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哥!以后你就是我親哥!”葉航抱著那深褐色的破木盆,激動得語無倫次,就差沒把臉貼上去狠狠親兩口了。腰側火辣辣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剛才那玉髓糕下肚帶來的暖流和充盈精力,簡直堪比打了十針雞血!什么畢業證,什么找工作,在真正的“金手指”面前都是浮云!
“有盆哥在手,天下我有!”葉航豪情萬丈,感覺自己的主角光環瞬間點滿。他小心翼翼地把木盆放在膝蓋上,像撫摸稀世珍寶一樣摩挲著粗糙的盆沿,腦子里已經開始暢想未來:神功秘籍?極品丹藥?仙器法寶?統統扔進去升級!到時候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啊呸,是腳踢仙門惡少,拳打上古兇獸!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越想越美,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目光不經意掃過自己腰間——那根英勇就義、只剩下半截的破褲腰帶,此刻正凄涼地掛在快滑落的褲腰上,隨著他激動的動作晃晃悠悠。
一個大膽(且作死)的念頭,如同地鼠般“噌”地一下冒了出來。
“盆哥!”葉航眼睛賊亮,帶著十二萬分的虔誠和試探,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半截臟兮兮、還帶著汗味的破褲腰帶,“你看,小弟現在身無長物,就這褲腰帶還勉強算個貼身之物,蘊含小弟一縷精純的…呃…男子漢氣息?”他努力給這破爛賦予點玄學價值,“您老人家發發神威,給小弟變個…嗯…捆仙索?或者縛妖繩?再不濟,變條新腰帶也行啊!要求不高!”
說著,他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像供奉神佛一樣,將那條散發著可疑氣味的破褲腰帶,鄭重其事地、緩緩地放進了木盆底部。
然后,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
兩秒。
三秒……
深褐色的盆底,安靜如雞。別說七彩霞光了,連個火星子都沒冒。那半截破褲腰帶,像條死蛇一樣,灰撲撲、蔫了吧唧地躺在盆底,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異想天開。
葉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不死心,把盆端起來,湊到眼前使勁晃了晃。破褲腰帶在盆底滾了兩滾,依舊毫無反應。
“盆哥?給點面子?”葉航壓低聲音,帶著點哀求。
木盆沉默以對。
“臥槽?真不行?”葉航臉上的虔誠瞬間垮掉,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郁悶,“不是吧盆哥?你這也太現實了吧?就因為我這褲腰帶是地攤貨?沒靈氣?不配讓你老人家開光?”他越說越氣,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冰涼的盆壁,“挑食!你這是赤裸裸的挑食!剛才那破野果好歹是純天然無公害,你就給升級了!我這褲腰帶雖然是化纖的,但也是工業文明的結晶啊!你懂不懂什么叫科技與狠活?”
木盆依舊毫無波瀾,仿佛一個冷酷無情的渣男。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葉航罵罵咧咧地把那半截沒用的褲腰帶從盆里撈出來,泄憤似的重新系在腰上,雖然沒啥實際作用,但聊勝于無,好歹能遮遮羞,“算你狠!野果都行是吧?老子再去給你找!撐不死你!”
強烈的饑餓感再次襲來,剛才那玉髓糕帶來的飽腹感似乎消退得很快。葉航舔了舔嘴唇,那清甜的味道仿佛還殘留在舌尖。他站起身,把寶貝木盆緊緊抱在懷里,像抱著最后的希望,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山坡更高處、草木更茂盛的地方走去,希望能找到點能入口的東西,順便再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點“有靈氣”的玩意兒喂喂這位挑食的盆大爺。
山坡越爬越高,樹木也越發高大茂密,遮天蔽日。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和草木的清香,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葉航累得氣喘吁吁,腰側的傷口被汗水一浸,又開始火辣辣地疼。
就在他快要絕望,考慮是不是要啃樹皮的時候,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異常馥郁的甜香!那香氣若有若無,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力,瞬間勾動了他肚子里饞蟲和盆大爺的“食欲”。
有門!
葉航精神一振,像打了雞血一樣,循著那絲香氣,撥開一叢叢半人高的蕨類植物,手腳并用地朝著香氣源頭爬去。
很快,他爬上了一處陡峭的斷崖邊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下望去。
斷崖之下,是一小片難得的、相對平坦的凹地。凹地的中心,一株不足三尺高的奇異小樹扎根在嶙峋的怪石縫隙中。這小樹通體呈現出一種燃燒般的赤紅色,枝干虬結,如同紅玉雕琢而成。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稀疏的幾片同樣赤紅的葉片掩映下,赫然掛著三顆龍眼大小的果子!
那果子渾圓飽滿,表皮晶瑩剔透,呈現出一種純粹而濃郁的、仿佛火焰凝結的朱紅色!馥郁得令人心醉的甜香,正是從這三顆朱果上散發出來!即使隔著幾十丈的距離,葉航只是吸了一口那逸散的香氣,就覺得精神一振,剛才的疲憊感都減輕了幾分!
寶貝!絕對的寶貝!比那破野果高級一萬倍!
葉航的眼睛瞬間直了,口水瘋狂分泌。這要是摘一顆扔盆里……盆哥還不得給他吐出個仙丹來?
然而,他眼中的狂喜還沒維持一秒,就被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凍結!
就在那株赤紅小樹盤踞的巨石下方,盤著一條龐然大物!
那是一條巨蟒!水桶般粗細的恐怖身軀,覆蓋著巴掌大小、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漆黑鱗片。一顆猙獰的三角頭顱高高昂起,猩紅的蛇信吞吐不定,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最駭人的是,它額頭上竟然生著一根半尺多長、尖銳如矛、閃爍著森然寒光的漆黑獨角!
此刻,這條獨角巨蟒顯然正處于暴怒狀態!它粗壯的身軀瘋狂扭動,堅硬如鐵的尾巴如同巨大的鋼鞭,狠狠抽打著周圍的巖石,碎石飛濺!血盆大口張開,噴吐出大股腥臭的墨綠色毒霧!
而讓它如此暴怒的原因,是正在它周圍不斷游走、發動攻擊的幾道身影!
那是三道矯健的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