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的消毒水味也蓋不住陳默身上的魚腥味。他對著急診室的鏡子扯了扯自己的襯衫，左肋的擦傷已經結痂，但每次呼吸都像有砂紙在磨肺。護士剛送來催款單，二百八的檢查費足夠他跑五單外賣。

“25床，有人找。“護士的聲音帶著警惕。

門口站著一位穿著風衣的男人，袖口處別著一枚銀色徽章——全視之眼的圖案。陳默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黑晶腕表，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昨晚的SUV。

“陳先生，打擾一下。我是天眼安全顧問周正。“男人遞來一張燙金名片，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茍，“我們監控到你昨晚的異常波動，想請你配合調查。“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火光。陳默推開周正沖到窗邊，住院部西側的廢棄病房正在冒煙，火焰里飄出一張燃燒的紙章，碎片像黑色蝴蝶一樣落在窗臺上。他伸手接住，殘存的字跡能辨認出“實驗體“和“E-0“的字樣。

“那是307床的病人。“周正站在身后輕笑，“和你一樣，上周三晚上在城西倉庫被隕石碎片劃傷。“

陳默猛地轉身，拳頭擦著周正的下巴就揮了過去。男人很輕巧地就避開了，風衣下擺掃過病床，掉出一支針管。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銀光，標簽上寫著“靈能補充劑“。

“看來你還沒有發現能力的代價。“周正彎腰撿起針管，“每次回溯都會消耗生命本源，就像提前支取養老金。“

走廊里傳來騷動。五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著擔架跑過，蓋單下露出一只長滿鱗片的手。陳默瞥見擔架旁的病歷牌：“E-089，能力覺醒：皮膚硬化，副作用：鈣質流失。“

“他們把我們當小白鼠。“他攥緊腕表，黑晶突然發燙，表面浮現出一張名單，二十七個編號里，已有十一個被紅叉劃掉，“昨晚的電話...“

“是E-017最后的求救。“周正收起針管，“他能聽見百米內的心跳，可惜太吵了，吵得林主任睡不著。“

這個名字讓陳默脊背發涼。他想起那只把玩腕表的手，酒紅色指甲像凝固的血。周正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徽章在燈光下閃爍：“跟我走，就能拿到抑制劑，否則...“

窗外的火焰突然炸開，熱浪掀飛了玻璃。陳默在周正分神的瞬間撞開他，順著安全通道狂奔。跑到三樓時，樓梯間的窗戶映出一個身影——穿病號服的老人正趴在空調外機上，后背有焦黑的彈孔。

“救...救...“老人的手指在玻璃上寫著什么。陳默剛打開窗戶，老人的頭突然詭異地扭轉180度，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編號E-003，能力：骨骼異化。“周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副作用是無法控制頸椎關節。“

老人的身體像斷線木偶般墜下樓。陳默看著地面綻開的血花，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黑晶腕表突然震動，表面的名單又多了個紅叉，E-003的位置滲出暗紅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