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冊封大典
- 和暴君共享痛感后,他成了戀愛腦
- 霧中見鯨
- 2334字
- 2025-07-21 06:00:00
那句話,像一盆燒熔的鐵水,將蘇晚整個人,從頭到腳,澆筑成一座絕望的、冰冷的雕像。
她所有的反抗,所有的計謀,在他這句輕飄飄的、卻又惡毒到極致的命令面前,都成了可笑的、不自量力的掙扎。
他找到了。他終于找到了。找到了那把可以徹底將她釘死在恥辱柱上,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最鋒利的刀。
“王爺英明。”老管家那古井無波的聲音,像一把鐵錘,敲碎了蘇晚最后的幻想。他對著顧長淵,恭敬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他轉身,走向那個依舊跪在地上的、如同木偶般的錦書。
“不……”蘇晚的喉嚨里,發出一聲破碎的、幾乎聽不見的氣音。她想沖過去,想擋在錦書面前,想用自己這具破敗的身體,去替她承受那未知的、比死亡更可怕的“調教”。可她動不了。剛才那場精神絞殺,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老管家那雙枯瘦的手,搭在錦書的肩膀上,將她從地上,緩緩扶起。
錦書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麻木的、空洞的表情。仿佛即將被帶回那個將她變成行尸走肉的地獄的,不是她自己。仿佛“側妃”這個尊貴無比的身份,和“調教”這個殘忍至極的詞語,對她來說,都只是兩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顧長淵滿意地看著蘇晚臉上那如死灰般的絕望。這才是他想要的。這才是他的囚鳥,該有的模樣。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終于被馴服的、有趣的玩物。然后,他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臥房的門,被輕輕地關上。整個奢華的囚籠,瞬間只剩下蘇晚一人。她癱軟在地,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破布娃娃。窗外,陽光正好,紅梅似火。可她的世界,卻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
輸了。她輸了。輸得一敗涂地,體無完膚。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都變得冰冷麻木。她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鏡中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那張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那雙曾經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燼。
就這樣,認輸了嗎?就這樣,成為他掌中的玩物,看著錦書被他折磨,看著自己被他羞辱,直到精神被徹底碾碎,變成另一具行尸走肉嗎?
不。蘇晚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尖銳的刺痛,讓她混沌的大腦,恢復了一絲清明。
她忽然想起了,在那個血色的夢境里,在護國公府那場沖天的大火中,那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解脫。她想起了,在他身后,那個站在陰影里的、穿著龍袍的少年。
蘇家的滅門,不是結束。它只是一個開始。一個隱藏在滔天權勢之下的、更加龐大、更加黑暗的陰謀的開始。
顧長淵,不是唯一的敵人。他甚至……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
這個念頭,像一粒火星,落在她那片死寂的心灰之上,瞬間,重新燃起了燎原之火!
她不能認輸。她絕不能認輸!如果,她注定要在這座囚籠里,與這個惡魔共舞。那她,就要舞得比他更瘋狂,更投入!
她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走到桌邊,端起那杯早已冷掉的茶,一飲而盡。然后,她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那個狼狽的自己,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再凄厲,不再瘋狂。而是帶著一種……淬了劇毒的、罌粟花般的妖異和美麗。
顧長淵,你不是要玩嗎?好啊。我陪你。
三日后。攝政王府,張燈結彩。一場盛大而倉促的冊封大典,在王府最大的水心榭舉行。京城所有有頭有臉的王公貴族、文武百官,幾乎都收到了請柬。人人都對這位即將上位的、聞所未聞的錦書側妃,充滿了好奇與猜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鬟,是如何一躍龍門,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的枕邊人?
水心榭內,絲竹悅耳,賓客滿座。顧長淵穿著一身紫金色的王爺正裝,高坐主位。他的臉色依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精神卻似乎很好,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晚,也“盛裝”出席了。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未施粉黛,卻難掩其絕色的容貌。她被安排在一個離主位不遠不近的位置,像一個精致的、易碎的背景板,安靜地坐著,仿佛真的已經認命。
她的目光,始終平靜地,落在面前的酒杯上,對周圍那些或探究,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一概不理。
她在等。等今天的主角,和……她為顧長淵準備的,第一份“大禮”。
“吉時到——”隨著內官一聲高亢的唱喏,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向了水心榭的入口。
錦書,出場了。她穿著一身專門為她趕制的、華美卻明顯有些不合身的側妃禮服,頭上戴著沉重的珠冠,臉上被涂上了厚厚的脂粉。她像一個被精心裝扮過的木偶,在兩個嬤嬤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僵硬地,走上前來。
她的眼中,依舊是那片熟悉的、空洞的死寂。仿佛這場為她而設的、足以改變一生的盛大典禮,與她毫無關系。
蘇晚的心,在那一刻,又被狠狠地刺痛了。但她的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錦書,在顧長淵的示意下,緩緩地,走到了蘇晚的面前。她的身后,一個侍女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碟晶瑩剔透、賣相極佳的芙蓉糕。
“蘇小姐,”顧長淵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在整個水心榭響起,“聽聞,你很喜歡錦書做的芙蓉糕。”“今日,是她的好日子。本王特意讓她,親手為你,再做一次。”“嘗嘗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蘇晚的身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賞賜了。這是羞辱。是勝利者,對失敗者,最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羞辱。
蘇晚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錦書,看向她手中那碟熟悉的、曾帶給她無數溫暖回憶的糕點。然后,她笑了。笑得溫婉,笑得……順從。“多謝王爺,多謝……姐姐。”她伸出手,就要去接那碟芙蓉糕。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碟子的那一刻。一股極其陌生的、卻又無比強烈的、帶著無邊占有欲的……嫉妒之情,毫無征兆地,通過那條血色的鎖鏈,狠狠地,撞進了她的腦海!
蘇晚的動作,猛地一僵。她驚駭地抬起頭,看向主位上那個正帶著一臉玩味笑容的男人。
這股情緒……是顧長淵的!他,在嫉妒?!他為什么要嫉妒?嫉妒她?嫉妒這碟芙蓉糕?還是嫉妒……她和錦書之間,那段他永遠也無法介入的,溫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