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大森林的血腥味還未散盡,唐三抱著小舞跪在滿地狼藉的空地上,指尖還殘留著小舞兔毛的溫?zé)帷?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走他爸爸的老路,眼睜睜看著小舞化作魂環(huán)融入體內(nèi),可此刻懷里的少女只是受驚,身體無恙——剛才那場席卷天地的獸潮,竟成了他們的生路。
“是那個紅發(fā)怪人……”唐三低頭看著小舞蒼白的臉,喉結(jié)滾動。
他忘不了那道赤金身影在獸潮中橫沖直撞的模樣,菊鬼斗羅的領(lǐng)域剛展開就被震碎,連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都被那股洪荒兇戾逼得暫避鋒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尊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吸引,沒人再顧及他們這對“漏網(wǎng)之魚”。
“他為什么要幫我們?”小舞的聲音帶著哭腔,兔耳朵無力地耷拉著。
唐三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他能感覺到,那青年的目標從來不是他們,甚至對武魂殿也懶得管。
剛才追來的魂圣若沒有對他動手,他是不會趟這渾水的。
“走。”唐三突然起身,藍銀草悄然蔓延,護住兩人周身,“去落日森林找我爸。”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片翻滾的血色云層,心中五味雜陳。
與此同時,星斗森林外圍的封鎖線旁,菊斗羅月關(guān)正盯著跪在地上的巡邏守衛(wèi),臉色陰沉如冰:“你們說什么?全程無異常?”
守衛(wèi)們瑟瑟發(fā)抖,為首的魂王磕著頭回話:“大人,屬下們真的沒察覺到任何強者氣息,直到獸潮爆發(fā)前一刻,都……都風(fēng)平浪靜啊!”
鬼魅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風(fēng)平浪靜?那里面的獸潮是憑空變出來的?那能硬撼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的怪物是地里鉆出來的?”
月關(guān)突然抬手制止了鬼魅,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等等。能引發(fā)獸潮,還能讓兩大兇獸吃癟,絕非尋常魂師。說不定是哪個隱世家族的墮落者,修煉了禁忌功法才會有那種兇煞氣息。”
鬼魅瞬間會意:“你的意思是……”
“就這么回稟教皇。”月關(guān)冷笑一聲,“任務(wù)失敗是因未知墮落強者攪局,那怪物能操控獸潮,我們?yōu)楸H珜嵙Σ疟黄瘸吠恕V劣谘策夑牎?
他瞥了眼地上的守衛(wèi),“那怪物能隱匿氣息引發(fā)獸潮,你們察覺不到也正常。”
守衛(wèi)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能逃過一劫。為首的魂王試探著抬頭:“大人……”
“回去吧,”月關(guān)揮揮手,語氣帶著一絲不耐,“把封鎖線撤了,就說……是為了避免無謂傷亡。”
他頓了頓,補充道,“此事不許外傳,否則別怪我們沒提醒過。”
守衛(wèi)們?nèi)缑纱笊猓B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等他們走遠,鬼魅才低聲道:“不罰?”
“罰他們有什么用?”月關(guān)捻著蘭花指冷笑,“一群連魂圣都不到的巡邏兵,殺了也堵不住供奉殿的嘴。不如賣個人情,讓他們知道欠我們一次。”
他瞥了眼星斗森林深處,“那怪物能讓兩大兇獸吃癟,實力至少是97級往上的隱世強者,真追究起來,該問責(zé)的是情報部門——他們連這種人物的存在都不知道。”
鬼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是想……把水攪渾?”
“不然呢?”月關(guān)理了理褶皺的衣袍,“難道真要我們擔(dān)著‘讓十萬年魂獸跑了’的罪責(zé)?就說是隱世強者攪局,供奉殿那幫老東西還能親自去查不成?”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嘲諷,“至于這些守衛(wèi),往后在巡邏隊里,自然會乖乖替我們說話。”
遠處,僥幸活命的守衛(wèi)們聚在篝火旁,想起剛才菊鬼斗羅的態(tài)度,紛紛松了口氣。
“還好大人明事理……”
“那怪物太邪門了,我們沒被獸潮卷進去就不錯了……”
“以后可得記著,菊斗羅大人和鬼斗羅大人是護著咱們的。”
而此時的小鎮(zhèn)酒店里,嬴晨正看著系統(tǒng)面板上的獎勵,指尖輕輕敲擊桌面。
剛才在森林里吞噬的煞氣還在體內(nèi)翻涌。
“兩間房。”他對柜臺后的掌柜說道,聲音平靜無波。
掌柜看著眼前紅發(fā)金瞳的青年,雖被那無形的威壓逼得頭皮發(fā)麻,卻又因?qū)Ψ竭@句客氣的吩咐愣了愣——尋常魂師強者哪會對凡人用這種語氣?
嬴晨接過鑰匙,轉(zhuǎn)身時恰好撞上送水的服務(wù)員。他下意識側(cè)身讓開,淡淡道:“小心。”
服務(wù)員嚇得一哆嗦,手里的銅壺差點脫手,看著青年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大人……好生奇怪。”
樓上房間里,嬴晨拿出召喚卡,激活時赤金色光芒驟然炸開,伴隨著粗獷的音色,一個紅甲白袍的大漢出場。
“某家張翼德,奉召來此!”
雷鳴般的嗓音震得窗欞作響,張飛隨手將兵器往地上一頓,鐵箍包裹的槍尾與青石地板碰撞的剎那,竟像切豆腐般犁出半尺深的溝壑,邊緣凝著淡淡的紫金光暈。
嬴晨的目光剛掃過那桿兵器,長桿上的紋路看似蒙著戰(zhàn)塵,實則每一片都在呼吸般吞吐著戰(zhàn)氣,刃面而是凝練到實質(zhì)的殺氣,哪怕靜止不動,也像有百萬雄師在槍尖蓄勢待發(fā)。
“不是凡品……”他暗忖,指尖的煞氣悄然流轉(zhuǎn)。
這東西即使沒有武道之力激活,散發(fā)出的壓迫感竟比天青牛蟒的龍威還要厚重三分,顯然是與持有者血脈相連的神器,尋常魂師別說使用,恐怕靠近十步就會被槍身自帶的戰(zhàn)魂碾碎心智。
“坐。”嬴晨指了指桌旁的椅子,自己先坐了下來。
張飛撓撓頭,看著眼前沒架子的主公,嘿嘿一笑:“主公客氣!”他大大咧咧坐下,剛想把蛇矛靠在桌邊,卻被嬴晨遞來的納戒攔住。
“收起來,這地方容不下你的兵器。”
張飛擺弄著納戒,突然眼睛一亮:“這小玩意兒倒方便!”
張飛掂了掂納戒,突然咧嘴一笑,“不過俺的‘震軍虎嘯’要是真藏起來,遇著不長眼的雜碎,豈不是少了幾分痛快?”
敲門聲響起時,張飛正對著一盤醬肘子流口水。服務(wù)員端著菜盤進來,剛放下就被張飛一把按住肩膀:“小兄弟,這肉夠勁!”
服務(wù)員被按得齜牙咧嘴,卻見那紅發(fā)青年接過金卡時,竟輕聲道了句“多謝”。
他愣在原地,直到門被關(guān)上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位強者,怎么比那些魂師還……和氣?
桌上的醬肘子很快見了底,赤甲山豪的肉質(zhì)韌性強,對魂師來說是百吃不厭的美味。
嬴晨擦了擦嘴角,忽然開口:“翼德,我在森林里惹了個麻煩。”
張飛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啥麻煩?俺去拆了他們老窩!”
“一個叫武魂殿的勢力,分殿遍布大陸,高層戰(zhàn)力有99級的封號斗羅。”
張飛眼睛瞪得溜圓:“99級?那得有多能打?”
“不及趙云,和你二哥能過兩招。”嬴晨淡淡道,“我們先拿一座城試試水,就挑個滲透較小的地方。”
張飛猛地拍桌,震得碗碟蹦起半尺高:“好!”
窗外,夜色漸濃。武魂殿的信使正連夜飛身趕往教皇殿,傳訊紙上寫著:“任務(wù)失敗,疑有隱世墮落強者攪局,引發(fā)獸潮,實力深不可測……”
而房間里,嬴晨看著手中的魔靈石,感受著那股黑暗能量在掌心流轉(zhuǎn)。赤金色的豎瞳里映出系統(tǒng)面板的提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武魂殿?不過是他踏上這片大陸的第一塊墊腳石罷了。