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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錨點掃描:潛龍在淵

深夜,諾丁學院舊址附近一間簡陋的木屋內,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盞搖曳不定的油燈。林辰盤膝坐在鋪著干草的地鋪上,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白天與老校長和那位落魄魂師的辯論,雖然讓他初步站穩了腳跟,但也讓他更深切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重量”——規則的沉重與思維的慣性。

他嘗試著再次溝通腦海中那沉寂已久的“維度穩定與引導系統”。這一次,不再是漫無目的的呼喚,而是帶著明確的任務指令。

“系統,啟動‘維度之痕’掃描協議,優先篩選‘升維錨點’候選體。”林辰在意識中下達指令,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直接介入世界、驗證理論并積累初始資本的方式。找到那些被現有體系埋沒,卻擁有契合未來新規則潛力的個體。

【指令確認…‘維度之痕’掃描協議啟動…】

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一些。林辰精神一振,集中全部意念去感受。

【能量不足…核心數據庫受損…掃描范圍強制縮小至半徑五百米…】

【掃描模式:基礎生命體征分析…規則親和度模糊探測…潛力波動峰值捕捉…】

視野中并未出現科幻感十足的全息投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感知疊加。他“看”到的不再是簡陋的木屋墻壁,而是無數細微的、如同螢火蟲般明滅不定的光點,散布在感知范圍內的黑暗中。每一個光點代表一個生命體,亮度大致對應其魂力強度或生命力旺盛程度。學院舊址方向的光點較為密集明亮,小鎮居民區的則相對稀疏暗淡。

林辰的意識如同無形的網,掃過這些光點。大部分都符合他對斗羅大陸魂師或普通人的認知:魂師的光點核心通常帶有其武魂屬性的微弱色彩(如風系的淡青、火系的微紅),普通人則是一片柔和的白光,強度有限。系統反饋的數據流在意識中流淌,大多是些基礎信息:年齡、魂力等級(若有)、生命力指數…平平無奇。

就在林辰幾乎要失望,準備結束這次消耗不小的掃描時,系統提示音陡然變得急促:

【警告!檢測到異常潛力波動!】

【坐標:東南方,三百二十米…非魂師聚集區…】

【目標個體:人類女性,年齡約十二至十四歲…生命體征微弱…魂力反應:無(檢測不到武魂覺醒儀式遺留波動)…】

【規則親和度:未知(超出當前數據庫定義)…潛力波動峰值:極高!狀態:深度壓制/休眠…】

“什么?”林辰心中一驚。沒有魂力反應?意味著連最基礎的武魂覺醒儀式都未曾進行,或者…覺醒失敗了?但潛力波動峰值卻顯示“極高”,甚至讓受損的系統發出了警告?這完全違背了斗羅大陸的常識!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木屋的墻壁,投向系統指示的東南方向。那是一片小鎮邊緣的貧民區,低矮破敗的房屋擠在一起。

強烈的好奇心和一絲莫名的使命感驅使著他。林辰悄無聲息地起身,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融入了小鎮寂靜的夜色中。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偶爾巡邏的城衛兵,循著系統在意識中提供的微弱指引前進。

穿過幾條狹窄、散發著淡淡霉味的巷道,林辰在一間幾乎要傾倒的土坯房外停下了腳步。這里就是坐標點。房子沒有燈光,寂靜得可怕。他正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探查,旁邊的巷子口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和物體拖行的摩擦聲。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穿著打滿補丁、洗得發白布裙的少女,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臉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嘴唇沒什么血色。她非常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此刻,她正費力地拖著一個幾乎有她半人高的、裝滿了臟污抹布和水桶的沉重木盆,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踉蹌。

林辰屏住呼吸,系統立刻鎖定了目標。

【目標確認!潛力錨點候選體!代號:潛龍(臨時)】

【深度掃描啟動…分析壓制源…】

【壓制因素檢測中…1.長期營養不良,生命力透支…2.精神長期處于高壓/恐懼狀態…3.關鍵能量節點(疑似心脈附近)存在未知淤塞…4.靈魂層面…受到微弱但持續性的‘規則排斥’干擾(?)…警告:最后一項分析可信度低于50%,數據庫匹配失敗…】

“規則排斥?”林辰瞳孔微縮。這個詞讓他聯想到了神界對下界規則的掌控。難道這少女的天賦,天生就與現有規則沖突,所以被“排斥”,導致連武魂覺醒都失敗,甚至身體也被拖垮?

少女似乎感覺到黑暗中有人注視,警惕地抬起頭,一雙眼睛在瘦削的臉上顯得格外大,眼神里充滿了疲憊、麻木,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動物般的驚惶。她看到了林辰,這個衣著雖然普通但明顯整潔、氣質與小鎮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木盆邊緣,身體微微發抖,后退了半步,仿佛隨時準備逃跑。

林辰心中一緊,連忙露出一個盡可能溫和的笑容,輕聲開口,生怕嚇到她:“小姑娘,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干活?”

少女抿著蒼白的嘴唇,沒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著他。

“我沒有惡意。”林辰放緩語氣,指了指她拖著的木盆,“這個看起來太重了,需要幫忙嗎?”

少女依舊沉默,但眼中的驚惶稍微褪去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認命般的漠然。她搖了搖頭,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說:“不用…謝謝…我要去擦洗‘魂師老爺’們的雕像…”她說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小鎮中心廣場的方向,那里隱約矗立著幾座模糊的石像輪廓。

就在少女目光轉移的瞬間,林辰腦海中的系統再次爆發出強烈的提示!

【高能反應!目標靈魂核心深處檢測到‘原生輝光’!】

【性質:純凈、高維雛形、極度內斂…與當前位面基礎規則存在‘相位差’…】

【警告!該‘原生輝光’正被‘規則排斥’力場及目標自身生命力透支雙重壓制!狀態極不穩定!有湮滅風險!】

原生輝光!與位面規則存在相位差!這幾乎印證了林辰的猜想——這個少女的天賦,是現有規則體系無法容納的異類!她的“廢”,并非真正的廢物,而是明珠蒙塵,甚至是被這方天地所不容的“珍寶”!

看著少女那蒼白的小臉和眼中深不見底的疲憊,再看看系統那觸目驚心的警告信息——“湮滅風險”,林辰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這不就是他尋找的“錨點”嗎?一個被世界規則本身所壓制、卻蘊含著升維可能性的“異端”種子!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現有規則體系的質疑!

“擦洗雕像?”林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他向前一步,但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這么晚了,而且…你很累了。明天再做不行嗎?”

少女垂下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不行…管家說…今晚必須做完…不然…不然就沒有明天的飯…”她小小的身體因為恐懼和寒冷又輕輕顫抖了一下。

林辰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攥緊了。生存的壓力,天賦的壓制,規則的排斥…所有的重負都壓在這個瘦弱的肩膀上。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聽著,”林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叫林辰。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女驚訝地抬起頭,似乎沒想到這個陌生人會問她的名字。她猶豫了一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阿…阿蘿…”

“阿蘿,”林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很特別。你現在的痛苦,不是因為你不努力,也不是因為你天生就該如此。”

阿蘿茫然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困惑。特別?從小到大,她聽到的只有“廢物”、“賠錢貨”、“沒用的東西”…

“相信我,”林辰向前又邁了一小步,眼神無比認真,“我能幫你。不是幫你擦洗雕像,而是幫你…找到你身體里被鎖住的力量。讓你不再挨餓,不再害怕。”

這個承諾,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阿蘿麻木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漣漪。她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出除了疲憊和恐懼之外的東西——一絲難以置信的、微弱的光芒。幫她…找到被鎖住的力量?這可能嗎?

就在阿蘿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的時候——

“嗚…嗚…”

一陣低沉、壓抑,仿佛蘊含著無邊痛苦與暴戾的野獸嗚咽聲,驟然從遠方星斗大森林的方向傳來!那聲音穿透了寂靜的夜空,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瞬間席卷了整個小鎮邊緣!

林辰和阿蘿同時臉色一變,猛地轉頭望向聲音來源的黑暗森林。阿蘿更是嚇得渾身劇顫,手中的木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臟水濺濕了她的褲腳,她卻恍若未覺,眼中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微光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林辰的“維度穩定與引導系統”也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警告!檢測到高能魂獸精神波動!強度:萬年以上!】

【精神波頻分析:極度痛苦、狂躁、失控傾向!】

【波動源頭:星斗大森林外圍,距離約八千米…正在快速接近中!預計十五分鐘內波及本區域!】

【建議:立即規避!】

萬年魂獸?星斗外圍?失控暴走?林辰的心沉了下去。這突如其來的危機,瞬間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看向嚇得瑟瑟發抖、幾乎站不穩的阿蘿。

危險,正以遠超預期的速度,朝著這個剛剛發現“潛龍”的小鎮,猛撲而來!而此刻的阿蘿,脆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是保護她,還是先自保?這頭失控的萬年魂獸,是意外,還是…某種被觸動的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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