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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炮灰

我只覺得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更要命的是一旁的傻子也撲了過來。

他們倆跟瘋了一樣,同時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腦子也跟著發(fā)沉。恍惚之間我好像看見黃老板那張扭曲的臉,但很快就兩眼一抹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凍醒的。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全身都被又粗又硬的麻繩捆得結(jié)實。低頭一看,衣服竟然被扒得一干二凈,就剩條褲衩。

心里頓時罵開了,我靠,這是什么變態(tài)的惡趣味?

不遠處,高霄和傻子也都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不過都還昏著。

我們周圍圍著一圈人,個個手里都拎著家伙,一臉的兇相,跟一群惡狼一樣盯著我們。

看樣子這就是阿四說過的,黃老板手下的另一撥人了。

但這群人里,有個家伙特別扎眼。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色道袍,手里還拿了把拂塵,頭發(fā)拿根木簪子松松地挽著,整個一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可他那張臉上沒什么表情,一雙眼睛卻十分精明,卻又透著一股狠勁。

那道士手里先是舉著什么像是在研究,隨后目光突然在我身上一掃,好像察覺到我醒了,轉(zhuǎn)身就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喊:“黃老板,那小子醒了。”

帳篷簾子“嘩啦”一下被掀開,黃老板從里面鉆了出來。

他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右耳朵那塊兒的紗布已經(jīng)讓血給浸透了,變成了暗紅色,看著就瘆人。而且他那張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可真行啊,常笙。”他一步步走過來,聲音沙啞,還壓著一股子火,“老子十幾號人折了這么多,連耳朵都他媽差點讓你給廢了!我告訴你,今天老子非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我臉上了。

我懶得搭理他。都到這份兒上了,說啥都是白搭,還不如省點力氣。

黃老板見我像個悶葫蘆,冷笑一聲,轉(zhuǎn)頭對那道士一揮手:“陶師爺,這三個小B崽子就交給你了。我要讓他們嘗嘗,什么叫他娘的真正的痛苦!”

那被稱為“陶師爺”的道士聽了,不緊不慢地甩了甩拂塵,沖黃老板點了下頭,然后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嘀咕起來。

我豎起耳朵拼命想聽,可屁都聽不見。

只見黃老板聽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那笑越來越大,最后竟然變成了瘋狂的大笑:“好好好!就這么辦!陶師爺,還是你的腦子好使!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使勁拍了拍陶師爺?shù)募绨颍缓筠D(zhuǎn)身又鉆回帳篷里去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擔(dān)心,這道士到底說了什么鬼話,能讓黃老板這瘋批樂成這樣?直覺告訴我,這老神棍想出來的招,恐怕比直接弄死我們還歹毒。

果然黃老板一走,那陶師爺就溜達到我們跟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臉上掛著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蹲下來湊到我耳邊,用一種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小子,想活命的話,就一定按我說的做!”

我渾身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是什么意思?幫我們?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這反轉(zhuǎn)也太快了,我腦子一時半會兒都轉(zhuǎn)不過彎來。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根本看不出是真是假,讓我心里更沒底了。

我沒吭聲,只是覺得喉嚨干得要冒煙,腦袋也因為剛才缺氧一陣陣地發(fā)昏。

“怎么,難道你不想救你那兩個朋友了?”他又慢悠悠地開口。

我看向旁邊。高霄和傻子還昏著,臉色慘白,身上那些黑紅色的鬼畫符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

高霄……傻子……

我沉默了半天,腦子里亂成一鍋粥。這道士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最終,想活下去,想救高霄他們的念頭還是占了上風(fēng)。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我要……做什么?”

陶師爺似乎對我的反應(yīng)很滿意,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這就對了。很簡單,我要你在這座山里,幫我們找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我追問,心里猜測這地方絕對不是什么善地。

“這個嘛,你不用操心。”陶師爺慢條斯理地說,“等你看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碑文上的字、我爸媽的照片、那黑色的花、傻子的反常……所有線索一下子全串了起來。

“你是說……陰陽魚眼泉?”我脫口而出。

道士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但馬上就恢復(fù)平靜,然后似乎在夸獎:“呵呵,小兄弟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我心沉到了底,還真是那鬼地方。他們?nèi)ツ莾焊陕铮?

“那不是傳說嗎?怎么可能真的存在。”我強裝鎮(zhèn)定,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

道士笑了笑,沒接我的話,反而從懷里摸出那張傻子掉的照片,在我眼前晃了晃。

“這就是證據(jù)。而且,你和你的朋友們,不也得靠它才能活命嗎?”他指了指高霄和傻子。

我死死盯著他手里的照片,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

“看來小兄弟不僅知道這個地方,好像還認識照片里的人啊。”陶師爺笑著,眼睛仿佛將我看穿了,“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

陰陽魚眼泉……浮山的傳說,我父母的失蹤,那詭異的黑花,傻子的秘密,還有我們身上這要命的紋路,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里。

操,那鬼地方到底有什么,為什么把所有人都往里吸?

“可我……我不認識路。”我艱難地開口,這倒是實話。

要是他指望我?guī)罚强烧媸钦义e人了。

陶師爺慢悠悠地把照片收回懷里,拂塵輕輕一甩搭在胳膊上。

“路嘛,我自然是知道一些。”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們?nèi)齻€,眼神里帶著些許戲謔,“只不過這山里的路,兇險得很。有些路啊,總得有個人先去探一探,看看是生路……還是死路,不是嗎?”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好家伙,我他媽直接好家伙!

我算是徹底聽明白了。他知道路,或者說知道個大概方向,但他自己不敢去冒這個險。這是拿我們當(dāng)探路的石頭,當(dāng)踩地雷的炮灰使喚!

我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可全身被綁著,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反抗。周圍那幫孫子虎視眈眈,手里還端著槍。

“你……”我咬著牙,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兄弟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選。”陶師爺?shù)恼Z氣依舊不緊不慢,“是帶著你的朋友們?nèi)テ匆粋€活命的機會,還是……大家一起在這里耗著,等著被身上那些‘東西’,徹底吞掉。”

他說的“東西”,指的自然是我們身上的紋路。我能明顯感覺到手臂上的麻癢感又開始加重了。

我偷偷看了眼高霄,他還沒醒,臉色也更差了,脖子和臉上的紋路顏色深得發(fā)黑,幾乎爬滿了全身。

“等到這‘東西’爬滿全身,就算最后找到了陰陽魚眼泉,估計大羅神仙也難救咯。”陶師爺轉(zhuǎn)身,輕飄飄地補了一刀。

我心里一緊,這個老神棍,心機深得可怕。

可我還有得選嗎?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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