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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破碎之鏡

晨霧籠罩著前往昊天宗的隱秘山路。

塵心和古榕走在隊伍最前方,七怪緊隨其后。經過昨夜激戰,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但精神卻異常緊繃。寧榮榮尤其沉默,眼眶紅腫,顯然哭了一整夜。

“榮榮...“奧斯卡心疼地遞給她一根恢復香腸。

寧榮榮勉強笑了笑,接過香腸小口啃著:“我沒事...只是擔心爸爸。“

走在隊伍中段的袁尚不斷回想著昨晚的戰斗。全知暗影形態下,他與朱竹清的意識短暫交融,那種奇妙的感覺難以言喻——仿佛兩個靈魂共鳴成一體,卻又保持著各自的獨立。

“在想什么?“朱竹清走到他身邊,聲音很輕。

晨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她臉上,紫銀色長發隨著步伐輕輕擺動。胸前的吊墜在衣領間若隱若現,散發著微弱的紫光。

“在想我們的武魂融合。“袁尚誠實回答,“那種感覺...很特別。“

朱竹清嘴角微微上揚:“我能看到你眼中的世界...那么多細節,那么清晰。而你...“她頓了頓,“你看到了我的記憶,對嗎?“

袁尚點頭。在融合的瞬間,他確實瞥見了朱竹清的過去——星羅皇室殘酷的訓練,手足相殘的陰影,以及深埋心底的孤獨與恐懼。

“我也看到了你的。“朱竹清輕聲說,“那個站在血泊中的小男孩...是你,卻又不像你。“

袁尚下意識摸向護目鏡,那塊新接上的碎片邊緣還有些許粗糙:“碎片中的記憶太模糊了...但我確信那與我身世有關。“

前方傳來塵心的聲音:“注意腳下,這里開始有昊天宗的防御機關。“

山路逐漸變得陡峭,周圍出現了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唐三的紫極魔瞳敏銳地捕捉到隱藏在巖壁中的暗器發射口,不由對昊天宗的防御體系肅然起敬。

“到了。“塵心在一塊看似普通的巖壁前停下。

他結了幾個復雜的手印,巖壁隨即無聲滑開,露出一個幽深的隧道。古榕解釋道:“這是昊天宗的秘密入口,直通主峰。“

隧道內部寬敞干燥,墻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礦石,提供基本照明。隨著眾人深入,空氣變得涼爽而清新,隱約能聽到流水聲。

“昊天宗隱居多年,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具體位置。“塵心邊走邊說,“這次破例收留你們,一方面是看在唐昊前輩的面子上,另一方面...“

他回頭看了袁尚和朱竹清一眼:“宗主認為你們的武魂融合可能關乎大陸未來格局。“

約莫走了半小時,前方豁然開朗——一座依山而建的宏偉宗門出現在眾人眼前!高聳的石質建筑群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至山頂,中央廣場上矗立著一柄巨大的石雕錘子,正是昊天宗的象征。

“好壯觀...“小舞仰頭贊嘆。

幾位身穿灰色勁裝的昊天宗弟子迎上前來,為首的是一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劍斗羅,骨斗羅,歡迎。宗主已在大殿等候。“

塵心點頭致意,帶眾人前往主殿。沿途袁尚注意到,昊天宗的建筑雖然古樸,但每一處細節都透著精良工藝,防御設施更是無處不在,堪稱銅墻鐵壁。

主殿內,一位白發老者端坐在首位,氣勢如山岳般沉穩。在他身旁站著一位令唐三瞬間紅了眼眶的身影——唐昊!

“爸爸!“唐三激動地上前。

唐昊拍拍兒子肩膀,目光掃過眾人,在看到小舞時微微點頭。自星斗大森林一別后,他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眼中的頹廢被堅毅取代。

“這位是昊天宗當代宗主,唐嘯前輩。“塵心介紹道。

唐嘯起身,聲音洪亮:“諸位遠道而來,昊天宗蓬蓽生輝。特別是寧小姐和兩位斗羅,冒這么大風險,辛苦了。“

寧榮榮行了一禮:“多謝唐宗主收留。“

唐嘯擺擺手:“不必客氣。唐昊已經告訴我你們的情況。武魂殿和星羅帝國聯手追捕,確實棘手,但在昊天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他特別看向袁尚和朱竹清:“兩位的武魂融合技,可否詳細說說?“

袁尚簡要描述了全知暗影的能力特點——超常的速度與感知力,近乎預判的戰斗直覺,以及短暫的空間穿梭能力。

唐嘯與唐昊交換了一個眼神:“果然如此...與古籍記載的全知暗影完全吻合。“

“宗主知道這種武魂融合?“唐三驚訝地問。

唐嘯點頭:“昊天宗典籍中有一卷《武魂異聞錄》,記載了大陸上各種罕見武魂特性。其中提到,全知之眼與幽冥之月是上古時期'守望者'一族的雙生武魂,分別代表'觀測'與'穿梭'兩種至高法則。“

“守望者?“袁尚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一個已經消失的神秘族群。“唐昊接話,“傳說他們守護著連接神界與人間的通道。而全知暗影,就是通道守護者的戰斗形態。“

朱竹清輕撫胸前吊墜:“那這塊晶石...“

“很可能是通道鑰匙的一部分。“唐嘯肯定地說,“根據記載,完整的鑰匙需要三件物品:全知之眼、幽冥之月,以及...星核之引。“

“星核之引?“眾人異口同聲。

唐嘯解釋道:“一種能夠引導星辰之力的特殊魂導器,形狀如塔。據說它最后一次出現是在...“

“七寶琉璃塔的初代宗主手中。“塵心突然接話,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向寧榮榮——或者說,她手中的九寶琉璃塔。

寧榮榮臉色煞白:“您的意思是...我的武魂可能是鑰匙的第三部分?“

“不完全是。“唐嘯搖頭,“普通七寶琉璃塔不行。但你的武魂已經進化為九寶琉璃塔,而且塔身出現了與記載中星核之引相似的金色紋路...“

袁尚的護目鏡突然劇烈閃爍,碎片接合處迸發出刺目金光!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席卷整個大殿,所有人都被迫閉上眼睛!

當光芒散去,袁尚已經單膝跪地,護目鏡投射出一幅全新的記憶畫面——

年幼的他站在一座高塔頂端,身旁是一位面容模糊的金發男子。男子手持一座九層寶塔,塔尖指向夜空中的某個星座。而在他們對面,站著一個背生六翼的身影,手中權杖頂端赫然是...天使之眼!

畫面再次中斷。

“那是...七寶琉璃宗的傳承塔!“塵心震驚地說,“而那個六翼身影...難道是千道流?“

唐昊扶起袁尚:“你沒事吧?“

袁尚搖搖頭,護目鏡恢復正常:“記憶越來越清晰了...那個金發男子稱我為'守望者后裔'...“

“這就說得通了。“唐嘯沉思道,“武魂殿追捕你,不僅因為你的能力,更因為你的血脈可能開啟他們夢寐以求的神界通道!“

朱竹清突然警覺地抬頭:“有人接近!速度極快!“

話音剛落,大殿門被推開,一名昊天宗弟子慌張跑進來:“報告宗主!山下發現武魂殿大隊人馬!為首的是...教皇比比東!“

“什么?!“眾人皆驚。

唐嘯立刻下令啟動宗門最高防御。塵心和古榕護在寧榮榮身前,唐昊則站在唐三和小舞旁邊。袁尚與朱竹清對視一眼,默契地靠近彼此。

“她怎么敢直接攻打昊天宗?“奧斯卡難以置信。

唐嘯冷笑:“看來我們低估了她的決心。傳令下去,準備迎戰!“

昊天鐘聲響徹山谷,所有弟子迅速進入戰斗位置。七怪被安排在相對安全的內院,由幾位長老保護。

“我們不能躲在這里!“馬紅俊急得跳腳。

塵心安撫道:“別擔心,昊天宗的防御連武魂殿也要掂量。而且...“

他話未說完,整個山體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護山大陣被破了?!“一位長老驚呼。

唐昊臉色大變:“不可能!除非...“

“除非有內鬼。“唐嘯陰沉著臉,“召集所有弟子,準備近身戰!“

混亂中,袁尚的上帝視角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氣息——戴沐白!他竟然帶著星羅暗部從后山峭壁攀援而上!

“兩面夾擊!“袁尚厲聲警告,“星羅帝國的人從后面上來了!“

情況危急,唐嘯當機立斷:“唐昊,你帶年輕人們從密道離開!塵心、古榕,隨我迎戰比比東!“

“不行!“唐三堅決反對,“我們也是戰力,不能臨陣脫逃!“

唐昊按住兒子肩膀:“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們的武魂融合可能是關鍵,必須保全實力!“

袁尚突然感到護目鏡再次異常震動,碎片接合處金光流轉:“等等...我感覺到...天使之眼在呼喚我...“

“什么?“朱竹清緊張地看著他。

“比比東帶著天使之眼...它在試圖控制我的護目鏡!“袁尚痛苦地按住右眼,那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朱竹清立刻握住他的手,月紋與吊墜同時發光,形成一道紫銀屏障暫時隔絕了那種聯系:“我們得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唐昊點頭:“跟我來!密道通往山下一個小鎮,那里有接應。“

眾人跟隨唐昊快速穿過內院走廊。身后不斷傳來爆炸聲和喊殺聲,整個昊天宗都在震顫。

密道入口在一間不起眼的石室中。唐昊啟動機關,地面滑開一個洞口:“下去后直走,不要回頭!“

“爸爸,你呢?“唐三焦急地問。

唐昊拍拍他的肩:“我要留下來幫兄長。放心,封號斗羅沒那么容易死。“

眾人依次進入密道。袁尚走在最后,就在他即將踏入洞口時,上帝視角突然捕捉到一個可怕的景象——比比東懸浮在昊天宗上空,手中權杖頂端的寶石正是一只金色的眼睛!而那眼睛...與袁尚的護目鏡一模一樣!

“啊!“

劇痛襲來,袁尚跪倒在地,護目鏡不受控制地釋放出耀眼光芒!朱竹清急忙回身扶他,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袁尚!“

“快走!“袁尚咬牙喊道,“它在控制我...我抵抗不了多久...走啊!“

唐三當機立斷,藍銀皇纏住朱竹清的腰將她強行拉入密道。唐昊則一掌拍在機關上,洞口迅速閉合!

最后一刻,袁尚看到唐昊轉身迎向門外襲來的黑影,昊天錘綻放出耀眼光芒...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袁尚恢復意識,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石室中。護目鏡還在,但上帝視角被完全封鎖了。室內光線昏暗,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醒了?“

一個冰冷的女聲從背后傳來。袁尚猛地轉身,看到比比東正優雅地坐在石椅上,手中權杖輕輕點地。她比想象中更加美麗,也更加危險——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周身散發出的威壓令人窒息。

“你把其他人怎么樣了?“袁尚強忍恐懼問道。

比比東輕笑:“放心,他們逃走了。我感興趣的只有你...和那個小姑娘。“

“朱竹清?“

“幽冥之月的繼承者。“比比東站起身,緩步走近,“你們倆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全知暗影,千年未現的武魂融合技。“

袁尚警惕地后退:“你想干什么?“

比比東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護目鏡,一股冰冷的精神力強行侵入:“我要知道守望者一族的秘密...以及神界通道的位置!“

劇痛再次襲來,袁尚感覺自己的記憶被粗暴地翻檢。就在意識即將崩潰的邊緣,一個意想不到的救星出現了——

“教皇冕下,請住手。“

一個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比比東皺眉回頭,看到寧風致站在那里,身后跟著兩位七寶琉璃宗長老。

“寧宗主?“她明顯不悅,“我記得命令你在外圍待命。“

寧風致微微一笑:“情況有變。大長老派我來提醒您...天使之眼不能過度使用,否則會反噬使用者。“

比比東瞇起眼睛:“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寧風致恭敬地行禮,但眼神卻飄向袁尚,傳遞著某種暗示,“只是提醒您,全知之眼的秘密需要循序漸進地解開。“

令人驚訝的是,比比東竟然真的收回了手:“哼,今天就到這里。寧宗主,看好他,若有閃失...“

“明白。“寧風致點頭。

比比東離開后,寧風致示意兩位長老守在門外。確認無人監聽后,他快步走到袁尚面前,聲音壓得極低:

“聽著,時間有限。你的護目鏡碎片中藏有地圖,指向守望者圣地。只有在那里,全知暗影才能發揮全部力量對抗天使之眼。“

“寧宗主...您不是投靠武魂殿了嗎?“袁尚困惑地問。

寧風致苦笑:“表象而已。七寶琉璃宗分裂是真,但我和塵心、古榕一直在暗中行動。“他取出一塊玉佩塞給袁尚,“這是信物,朱竹清會帶你去圣地。記住,月圓之夜,雙月同輝時,通道才會顯現。“

“您為什么要幫我們?“

寧風致眼神復雜:“因為榮榮...也因為七寶琉璃宗欠守望者一族太多。“他頓了頓,“二十年前那場屠殺...我們難辭其咎。“

門外傳來腳步聲,寧風致立刻恢復嚴肅表情:“好好休息,明天教皇還會審問你。“

他離開后,袁尚緊握玉佩,心中思緒萬千。護目鏡的碎片記憶、寧風致的話、比比東的目的...一切線索逐漸串聯起來。

但最讓他擔心的,還是朱竹清和其他人的安危。上帝視角被封鎖,他無法感知外界情況,只能寄希望于唐昊的計劃。

石室唯一的窗戶透進一縷月光。袁尚抬頭望去,只見夜空中懸掛著一輪近乎圓滿的月亮——距離月圓之夜,只剩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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