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師兄，你瘋了？”

路明非更加驚慌，僅僅看著窗外那些怪物猙獰的模樣，他就能感受到這些怪物的兇猛。

而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高中生，又如何應付得了？

隨隨便便一個死侍就有差不多六倍太極宗師楊露禪的戰斗力，而他路明非連半個楊露禪都比不上。

屈指一算，這些死侍里每一個都能對著路明非高呼“我能打二十個”。

哪怕明知這區區一堵墻可能無法給予他多少安全感，他也不想走出去冒這個風險。

卻沒想到，夏彌已經笑嘻嘻地抓住了王安之的手，向前邁了一步，轉身對路明非說：“那么路明非，你是想留在這里嗎？”

路明非當即變了臉色，連忙說道：“真真的，怎么會？我肯定是要跟著師兄師姐一起走到底的。”

兩個字，衷橙。

就在路明非膽戰心驚走出咖啡館大門的時候，那些名為“死侍”的怪物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甚至離他只有一臂寬——比陳雯雯距離他最近的距離都要近。

因此，他更能清晰的看到這些怪物的全貌。

它們全身覆蓋著青黑色的細密鱗片，皮膚堅硬如鎧，鱗片表面仿佛凝著一層幽光，如同潭水般深邃。

其面部五官模糊難辨，僅從整體輪廓能看出人形，唯有一雙刺目的黃金瞳，醒目得如同燃燒的太陽，瞳中燃燒著純粹的饑餓與毀滅，毫無理智的痕跡。

它的四肢關節反曲，更似爬行生物，身軀佝僂，有的死侍在地上爬行，有的則緊緊依附于墻壁，周身散發著硫磺與血腥交織的惡臭，令人作嘔。

路明非經過這些怪物的時候都是低著頭，內心祈禱著它們不要注意到他。

鬼知道為什么明明他們前來的路上的時候還沒有看到這些，然而他們一坐在咖啡館里的時候這些怪物就都涌現出來。

這甚至讓路明非懷疑這座城市之所以這么空曠，其原因就是人類都變成了這些怪物的模樣。

不過好在，不知道為何，死侍們“自愿”散開一條道路，沒有像路明非想象中那樣撲過來。

他抬頭看向走在前方的王師兄，心里覺得這一切肯定都和他脫不了關系。

“這些死侍進化程度怎么樣？”

“大概只有A級的水準吧，和尋常那些仆從也沒有多大區別。”

“它們的主人能通過它們看到我們嗎？”

“怎么會，死侍是沒有任何理智的，它們頭腦里不存在任何精神性元素，不然的話它們也不會被任意驅使。”

王安之和夏彌一問一答，兩人行走在死侍群落當中，都沒有多少緊張的意思。

夏彌自然不用多提，如果不是還要偽裝成混血種的身份，不想要在奧丁面前暴露自己，這些死侍說不定當即就要換個主人。

無論奧丁再怎么給祂的這些仆從們披上一層“英靈”的皮，它們事實上都是死侍。

在龍族的世界觀當中，大地與山之王的終極形態是死神海拉，而擁有掌握所有“死人之國”尼伯龍根權限的海拉是所有死侍的主人。

海洋與水之王可能還會被流著龍血的怪物咬傷乃至陷入沉睡……

沒錯，說的就是你，被一群龍血污染的怪物撕咬得連血肉都不剩下的零號的寵物黑蛇貝希摩斯，以及被一頭龍血怪物逼得幾乎陷入絕境的另一頭海洋與水之王利維坦。

這兩兄弟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龍王之恥”。

僅次于“最強次代種”耶夢加得小姐。

但是哪怕是夏彌，因為她大地與山之王的身份也絕不會被死侍所傷害。

而王安之，他現在幾乎是常駐著使用著言靈·皇帝。

在言靈周期表中，言靈皇帝的序列號是001所有言靈當中最穩定的那一個。

按照言靈學的理論，序列號越高的言靈越不穩定，那么相應的，序列1的皇帝是所有言靈當中最為穩定的那一個。

就連古德里安教授也可以隨意吟唱出來，在王安之更是幾乎可以無消耗使用，成為一個被動技能。

這對于那些死侍來說可以說是威懾性拉滿。

但是這并不是王安之的目的，他又瞥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后的路明非，他仍然低著頭不敢多看四周。

也是，在這個滿是怪物的城市里，想要抬起頭多看一眼也是需要勇氣的。

“明妃，你眼睛里沒有看到什么，耳朵里沒有聽到什么嗎？”

王安之想了想，說道：“比如看到一些什么凌亂的線條或者什么無意義的畫面，聽到一些嘶吼聲或者歡呼聲。”

“什么？”路明非有些懵逼，他小心翼翼說道：“我應該看到或聽到這些嗎？”

“所有混血種都會有這么一遭的，在見到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命或語言時，會感受到一種靈視，這象征著血統被開啟。”

王安之看著依舊沒有什么表現的路明非時，感到有些失望，但是還是說道：

“當然，像明妃你這樣見到這么壯觀的場景的還是很少見的。”

“壯觀！”路明非幾乎咬斷自己的舌頭。

“當然壯觀了，明妃你不會以為卡塞爾學院那些學生見到死侍的機會很多吧！這些怪物基本上早就在第三次科技革命前就已經徹底消失在陽光之下了。”

王安之感慨道。

古老的“原生”死侍們基本上已經滅絕，現有的“雜交”死侍們則基本上都有著大家族的背景。

像蛇岐八家圈養死侍做研究，秘黨那些什么“冰下的怪物”，說白了都是一丘之貉，誰也不比誰高貴。

現有的這些死侍們基本上也都是這些大家族，大勢力刻意培養的。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普通人。”路明非誠懇說道。

他在看到這些死侍們一直沒有撲上來之后，也不由松了口氣，盡管還是害怕，但是也不至于小腿一直顫了。

這時，王安之想了想，略微放開了他對于言靈·皇帝的掌控，留出一個空隙，讓一個死侍從背后奔向路明非。

果然，如他所愿，不等死侍撲向路明非，他眼前的時間就靜止下來，他身邊的路明非和夏彌一動不動，他眼前也浮現出一個穿著西裝的小男孩的身影冰冷著瞳孔注視著他。

王安之笑了。

“我等你很久了，零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