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祖平提起《還珠公主》和瓊瑤的抄襲風波，曹煦心里樂了。

這事兒在當時鬧得確實是滿城風雨，驚天動地。現在從一個寶島女演員嘴里聽到，還帶著幾分八卦的好奇，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曹煦看著姜祖平那雙亮晶晶，寫滿了“快說給我聽”的大眼睛，決定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畢竟，這姑娘剛才可是差點就把全部身家都塞給他了，當個說書先生，回報一下她的善良，也是應該的。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筷子，在碗沿上“啪”地敲了一下，模仿著單田芳的腔調，壓低了聲音。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影視圈啊，也跟這江湖一樣，有風起云涌，也有刀光劍影……”

姜祖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做派搞得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捶了他一下：“你正經點啦！快說！”

“別急，聽我慢慢道來。”曹煦呷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眼神變得悠遠起來，仿佛在回憶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姜祖平的心里五味雜陳。一方面，她為曹煦最終能沉冤得雪，反敗為勝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她也為瓊瑤的做法感到有些不齒。

在她心里，瓊瑤一直是一個神圣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言情教母。她沒想到，在現實中，她也會用這么激烈，甚至有些不光彩的手段，去打壓一個后輩。

“我……我真沒想到，這里面有這么多事。”姜祖平感慨道，“去年《還珠公主》在香港播的時候，真是火得一塌糊涂，我聽朋友說，當時大街小巷都在放那首《有一個姑娘》。”

“是啊，”她回憶著說道，“不光是香港，我聽我在新加坡和泰國的朋友說，他們那邊也差不多是十月份開始播的，也是一樣火。好多女孩子，都學著扎小燕子和紫薇那種發型呢。”

“反倒是我們寶島，一直沒動靜。我還覺得奇怪呢，這么火的劇，怎么我們這邊不播。后來才知道，是瓊瑤阿姨自己的《還珠格格》要先上。”

曹煦點了點頭，這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寶島畢竟是瓊瑤的主場，她有這個能量影響電視臺的排播。不過，他也不在乎。市場這么大，少一個寶島市場，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更何況，有了大陸和東南亞市場的珠玉在前，《還珠公主》在寶島的播出，只是時間問題。

曹煦笑了笑：“這很正常，畢竟寶島是瓊瑤阿姨的主場，電視臺總要給她幾分面子。”

“哼，面子是給了，里子可丟光了。”姜祖平撇了撇嘴，顯然對瓊瑤的做法還是有些耿耿于懷。

一頓飯，在八卦和故事中，吃得是熱火朝天。

抄襲風波的來龍去脈講完，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從一開始的緊張刺激，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姜祖平的好奇心，顯然還沒有得到完全的滿足。她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魚蛋，眨著大眼睛看著曹煦，又拋出了一個新問題。

“對了，既然兩部劇都播了，那你覺得，你們的《還珠公主》和瓊瑤阿姨的《還珠格格》，到底哪一部更好看啊？”

這個問題，可有點刁鉆。

按理說，曹煦作為《還珠公主》的導演，肯定要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但如果直接說自己的好，對方的不好，又顯得氣量太小，有失風度。

曹煦嘿嘿一笑，把皮球又踢了回去：“這個問題，我說了不算，觀眾說了才算。你呢？你兩部都看了吧？你覺得哪部好？”

他以為姜祖平會說一句“各有千秋”之類的場面話，畢竟她也是寶島演員，總要給瓊瑤阿姨幾分面子。

沒想到，姜祖平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們的《還珠公主》！”

這回答，干脆利落，倒是讓曹煦有些意外。

“哦？為什么？”他來了興趣。

“因為……因為我覺得你們拍得更用心啊！”姜祖平很認真地說道，完全不像是在恭維。

“就拿最直觀的感受來說吧，”她一邊回憶，一邊比劃著，“你們的場景、服裝、道具，都特別講究，看起來就很有質感，跟看電影一樣。我記得里面有一場戲，是小燕子她們在街上逛廟會，那場面，人來人往，吃的、玩的、雜耍的，就跟《清明上河圖》活過來了一樣，特別真實，特別有生活氣息。”

“還有你們的演員，也都選得特別好。”姜祖平的眼睛亮晶晶的，開始點評起來，“演紫薇的那個嚴丹晨，太有氣質了，就是那種古代大家閨秀的感覺，溫婉又堅韌。演小燕子的那個高媛媛，那雙大眼睛，又靈又俏，把小燕子的古靈精怪演活了。她們兩個站在一起，一個靜一個動，特別搭。”

聽到別人夸自己的兩個“心頭肉”，曹煦心里美滋滋的，臉上卻還是一副“嗯，說得有理”的淡定表情。

“還有還有，”姜祖平像是找到了知音，談興更濃了，“我們寶島那邊，好多觀眾都在討論，說瓊瑤阿姨那個《還珠格格》里，演爾康的那個演員，叫周潔的，他的鼻孔太出戲了！”

說著，她還惟妙惟肖地學起了那個經典的表情包，瞪大了眼睛，兩個鼻孔用力擴張，然后聲情并茂地喊道：“紫薇！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

“噗——”曹煦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他看著姜祖平那搞怪的樣子，實在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姑娘也太可愛了，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

姜祖平自己也演得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

兩人這么一笑，最后那點因為“欺騙”而產生的隔閡，也徹底煙消云散了。

“還是你演的傅知松帥！”姜祖平笑夠了，還不忘捧了曹煦一句。

“那是。”曹煦毫不謙虛地挺了挺胸膛，“我可是導演親自選的。”

“切，油嘴滑舌。”姜祖平白了他一眼，但嘴角那甜甜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她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男生，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叫曹煦的家伙，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壞壞的，嘴巴也很損，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又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他有才華，有膽識，有手段，還有一群肯為他兩肋插刀的朋友。

更重要的是，他長得還這么帥。

姜祖平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微微發燙。她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致志地對付碗里的云吞面，來掩飾自己那突然快了好幾拍的心跳。

曹煦看著她那副害羞的樣子，心里也是一動。

說實話，姜祖平的長相，是完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的。明眸皓齒，英氣和柔美并存，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特別有感染力。

上輩子看《風云》的時候，他就覺得幽若這個角色，是整部劇里最讓人心疼的白月光。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能以這種方式，和“白月光”本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姜祖平一邊往嘴里塞著鮮蝦云吞，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哎，對了，說了半天，還沒問你呢。你這次來香港，來香港總不會是真的像你說的，是來打工的吧？”

她眨了眨眼，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你這么個大導演、大明星，跑到香港來，肯定是有什么大動作吧？”

曹煦也沒再藏著掖著，反正身份都暴露了，索性就大方承認。

“算是吧。”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說道，“來這邊談點生意。”

“生意？”姜祖平更好奇了，“什么生意？拍新戲嗎？要在香港取景？”

“那倒不是。”曹煦搖了搖頭，決定先拋出一個小點的“炸彈”，試試水溫。

“我來找個人，談個合作。”

“誰啊誰啊？”姜祖平的八卦雷達瞬間啟動，功率開到了最大。

曹煦看著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故意賣了個關子，慢悠悠地吐出三個字：“周星馳。”

“周……周星馳？！”

姜祖平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手里的勺子“當啷”一聲掉進了碗里，濺起的高湯差點灑到她衣服上。

她也顧不上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曹煦，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周星馳！

那可是星爺啊！是香港的喜劇之王！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