才撞肘的手腕，搖搖頭：“沒事?！彼戳艘谎蹚埥◤姲l青的眼角，“你怎么樣？”

“小意思！”張建強咧嘴一笑，扯到傷口又“嘶”了一聲。

聶誠彎腰撿起自己的書包拍掉灰塵，又順手把張健的書包也拎了起來遞給他?！靶辛?，”他語氣平淡，仿佛剛才激烈的打斗只是個小插曲，“還去不去網吧了？再磨蹭真沒機子了?！?

“去！當然去！”耿興和立刻響應，也撿起自己的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