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夜色下的警視廳總部。
一名光頭少年,有氣無力的走出這棟建筑。
自從被套出‘證詞’之后,他就遭受了正規(guī)的‘審訊’待遇;一個普通少年,哪里扛得住這些?
終究還是向現(xiàn)實低頭,將知道的一切全都倒出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
“江口?!”
“江口老大,你——”
剛走到警視廳外,一群少年少女迎上來,震驚的看向自家‘老大’:少年引以為傲的飛機頭消失無蹤,只剩下青森森的頭皮。
“我沒事,”
這段時間被反復(fù)‘審訊’的江口,強打起精神,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麻煩你們來接我了。”
“說什么呢?”
“我們可是朋友!”
就在這些男男女女叫嚷的時候,光頭的‘江口’身后,響起了一個猶豫的聲音。
“江口,”
?
“是你、”
“你怎么有臉出現(xiàn)?”
“阿健,我們看錯你了,混蛋!!”
另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影從警視廳中走出,
讓來‘接風(fēng)’的少年少女們紛紛變了臉色,大罵起來。
但也只是大罵:這里可是警視廳門口,對方披著一身‘黑皮’,他們可不敢在這里動手動腳。
“抱歉,江口。”
拉了拉帽檐,穿著警服的少年,正是名為‘阿健’的黃毛。
當(dāng)然,
現(xiàn)在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染回了黑色。
“你也知道,我們那么混下去沒有前途,所以...”
他們這些上公立學(xué)校,天天開機車、逃課玩鬧的學(xué)生,連最基礎(chǔ)的‘三類考核’都沒有萬分之一通過的幾率。畢業(yè)后,不是去便利店打零工,就是去做‘派遣勞務(wù)’,屬于社會的最底層。
所以名為‘阿健’的黃毛,要抓住這個機會:一躍成為‘社會人’的機會!
刷、
一只豎起的手掌,打斷了他的辯解。
“我理解。”
失去了暴走族標(biāo)志的‘飛機頭’,頂著個光頭的江口轉(zhuǎn)身,面對曾經(jīng)的摯友。
“那么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祝你升官發(fā)財——”
光頭少年夸張的彎腰、手繞了兩圈。
“健警官。”
永別了,摯友。
“叛徒、”
“吃屎去吧!”
其他人再次開罵,
“別讓我們看到你,黑皮!”
就連曾經(jīng)坐在黃毛機車后座女生,也豎起中指。
“走咯~~”
“真晦氣——”
隨著一群少年少女騎著機車離開,警視廳門口的少年‘阿健’嘆了口氣。
“抱歉,”
大家一起玩耍的日子很開心,可終究要面對生活。
“阿健警部補,”
一名‘暴對’的警部走出警視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不需要感到沮喪,你做的對——我們警視廳,代表的是‘正義’。”
“是,前輩。”
靠著‘出賣’好友免考進入警視廳,阿健很珍惜這個機會。
正常情況下,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考上警察:更何況起步就是‘警部補’?
這樣一來,家里...
不會再說他是吃閑飯的!
“走吧,我們還有新的案子:你先跟著我。”
隨著‘超自然案件’頻頻爆發(fā),警視廳中與之有關(guān)的人員,全都在四處忙碌:收集信息、調(diào)查現(xiàn)場、準(zhǔn)備戰(zhàn)斗...其他的警員,但凡知道一點風(fēng)聲的,都是避之不及。
那些超自然存在一出手,就是尸橫遍野!
大家當(dāng)警察不說混吃等死,但都是有家有室:誰愿意年紀(jì)輕輕就‘殉職’?
“看開點,雖說是危險了一些;”
這名‘暴對’的警部,安慰名為阿健的少年同僚。
“起碼待遇不錯。”
工資是最高一檔、出勤費是三倍;如果沒有如此重賞,大部分相關(guān)警察早就辭職了。
“嗯,”
再次正了正警帽,
阿健眺望了一眼朋友們消失的夜色。
“我做的事都是對的。”
必須是對的!
————
突突突轟轟!
改裝過的排氣管發(fā)出巨大的噪音,
一輛輛機車飛馳而過,很快就離開了千代田、穿過新宿區(qū)、中野區(qū)、返回了他們的‘老巢’練馬區(qū)。
“阿健那個混蛋...”
“別提那家伙、江口大哥,接下來去哪里?”
面對其他‘伙伴’的詢問,光頭的江口擺了擺手。
“你們回家休息吧。”
“什——”
“我沒事,真的。”
打斷了伙伴們關(guān)心的話語,光頭江口笑了笑。
“大半夜的,讓大家為了我奔前忙后,真的是——”
下了機車,江口向眾人九十度躬身。
“感激不盡。”
...
“別這樣,老大。”
“其實我們也沒做什么,”
“雖然平時喜歡打趣你,但如果沒有你的話...”
少年少女們紛紛開口勸解,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啪啪啪、
“好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最后,還是穿著長裙校服的少女拍了拍手。
“給江口一點私人空間。”
身為阿健曾經(jīng)的女朋友,也是這個團體的‘三號人物’;她都開口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么。
隨著一輛輛轟鳴的機車離開,頂著個光頭的江口也跨上自己的機車,并沒有去轟油門,而是緩緩的沿著月色下的公路前進。
很快,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最后徑直消失,只剩下太陽能路燈的光芒,灑在蜿蜒的道路上。
不知不覺中,江口習(xí)慣性的騎車來到了一座小山頂。
“這里是?”
是了,這里是他們的‘地盤’。
光頭江口環(huán)視一周,這段山路因為彎度太大,已經(jīng)被棄置多年,是他們這些‘暴走族’最喜歡的地方。
沒有條子、沒有老師、沒有作業(yè)、沒有煩惱:仿佛整個世界都屬于他們!
年輕、熱血、憧憬、未來...
“呵,都是假的。”
這幾天的遭遇,讓名為‘江口’的少年認(rèn)清現(xiàn)實。
曾經(jīng)以為無所不談的摯友,輕易就出賣了自己;曾經(jīng)以為絕不會吐露的秘密,在警視廳的審訊下知無不言。
“我們的友情既沒有牢不可破,我的根骨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定。”
關(guān)掉摩托車,站在夜風(fēng)中,光頭少年苦笑。
少年夢,該醒了。
刷——
“嗯?”
就在光頭江口在這里‘傷懷悲秋’的時候,一道漆黑的人影飛馳而來。
對方似乎也沒有想到,這種荒山半夜,居然還能遇到人。
“啊,您是——”
轉(zhuǎn)頭看到來人,江口驚訝的張大嘴巴。
“忍者先生!”
?
“你認(rèn)識我?”
黑衣黑褲的忍者目光一凜,手已經(jīng)放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0.1秒,就能讓這個少年光頭落地!
“我們在世田谷區(qū)見過,”
江口指了指自己,雙手在頭頂虛握,做出個滑稽的‘飛機頭’發(fā)型的模樣。
“謝謝你救了我。”
那個‘暴走族’少年?
黑巾下的町井勛回想起來,當(dāng)初他圍觀‘鐮鼬三兄妹’大戰(zhàn)‘阿美利加軍隊’的時候,的確隨手救下過一個少年。
不,說是救人;其實更多的原因,只是他手癢想要砍點什么罷了。
殺嗎?
“忍者先生,你要小心,警視廳在追查你。”
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拔出的刀,因為光頭少年急迫的話,而停頓在刀鞘中。
“哦,”
“你怎么知道?”
對于這名黑衣黑褲的忍者反問,江口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我剛從警視廳被放出來。”
“抱歉,”
想到自己沒能替‘救命恩人’保守秘密,江口慚愧的躬身。
“關(guān)于您的情報,我都告訴了警察。”
...有趣,
“說來聽聽,具體都發(fā)生了什么?”
跑到隔壁埼玉縣的朝霞基地,砍了三十名阿美利加軍人;
享受完槍林彈雨的‘平成劍圣’,沒想到回家的路上,還能遇到‘熟人’。
而且還是和他有關(guān)聯(lián):甚至卷入警視廳調(diào)查的人員,該說是孽緣呢,還是說機遇——
不是他的機遇,而是對方的機遇。
最近在研究‘超自然力量’的平成劍圣,內(nèi)心浮現(xiàn)出一個想法。
“是,那天,我被兩名巡警逮住...”
光頭少年江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jīng)在地獄門口轉(zhuǎn)了幾圈,一邊回憶,一邊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我不小心說漏嘴,被警察逮捕。然后是審訊——”
他只是個普通少年,怎么可能扛得住?
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暴走族‘根骨’,
和飛機頭發(fā)型一起,
輕松就被專業(yè)的刑警們摧毀。
“事情就是這樣,抱歉,忍者先生。”
對于眼前這個光頭少年歉意的低頭,黑巾下的町井勛瞇了瞇眼。
“無妨,”
“老夫做事,何懼他人?”
從‘師祖’那里獲得超自然力量后,町井勛就明白自己應(yīng)該像真正的劍圣那樣活:刀下生、刀下死!
“小家伙,看你和我也有些緣分,要不要和我學(xué)習(xí)‘忍術(shù)’?”
???
話題太過跳躍,讓月光下的江口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樂意嗎?”
“不不不,只是、只是——”
對方的聲音,讓江口猛然回過神來,仿佛有冰冷的刀刃從他皮膚上刮過。
“我現(xiàn)在這個年齡,會不會太大了些?”
他都已經(jīng)18歲了,
才學(xué)習(xí)忍術(shù)什么的...
“不晚,”
“泰森僅僅訓(xùn)練一年,就以14歲之身登臺比賽;只要有毅力和堅持,你也能突破人類的極限。”
嘴上說得風(fēng)輕云淡,但眼前的光頭少年對‘平成劍圣’來說,只是個試驗品。
他想要實驗,超自然力量是否可以‘傳播’!
至于為什么不找自己的弟子?
開什么玩笑,
町井勛又不是熱血上頭的小年輕,他要的是一步一步的攀登至巔峰: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面對熱武器都是刀尖起舞——武士刀攻擊力固然強悍,引以為傲的居合斬能攔截子彈,但還遠遠做不到肉身硬抗。
真被復(fù)數(shù)步槍集火,難免也會飲恨當(dāng)場。
謹(jǐn)慎行事,是必須的。
至于眼前的光頭少年,如果是別有用心的‘安排’:那直接埋伏軍隊不更好?
以他的性格,不是為了實驗猜想,更大概率是拔刀斬人。
“師傅在上,”
對方都說到這里了,哪個少年沒有夢想過仗劍而行?
光頭的江口當(dāng)場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這是島國拜師的‘叩首禮’,
“請受徒弟一拜!”
————
哦?
有趣、
睡夢中的某人,眼皮動了動。
這個‘平成劍圣’有點意思,竟然研究起了超自然力量的傳承。
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