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看著夏彌的連衣裙在狂風暴雨中清新依舊,隨風飄揚,他露出一副殘酷而又天真的笑容。
“如果你想要讓我赦免她的話,我恐怕很難做到。”
“你還是先試著赦免一下自己吧!”王安之淡淡說道。
“所有人當中,你是唯一一個敢這么輕視我的人。”路鳴澤感慨道。
“誰會畏懼一個囚犯呢?一個被囚禁了幾千年,幾萬年以來的囚徒。”王安之脫口而出。
說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說。
在龍族史中,亞歐大陸是古龍的領土,南北美洲是被流放的囚徒,澳洲和南極洲是無人無龍的荒漠,非洲則依舊保持著它一直以來的原生態。
在這之中,白令海峽是一個特殊的所在地,它是連接囚牢與自由的通道,同時也是聚集黑王的行宮北極圈最近的地方,那里直接在黑王的注視下。
怎么也相當于一個皇家監獄了。
“零號”,或者說路明非路鳴澤兄弟倆第一次就是出現在那里。
聽完之后,路鳴澤不由失聲笑了起來,“你說的對,相比起來是你現在要好一些。”
從實力地位的角度出發,王安之當然是沒有資格這么嘲笑路鳴澤的,哪怕是被囚禁起來,他也依舊有能力殺死龍王。
但是既然他不敢這么做,那么王安之又有什么畏懼呢?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要找你做什么?”王安之收起笑容,正色道。
“當然,當然,”路鳴澤一邊嘆著氣,一邊一個人在圍著他哥哥路明非踱步。
“你破壞了我的劇本,但是又不想要我把我原有的劇本恢復,還想讓我按照你自己的劇本行事……”
“以我的骨血獻給偉大的至尊尼德霍格,祂是至尊,至德,至力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
尼德霍格的“命運”,路鳴澤口中的“劇本”,又或者王安之更加看重的“歷史”。
這三者之間其實是一個東西,無非是換了一種說法罷了。
這是七大煉金王國當中因果分離最為極致的表現,可以編織自己心儀的未來。
而當王安之擁有讓因果分離失效的能力,又參與到夏彌和路明非的生活當中,那么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已經讓路鳴澤手中的劇本遭受到一定的破壞。
不過,王安之并不因此感到慚愧,反而在聽了路鳴澤的話后有些自得。
真要按著路鳴澤的劇本來,他估摸著還要在北大當新時代接班人呢?
當然,也不是說新時代接班人有什么不好,只是王安之自己覺得做皇帝更有前途一些。
另一邊,說著說著,就連這個魔鬼也不由失聲笑了起來:“需要我們簽訂一個《互不侵犯條約》嗎?”
“如果可以的話。”王安之臉色不變。
“我們的波蘭在那里?”路鳴澤又問道,他戲謔著將目光看向王安之身旁摟著他胳膊裝作畏縮的女孩。
“一個大地與山之王夠嗎?一個的話似乎不夠我們分啊!那么是你要這個女孩,我要那個傻子……”
路鳴澤說著說著,聲音卻漸漸低了下來,因為他看見王安之將目光緩緩看向同樣淋了雨后頭發細碎而潮濕,衣服冷濕,相貌清秀的路明非身上。
王安之一邊看著路明非一邊靠近他,并不顧及路鳴澤越來越黑的臉以及自己剛剛還借著一只死侍試圖引誘出路鳴澤的事情。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居高臨下看著現在還沒有成年的路鳴澤,指著滿臉無辜的路明非。
“他難道不是我們天生的波蘭嗎?”王安之說道。
“你想都不要想……”路鳴澤冷聲說道,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被王安之打斷。
“我不是說瓜分你哥哥的權柄,說實話,現在的他也沒有什么權柄可以瓜分,僅僅只有一副超S級的底子,不過恐怕也不夠你折騰多長時候的。”王安之說道。
無論路明非到底是不是喬薇尼和路麟城真正的兒子,但是他這一副身體無疑是他們兩個S級混血種的身體,超S級的底子。
雖然王安之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這什么“腦橋分裂手術”這么強,讓明明已經換過一個身體的的“世界的終極”都能中招。
只能說,梆子聲無愧于龍族世界當中最強的精神言靈,遠勝于什么“夢魘”之流。
哪天有時間的話,王安之自己也要去印第安部落好好學一學這門手藝。
一念至此,王安之嘴角的笑容越發誠懇,這兄弟倆的破綻這么大,一點也不遜色于其他四大君主,真是一個適合合作的好人選。
不然真像王安之前世初中二年級時第一次看龍族時感受到的那么強無敵,那么他就只能去找凱撒拜拜馬頭,指著洛水發誓要輔佐太子爺登上皇位了。
“我想要的只是待在路明非身邊,增加你我的互信罷了。”
他看著皺著眉頭路鳴澤,如是說道。
“我能得到什么?”魔鬼反問。
“我不主動干涉你的劇本難道不就是你最大的好處嗎?”王安之微笑著。
“那么我寧可把你囚禁起來,也不想要受到你的威脅。”魔鬼嗤笑一聲。
“你做不到的,我和我的女孩幾乎沒有過分離的時間。”王安之看著夏彌或者說耶夢加得,笑容愈發圓滿。
魔鬼看著嘴角依舊掛著甜蜜笑容的夏彌以及一臉假惺惺笑容的王安之,不由覺得這兩個人奸夫淫婦比他這個魔鬼還黑,他又嘲諷道:
“如果耶夢加得知道你們兩個人的血盟只會作用在她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會不會想著把你撕碎。”
不等王安之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我想是不會的。”
“我也這么覺得。”王安之點了點頭,他看著空中的雨點逐漸消失,知道魔鬼的夢境將要結束,于是他又看著望著路明非依依不舍的魔鬼,大聲問道:
“需要我們簽訂一份和平的盟約嗎?”
魔鬼的聲音在他的身影淡去之后才幽幽飄了過來。
“不用了,在合適的機會,我會先撕毀這道盟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