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漂浮在他身邊
- 靡日沉淪
- 歸山雁
- 2012字
- 2025-08-05 08:01:00
莊眠手指搭在水晶杯壁,里面放了冰塊,絲絲涼意沁透出來,澆滅方才蠻不講理的滾燙。
聽到邱攬月的詢問,她側頭看去,不疾不徐道:“果蔬汁富含維生素,能增強免疫力,邱小姐可以嘗試一下。”
晚風吹拂,揚起莊眠幾絲柔順烏黑的長發,伴隨她轉頭的動作緩緩飄至右邊的男人。
淡雅熟悉的香味與卷著晚香玉氣味的風襲來,仿佛穿過蹉跎歲月,又再次漂浮在他身邊。
謝沉嶼輕撩眼皮,映入視野的是纖細干凈的漂亮手指,白皙似雪,宛如上好品質的凝脂白玉。
顧政是醫生,加入科普:“研究證實,甜菜汁中的硝酸鹽可擴張血管,降低血壓,保護心血管。”
“大家怎么都這么養生呀?不行,我也得未雨綢繆。”
邱攬月放下香檳,抬起手叫管家,“給我也來一杯果蔬汁。”
管家很快端上新鮮榨的果蔬汁,邱攬月嘗了嘗,這輩子沒喝過那么難喝的東西,險些吐出來。
所幸千金風范尚存,才沒有發作。
謝沉嶼往杯里丟了根吸管,漫不經心地就著吸管喝果蔬汁,姿態慵懶又雅貴。
莊眠余光捕捉到,看著自己眼前毫無講究的杯子,一時沉默。
玩得比較好的朋友晃著酒杯走過來,調笑著說:“謝公子什么時候改吃素了?這綠油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出家。”
桌面手機屏幕亮起,接二連三彈出新消息,謝沉嶼撈起手機,聲調隨意。
“換個口味。”
“口味換得這么健康?這不是小白兔最愛的玩意兒嗎。”
另一個朋友接腔,笑得促狹:“你懂什么,嶼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吃小白兔。”
謝沉嶼笑得挺懶,懶得搭理他們。
顧政溫潤笑道:“幾位要不要也來一杯?現榨的果蔬汁,對熬夜應酬的人最是滋補。”
這些世家子弟個個精明得很,懂得誰才是權力的掌控者,聞聲,擺擺手。
“我們這些俗人哪配得上這么金貴的養生飲品。嶼哥長命百歲就好,我可無福消受咯!”
話音落下,引得不少人哄笑。
莊眠喝了口果蔬汁,面色無虞,卻不由得回想起以前。有年夏天天氣炎熱,她榨了新鮮的果蔬汁裝進保溫杯里帶到學校。
謝沉嶼坐在她身旁,看她打開保溫杯,瞥見里面翠綠色的液體,問她是什么。
她告訴他是果蔬汁,遂后獻寶似的往前遞給他。
謝沉嶼鼻腔溢出一絲輕笑,懶洋洋問了句:“你覺得我會喝這種東西?”
他的語氣沒有狂妄,更稱不上譏諷,只是理所應當地、沒有任何商量余地拒絕了她。
可后來,她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喝果蔬汁。
此刻,莊眠還記得,當時謝沉嶼聞到果蔬汁味道,眉頭微蹙的樣子,活像嗅到了有毒氣體。
他以前不喝果蔬汁的。
她不知道謝沉嶼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喝果蔬汁的,但轉念一想,自己確實不了解他。
明明生了副多情風流的模樣,偏偏對任何東西都是漠不關心的薄情冷漠。
或許他只有在床上是不一樣的。
倆人做的時候,他一邊暴戾占有,一邊埋頭吸她的脖子,還要問她“深不深”。
…
上流階層的宴會,話題中心基本離不開錢權利益,背景單薄的莊眠在其中顯然是邊緣人物。
秉持著良好教養,他們雖然會不時關照一下她,但真正有價值的話題不會與她提起。
身畔的男人存在感過于強烈,那種冷感的危險氣息,即便不說話,也令人心驚膽戰。
為了轉移注意力,莊眠幾乎都側著身子同另一側的千金聊天,她話題聊得開,不會出現相顧無言的尷尬局面。
中途有人加入閑談,基于禮貌,莊眠也站起身來。
談笑片刻。
邱攬月優雅走過來,驕矜地笑道:“莊眠,聽顧政說你也是國際中學畢業的,跟我同一屆。好巧,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我在學校不出名,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學生,沒見過正常。”莊眠不卑不亢道。
“太謙虛了。畫緹姐,你知道吧?國際中學公認的校花,蟬聯了好幾屆,你和她其實眉眼有點像。”
莊眠心想,第二次了。
今晚第二次有人說她和楊畫緹外表相似。
“所以啊,你長這么美,怎么可能平平無奇。”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邱攬月扭頭看向謝沉嶼,“沉嶼哥,你對莊眠有印象嗎?”
謝沉嶼微微側頭,意味不明地端詳莊眠的臉:“我該有印象么。”
他這話,像極了不知道莊眠是誰,卻由于世家貴公子的教養,赦免似的給莊眠臺階下。
唯有莊眠清楚,他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粹的字面意思。
問她,他該對她有印象么。
“沒有。”莊眠的語氣溫和淡定,近乎置身事外,“我和謝先生以前素未謀面。”
她答得毫不猶豫。
謝沉嶼薄唇微諷地一扯。
輕柔和煦的晚風刮過來,像一片片軟刀子,刮得他胸口發麻。
顧政從冰桶里取出一支紅酒,用毛巾擦拭上面的水珠。見狀,對他們說:“同一屆都不一定認識,不同屆,沒有印象不算新鮮事。”
“也是。”邱攬月贊同地點頭,又向莊眠伸手,“對了,我下周正式加入蒲華,提前跟你說聲,到時候我們就是同事了。”
莊眠同她友好握手,官腔打得圓滑:“歡迎邱小姐加入。”
祝壽和擴展人脈都進展得順利,臨近尾聲,莊眠以去洗手間為由,起身離開,準備撤退。
從里面出來,莊眠站在洗手臺前,低頭,專心致志地洗手。
不經意抬頭,看見潔凈的鏡子里猛地映出男人的臉,嚇了她一跳。
面上竭力表現平靜,但唇色無法抑制淡了兩個度。
謝沉嶼閑閑倚著墻壁,雙手揣在西褲兜里,居高臨下地看她。
莊眠想跟他維持陌生人的平和疏離,連禮節性的招呼都沒打,沉默著。
男人卻不打算放過她,眼瞼輕抬,在鏡中與她對視。
“裝不認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