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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規則3:你沒有孩子(但兒童房里有哭聲)

晨光滲入臥室的瞬間,房間里那股陰冷的氣息像退潮般消散。林喪睜開眼睛,發現被子下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只在床單上留下一灘散發著腐肉氣味的黑色黏液。他伸手摸了摸,黏液立即像活物般縮了回去。

“天亮了...“角落里傳來阿強沙啞的聲音。程序員蜷縮在衣柜旁,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鏡片上全是汗霧。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個倒計時APP:【剩余生存時間:48小時15分】。

小雨癱坐在窗邊,晨光給她慘白的臉鍍上一層不真實的金色。她的手指仍死死攥著那本《圣經》,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老雷正在檢查他的戰術匕首,刀刃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細密的裂痕。

林喪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他慢悠悠地走到窗前,突然用力扯開窗簾——陽光像洪水般傾瀉而入,照亮了墻上那些白天看不見的痕跡:無數細小的抓痕組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正對著床的位置。

“早安,各位。“林喪轉身露出燦爛的笑容,“猜猜今天誰會死?“

沒人回應他的玩笑。老雷陰沉著臉走到床邊,指著那灘正在蒸發的黏液:“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林喪蹲下身,用從浴室順來的牙刷攪了攪黏液:“根據我的專業判斷...“他突然用牙刷蘸了點黏液,舉到老雷面前,“要來一口嗎?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六倍。“

老雷猛地拍開他的手,牙刷飛出去釘在墻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林喪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轉而從枕頭下摸出一張被撕碎后又重新拼合的家庭照片。

“看,我們全家福。“他像展示珍寶般舉起照片。照片上,一對笑容僵硬的夫妻中間,本該是孩子的位置被粗暴地剪掉了,只留下一個空洞的人形輪廓。照片邊緣用紅筆寫著“莉莉七歲生日“。

阿強突然站起來:“規則第三條說'你沒有孩子'...但兒童房里明明...“

“噓——“林喪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沾血的梳子,“有些真相,說出來就不靈了。“

梳齒間纏繞著幾根金色長發。

廚房方向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鍋碗落地的刺耳聲音。四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向聲源移動。

廚房里,妻子正在準備早餐。她的八只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沸騰的鍋,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彎曲著。案板上堆著一團粉紅色的肉塊,隱約能看出手指的形狀。當林喪推門而入時,她的頭猛地轉了180度。

【睡得好嗎,親愛的?】她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摩擦。

“好極了。“林喪自然地坐到餐桌前,“特別是'它'講睡前故事那段。“

妻子的嘴角突然裂開到耳根,露出鯊魚般的利齒:【那就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

當她把“早餐“端上桌時,小雨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叫——盤子里盛著的培根上,每片都紋著一張模糊的人臉。那些人臉還在緩慢蠕動,嘴唇開合著說著無聲的話語。

林喪面不改色地叉起一片:“你們知道嗎?在精神病學上,這叫'人臉空想性錯視'...“他故意嚼得很大聲,培根發出詭異的慘叫,“...常見于長期饑餓導致的幻覺。“

阿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奪過餐刀將自己那份切成規整的小塊:“營養均衡很重要。“他的聲音機械而平靜,但握刀的手在微微發抖。刀尖每次落下,培根上的人臉就會扭曲一下。

老雷盯著自己盤中蠕動的“食物“,突然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記得規則第五條。“林喪頭也不抬地提醒,“'妻子討厭噪音'。“

老雷粗暴地推開通往后院的門,陽光照進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影子缺了左臂——而現實中他的手臂完好無損。

小雨終于崩潰了。她跌跌撞撞地沖向衛生間,反鎖上門后對著馬桶干嘔。當她抬頭時,發現鏡子上用紅色唇膏寫著:【不要直視鏡中的自己】。水滴從她濕漉漉的發梢滴落,在洗手臺上形成一小灘水洼。

水洼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臉。

“啊——!“尖叫聲被悶在喉嚨里。小雨死死閉著眼睛,聽到鏡子里傳來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正試圖從鏡面另一側鉆出來。

門外,林喪正用“父親的煙斗“有節奏地敲擊兒童房門:“小甜心?爸爸給你帶禮物來了~“

門內傳來重物被拖動的聲響,接著是那個熟悉的、帶著哭腔的聲音:【真的嗎?這次不是騙莉莉的?】

“當然不是。“林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眼珠形狀的糖果——這是用早餐“培根“里的眼球加工而成的,“是你最喜歡的草莓味哦。“

門鎖咔噠一聲彈開。

老雷不知何時回到了走廊,見狀倒吸一口涼氣:“你他媽瘋了?那東西能撕碎我們!“

林喪卻笑得愈發燦爛:“規則只說'禁止進入',可沒說不讓孩子自己出來。“

隨著門縫逐漸擴大,一只蒼白的小手伸了出來。指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某種透明的黏液。就在莉莉即將現出全貌的瞬間——

“砰!“

廚房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妻子尖銳的咆哮震碎了走廊的吊燈:【你們對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整棟房子開始劇烈搖晃,墻紙大片剝落,露出下面血紅的肉壁。天花板滲出黑色液體,滴落在地毯上形成一個個蠕動的字跡:【騙子】【小偷】【殺人犯】。系統提示瘋狂閃爍:

【警告!警告!】

【核心規則沖突】

【“母親“仇恨值突破臨界點】

林喪在混亂中高聲喊道:“阿強!現在!“

眼鏡青年顫抖著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他偷偷拍下的全家福。當莉莉看到照片中被剪掉的自己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那聲音不像人類孩童,更像是某種古老管風琴發出的死亡和弦。

“原來如此...“老雷恍然大悟,他的影子現在缺了頭和左腿,“這個家的規則矛盾點在于——“

“妻子不承認有孩子,而孩子渴望被承認。“林喪接話道,同時將“薛定諤的罐頭“滾向正在異變的莉莉。罐頭在滾動過程中不斷變形,時而像顆跳動的心臟,時而像顆滴血的眼球。

莉莉的身體開始膨脹,睡裙被撐裂,露出下面由無數嬰兒手臂組成的軀體。每只手掌心都長著一張哭喊的嘴。她撲向罐頭的動作帶著孩童特有的笨拙和怪物特有的兇殘。

林喪摘下眼鏡,露出那雙瘋狂而清醒的眼睛。他輕輕按下懷表上的按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猜猜這次是食物,還是炸彈?“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整面墻被炸開一個大洞。硝煙散去后,莉莉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灘金色頭發和一只完好無損的玩具熊。玩具熊的紐扣眼睛轉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林喪。

【系統提示:玩家破解副本核心矛盾,獎勵積分500】

【當前進度:3/5,解鎖新規則:不要相信“父親“的承諾】

【警告:“父親“即將歸來】

林喪彎腰撿起玩具熊,從它肚子里掏出一把生銹的鑰匙。鑰匙上刻著一行小字:“地下室的秘密“。

“看來晚飯前還有場家庭聚會。“他對著陽光端詳鑰匙,突然轉頭對驚魂未定的三人組露出燦爛的笑容,“有人想見見真正的'一家之主'嗎?“

窗外,夕陽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掛鐘的指針開始逆向旋轉,而廚房里,煎鍋上的“培根“仍在無聲地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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