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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節

第九章《東海鹽局》

1,

“蘇掌司!南嶺碼頭起火了!”

這一聲撕裂晨霧的驚叫,將蘇瑩鹿從案前猛然喚起。

她翻身而起,披衣就走。

碼頭的鹽倉火起得蹊蹺,四角齊燃、風向一致,分明是有備而來。

江臨舟帶人撲火整夜,才勉強控制火勢,但已有三船貨物焚毀,損失近萬金。

而這三船,正是蘇瑩鹿籌備南下平價鹽路的先頭批。

她到場時,火星未盡,濃煙嗆鼻。

站在焦黑碼頭前,她沉聲問道:

“看守夜哨呢?”

江臨舟一臉鐵青:“皆被灌醉了。”

“灌醉?”她眉心緊蹙,陡然明白。

——有人早盯上這批鹽了。

——不想她打開南路,就先燒了她的命脈。

這不是簡單的財路爭鋒,這是一次赤裸裸的“開局扼殺”。

她回頭望著被火燒得扭曲的碼頭石樁,眼中沒有驚懼,只有鋒芒。

“派人查,誰買了南碼頭前夜所有的酒。”

“再調十船貨,走東海鹽道。”

江臨舟一愣:“東海鹽道不是被杜鹽司把持?那是條死路啊!”

“你忘了——”她輕聲一笑,眼角卻泛著寒意,“我們不是還有顧硯青么?”

與此同時,顧府書房。

顧硯青從容換上玄色武袍,背后紋著一枚淡銀“觀浪印”。

那是他昔年隨東海水軍歷練時留下的符號,海上人稱他“啞郎觀浪”。

他執劍立于圖案前,眼神清冷如霜。

江臨舟匆匆而至:“你真要用‘那一支’人馬?”

顧硯青微點頭。

江臨舟吸了口氣,低聲道:“那可是真打起來了。”

“她走南路,是算術。”

“我封東路,是破局。”

“她明打,我暗截——這是我們并肩的方式。”

當夜,東海鹽港三座支口被神秘快船截斷,杜鹽司夜派三隊巡視,卻均未歸還。

鹽港謠言四起,有人驚呼:

“顧家的啞少爺,是水軍出身!此番怕是動真了!”

天子得報時,臉色卻無波:

“此子雖啞,動起手來,比朝堂百官要響得多。”

而羅家卻借此大做文章,連上三折,直言:

“商人干政、鹽綱斷流,南北雙亂,皆蘇顧二人之咎。”

“若陛下再容,恐民怨難平。”

一時間,朝堂風聲鶴唳。

而宮中,太后亦得報,沉默良久,只問身側嬤嬤:

“那個孩子……真的,動手了?”

“回太后,是。”

太后望向遠空,輕輕道:

“他這是在試天下,也是在試我們。”

2,

次日清晨,蘇瑩鹿立于南市坊口,目光清冷地掃過眼前五百名布衣商販。

他們是鹽道下游“邊口細商”,原本被杜鹽司打壓得如泥中游魚,如今卻因她一句召喚,皆前來聽令。

“你們想賣鹽嗎?”

她一開口,眾人先是一愣,旋即騷動:

“敢賣,但沒人敢運啊!”

“我們連鹽包都得躲躲藏藏,哪敢在大街上走?”

蘇瑩鹿緩緩踏前一步,眼神冷冽:

“只要你們愿意,我給你們三件東西。”

“第一,合法賬簿,名正言順賣鹽。”

“第二,顧家擔保,護你們全程不出事。”

“第三,一套新規,明碼標價,貨出多少,利歸幾成,清清楚楚,不吃你們一分辛苦。”

人群嘩然。

有商販激動得幾乎紅了眼眶:“你……你當真?”

蘇瑩鹿從懷中取出一份“民鹽聯契”,高高舉起:

“從今日起,東海鹽道,不是杜家一家的江湖。”

“你們若敢走,我蘇瑩鹿,保你們平安歸。”

一聲落地,五百人齊跪,三拜而下。

“拜蘇掌司!”

與此同時,東海岸線一帶,顧硯青已率水路三分船隊,伏于三港隘口。

他目光冷肅,立于舵臺,忽聽水聲微動。

東口泊來一艘漆黑快船,船身無旗,四周散布白粉袋。

江臨舟眼神一厲:“是杜家走私船!”

顧硯青不語,只抬手一揮。

下一瞬,水下激流震蕩——

三艘快艇自暗礁中躍出,攔截于船前。

“啞郎觀浪”再現東海,杜鹽司走私線,首斷!

半日后,顧家書房。

蘇瑩鹿換下一身市袍,披上常服,步入燈影深處。

顧硯青已立于窗前,燭影印在他輪廓間,似燃似凝。

她走近,遞上一份“民鹽通表”:

“你攔水道,我開路人。”

“咱倆,一戰合成。”

顧硯青不語,只伸手握住她指尖,輕輕摩挲那紙邊的掌紋。

“我不會說話,但我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同謀。”

蘇瑩鹿心口微震,片刻后輕聲一笑:

“你可知,我從不信命?”

“但若命里真有一個人……我愿賭你。”

朝堂之上,隨著東海鹽路被“民鹽聯契”破局,皇帝震動,親口詔曰:

“鹽道歸于民,然需監管為首。”

“顧氏子雖啞,然心穩術明,可暫監東海鹽綱,以察民聲。”

太后聽聞后,目光沉沉,低聲道:

“顧硯青,你這是,真要登臺唱戲了。”

而德妃于宮中,手折花枝,冷冷笑道:

“還未開場呢,看她蘇家人,如何在這戲里活。”

3,

“蘇掌司,出事了!”

青州驛館,江臨舟面色如土,將一封急信拍在蘇瑩鹿案前。

“民間瘋傳‘顧鹽有疫’,青市當街焚鹽三車,碼頭貨倉被堵!十多個小商販被打傷!”

“……疫?”蘇瑩鹿眸色一凜。

她迅速翻開信函,字字句句帶著驚恐——

【有人在街巷煽動:蘇氏所運鹽石藏腐疫之氣,服用則腹絞病入骨。】

她瞬間明白,這不是偶然,是羅家動手了。

正面彈劾不成,就要借“民意反噬”,趁她立足未穩將其徹底扳倒。

江臨舟咬牙道:“是羅家在煽動人群!有人還偷偷給市井流民發米發錢,讓他們扮‘鹽民’鬧事——”

“讓人打聽消息,誰在背后組織。”

“我去。”一道沉穩嗓音自門后響起。

蘇瑩鹿回頭,顧硯青不知何時到來,眼中卻泛著深沉的鋒芒。

他一步步走近,握住她手中急報,低聲道:

“我查你賬目,你保這條路。”

“民心若動搖,一切將功虧一簣。”

蘇瑩鹿點頭,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

“鹽船明早入市,我親自押運。”

次日清晨,碼頭人山人海。

一群流民包圍入市通道,高喊“拒疫鹽,保家命”,情緒激烈如潮。

而一身黑袍的蘇瑩鹿,親站鹽車前,目光沉冷如霜:

“本司人就在這,若鹽有疫,我先試!”

話音未落,她親手從鹽包中抓起一撮,仰頭吞入!

驚嘩聲四起!

片刻后,她神情如常,淡聲道:

“我蘇瑩鹿,以命保鹽清。”

“誰再煽動者,以擾亂商道論處!”

人群中有人驚懼,有人卻更怒,正欲起哄,忽然遠方馬蹄如雷,一騎疾馳而來。

下一刻,一支黑箭破風而至,直奔蘇瑩鹿面門!

“瑩鹿小心——!”

江臨舟驚叫之際,顧硯青如鬼魅而現,手執長刃,瞬間擋下利箭!

緊接著又一批黑衣人翻窗躍下,直取蘇瑩鹿。

顧硯青不發一語,卻每一劍皆取要害,身法快如風雷!

不到十息,七名刺客盡伏地不起!

圍觀人群驚呆——

這啞少爺,竟是殺招狠辣、身法詭譎的高手?

顧硯青此時抱住蘇瑩鹿,輕輕擦拭她臉上的血珠,指腹微顫。

她卻一把握住他顫抖的手,抬頭冷笑:

“你看到了。”

“他們是要殺我,不是抹黑我。”

“從今天起,羅家,不只是敵人。”

當晚,宮中燈火通明。

太后得知蘇瑩鹿險遭刺殺,眉頭緊蹙,片刻后喚來內侍:

“叫內務府去查——京中近日進出的黑箭符紋,都給哀家翻出來。”

她一語落定,眼神如水面結冰。

而另一邊,羅家祠堂中,一位神秘老人坐于暗室中,身旁一紙刺殺失敗的回報,燃起一縷青煙。

他淡淡開口:

“殺不成她,也得毀了她的‘信’。”

“顧家……終究不過是個商賈,承不起這口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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